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奕清想走过去掐死楚承慕，但是碍于自己的形象，她选择了比较含蓄的方式——
韩奕清把笔一扔，对着聂晓辉道:“你记。”
聂晓辉接过本子，刚抬起头就在楚承慕的眼睛里看到了威胁，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把本子推给了韩奕清。
“老大，我写的字太丑了，有损市容。”
“你说什么？”
“是你说的。刚刚在外面看笔录的时候。”
韩奕清猛然扭头瞪着楚承慕，心想是不是这家伙在搞鬼。
楚承慕看着韩奕清，表情比谁都无辜。
“那好，我们继续。”韩奕清咬牙切齿地把口供记录本拉回来，对着楚承慕狠狠地打开了圆珠笔的开关。
楚承慕听话地点头，“韩警官随便问，我一定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昨晚能够拍到你的摄像，在你进入镜头之后就出了故障。除了坏掉的，其他地方还有摄像头吗？”
“大厦门口有八个，都烧了。”楚承慕一只手轻轻扣着桌面。
“这么巧？都烧了？”这也太巧合了吧？
“没办法，”楚承慕摊了摊手，“很显然，这是有人想诬陷我。他就算把整个楼的摄像头都烧了，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韩奕清冷笑一声，“楚总不能这么无用吧？连是谁弄坏的摄像头都查不出来？”
“如果我能查出来，我还会染上嫌疑？”楚承慕露出疑惑的笑容，让韩奕清脑门发凉。
“少爷，昨晚十二点左右的时候，您不是还给我打电话了吗？我算不算个证人可以证明您的清白呢？”
韩奕清抬头看着他，“有记录吗？电话录音呢？”
“记录有，电话录音就……”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四道目光齐刷刷地转移过去。安希曼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楚承慕面前，攥住了他的手。
“承慕！你怎么会被染上杀人的嫌疑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楚承慕从座位上站起来，顺势把被安希曼抓着他的那只手塞进了口袋里。为了不给她第二次可乘之机，他的另一只手也被他放进了口袋。
“你怎么来了？”
楚承慕回头看着李管家，目色一沉，“新前台什么时候能来？”李管家没说话，默默低下了头。
他太懂自家少爷的意思了……
他的意思是……没了前台，才真是什么人都能放进来……
“我担心你啊！”眼看着安希曼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你放心，我会让爸爸帮你！”
楚承慕礼貌一笑，“不用了，我没做过的事情，谁也别想给我乱扣帽子。而且，韩警官会把事情调查清楚，还我清白的，对吗？”他的眼神暧昧地转向韩奕清。
安希曼这才发现，昨天的那个叫韩奕清的女人竟然也在这里，她竟然是警察？
韩奕清被楚承慕不怀好意扔过来的矛头搞得一阵蒙头转向，看着安希曼假惺惺的表情，她立马清醒了，“对。楚总不必担心，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真相，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说完这话怕楚承慕误会，韩奕清又补充道:“当然，如果楚总是杀人凶手，也绝对不会逃过法律的制裁。”
“承慕不会杀人，我一定会保证他平安无事！”
听安希曼这么蛮横，韩奕清就不乐意了。这个女人，她早就看着不顺眼了。
“俗话说得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安小姐，我们现在是法治社会，您可别想着用点儿钱，用点儿人脉，就去挑战法律的底线。你不会成功的，”韩奕清没给安希曼反驳的机会，利落地合上本子站起身，“楚总，既然你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后续还有别的警察来给你录口供。在排除嫌疑之前，你必须保证二十四小时之内能够让警方联系到你。能做到吗？”
“积极配合警方工作，肯定做得到。”
安希曼看着韩奕清和聂晓辉走出去后，又拽着楚承慕的袖子道:“我现在就给爸爸打电话，让他帮你公关！”
楚承慕从安希曼的手里抽出手机，嘴边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安希曼，我觉得，韩警官说的话不错。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再怎么帮忙，也是无用功。”
“可是你不是杀人凶手啊！”
楚承慕慢慢靠近安希曼，她的脸瞬间爆红，“证据没出来之前，话不要说得这么满。”楚承慕在她耳边低笑一声，把手机塞回了她的手里，和李管家毫无留恋地离开了会议室。
安希曼被刚刚楚承慕的低笑惊的一动不动。以她对他的了解，刚刚他的语气和态度，薄凉，无情。不是对她开玩笑的意味……
倒像是……
真的罪犯？
万一是真的，那她还会义无反顾地……帮他吗？
安希曼一只手抓着手机，另一只手死死抠着桌子，陷入了深思。
李管家跟着楚承慕进了电梯，楚承慕伸手拉开领带，解开西服扣子，“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怀疑我是凶手？”
李管家恭敬道:“我看着少爷长大，自然知道少爷不是这样的人。”
半晌，楚承慕开口道：“这些时日我不在的时候，韩警官需要什么，你都要无条件提供，知道吗？”
“是，”李管家看着楚承慕，点了点头，末了，又开口道：“少爷，您现在的性子变了不少。”
“哪里变了？”
“以前您出了什么事都是干脆果断，不会像现在这样拖泥带水。”
“老李，”楚承慕看了他一眼，“以前没有涉及到法律的事情，我自然可以以我自己的能力去解决。但是一旦违法犯罪，以我一人之力，是远远不够的，你懂吗？”
李管家不理解。
“能够接受审视，接受考验，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而一个真正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坦坦荡荡，毫无污点的生活。”
……
韩奕清和聂晓辉下了楼，发现门口围着的记者比他们进去之前还增加了一倍多，雨也越下越大。
水泄不通这个词，韩奕清终于在这一刻领会到了它的一语双关。
记者都以为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韩奕清和聂晓辉，是楚氏集团大厦公司职员，赶紧冲过去隔着保安对着他们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