血腥味在车里蔓延开来。
裴书抱着时芙,低头亲吻着那肩头的伤口。
“阿芙阿芙。”
他叫着她的名字,温柔缱绻,可眼里却是一片幽深。
明明都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了,明明心中都有几分讨厌他了。
明明……都知道他是个会害死她的反派了。
但在车撞的那一瞬间,她还是毫不犹豫的扑了上来。
多么炙热浓烈的生命力,在这黄昏的血色之下,灼热的燃烧着。
这么善良,如此温暖,将他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疯子吸引。
他彻底沦陷进了“时芙”的圈套里,如飞蛾扑火,甘之如饴。
“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
他亲吻着她肩头的伤口,将那渗出来的血一点点吞咽。
仿佛这样,她便会和他永远在一起。
时芙意识有些模糊,手指紧紧抓住了裴书胸前的衣服。
“叫救护车。”
“报警。”
条理清晰,不似他溺在这血腥味中,连基本的理智都已失去。
裴书听话的应了一声“好”。
警笛声和救护车声同时响起,现场很混乱,但时芙还是撑起眼皮,看到了那辆大货车的司机。
阮村……
本该在监狱里的阮村竟然出来了,还喝醉了酒,撞上了裴书的车。
时间地点都改变了,可还是没有改变着原定的剧情。
时芙脑子有些乱,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裴书抱着时芙上了救护车,一路到达了医院。
明明是那么重的撞击,但时芙和裴书都只是受了轻伤。
时芙伤在了靠近车窗的肩头,裴书则是左边胳膊被撞破的玻璃擦伤了。
血看上去流了很多,但实际上伤得并不重。
进了抢救室半个小时就出来了。
倒是阮村,进了抢救室后足足五个小时后才被推了出来。
阮村伤得极重,双腿断了,肋骨也断了几根,至于会不会成为残疾,也得看后续治疗。
但大概率是废了。
裴书收到汇报时正在给时芙用棉签沾水润了润她的唇。
时芙虽然伤得不重,但大概是身子骨本来就弱,又失了一些血,所以到现在都还没醒。
裴书吩咐了两句,将棉签扔进了垃圾桶里。
没过多久,病房门被敲响。
段明寒推门走了进来,“怎么回事?”
裴书表情冷淡,“出车祸了。”
“阮村撞的?”段明寒追问道。
他表情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就连语气也比平时多了几分焦躁。
裴书眼眸微闪,突然起身,“出去说。”
段明寒点头,跟着裴书走出了病房。
在他们离开后,时芙缓缓睁开了眼睛。
右边肩膀有些疼,但也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
幸好,幸好有小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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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瓜:【不用谢宿主,是宿主你反应快,及时兑换了超能保护罩。】
时芙心中也有几分庆幸,幸亏这几天在裴书公司吃了不少瓜,这才积累了一些吃瓜值。
不然刚才那个瞬间,她肯定没有吃瓜值兑换超能保护罩。
一个超能保护罩需要五万吃瓜值,兑换完了之后她就只剩下可怜的100吃瓜值了。
庆幸之后时芙又有些不解。
阮村怎么会出来,而且还这么巧撞了裴书开的车?
难道又是阮甜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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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瓜:【阮村被顾丰弄出来了。】
时芙眼里划过一抹懊恼,忘记还有顾丰了。
她掐了掐虎口,心头有些不舒服。
明明已经尽力避开车祸了,但车祸还是阴差阳错的发生了。
如果没有超能保护罩,裴书大概率会变成残疾,到时候是不是就会如小说剧情里那样发展?
时芙越想越觉得可能,心中对剧情的推动力认知又深了一层。
……
私人医院的vip休息室内。
阮村和段明寒相对而坐。
段明寒从来医院后便一直处于一种不稳定的焦躁状态,身上的衣服都有些乱糟糟的。
他明显是知道车祸发生后匆匆赶过来的。
裴书把玩着玉扳指,先发制人。
“段医生来这里是为了?”
段明寒将眼镜取下,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眸来。
“裴总,明人不说暗话,你已经设计了平成撞击你的车发生车祸,为什么还会?”
他还记得时芙的心声里提过,裴书就是发生了车祸导致了双腿残疾。
“还会?”裴书轻挑了一下眉,“段医生难道早就知道我会发生车祸吗?”
段明寒双手交叉在一起,大拇指摩挲着虎口的位置。
“时芙曾经说过。”
他隐晦的提示道。
裴书眼眸一暗,瞬间明白了段明寒的意思。
段明寒……也能听到时芙的心声。
“原来如此。”他低喃一声,“原来你也知道。”
段明寒也是个聪明人,见裴书是这样的反应,立马猜到他也能听到时芙的心声。
这听上去实在是匪夷所思,但又真实的发生在他们身上。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火花四溅。
“裴书,你信命吗?”
段明寒问出了那个他问过的问题。
裴书嘴角轻轻勾起,正面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不信。”
他抬起左胳膊来,因为受了伤,那里还用绷带缠着。
隐隐可以看到有血迹渗出。
“车祸发生了,但我只是受了轻伤。”
“这便是逆天改命。”
他舌尖上顶,温柔缱绻,又藏着一抹疯狂的痴迷。
“是阿芙改了我的命。”
段明寒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破局之人,唯有时芙。
无论裴书如何设计车祸发生,最后都只能被时芙改变原本的命运线。
段明寒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
裴书低笑着,“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段明寒拿起眼镜,重新戴上,镜片微微反光。
“时芙知道吗?”
裴书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不知道。”
“我们也不需要挑破不是吗?”
“这种事,说出去谁会相信呢?”
能听到时芙心声的事情,说出去谁会相信呢?
段明寒沉默了两秒,“我知道了,我不会说。”
“时芙的伤如何了?”
裴书低声道:“伤了右肩膀,流了一些血。”
“阿芙的血真甜。”
段明寒:……
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