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很快的到了桑海,如风怕自己的白凤凰会招致麻烦,所以离小圣贤庄很远就跳下了白凤凰,当我们到了小圣贤庄之后如风便放下了我,我和他从偏门进了小圣贤庄,刚在里面走了没多久,就听到了一博不耐烦的声音。
“大小姐,你把我叫来干什么?”代一博问Kitty,Kitty靠在旁边的木栏杆上,理直气壮的说:“大师公正在骂我哥和三师公呢,你也知道这事有多严重,搞不好,只怕大师公要把他们逐出儒家的,而这个时候,你居然还面不改色的在那骑马,我还没骂你呢!”
“知道事情严重又怎么样?我们无能为力呀,”一博也倚在栏杆上,这个时候我走过去,问他们:“你们在说什么?”
Kitty看到我,立马笑着跑过来,说:“姐姐,我好想你啊!你都好久没来了!”
“我说你别这么满面春风的,”我伸手挎过如风的手臂,故作严肃的对Kitty说:“我家如风可在这里呢。”
白如风翻了个白眼,也没说什么,Kitty鄙视的看着我,说:“谁不知道你整天跟你‘夫君’腻在一起?我才对你没兴趣呢!”
“去你的,”我和她闹着说,又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我们在说呀,大师公可能要搬出儒家家法来对待我哥和三师公了。”Kitty说着,满脸的无奈,我大吃一惊,问:“为什么啊?”zusu.org 茄子小说网
“因为子明和子羽,”一博回答道,“下午我哥下山的时候看到了桑海城上贴着的通缉墨家叛逆的告示,他看到了天明和少羽的画像,于是一回来就大怒,叫了二师公和三师公到现在还没出来。”
“一直吵到现在啊?”我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问一博,一博和Kitty同时点点头,我瞬间倒吸一口气,心里不禁为我哥担心起来,我又问一博:“那……按儒家家法,不顾先祖礼法,在掌门未知的情况下襄助叛逆分子,该如何处置啊?”
“逐出师门。”一博回答道,Kitty的脸色也变得不好,但是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一边默默听着的如风却突然发话了:“伏念先生不会那样做的。”
此话一出,我们三个人的目光立刻转移到如风身上,如风便解释道:“这件事情不光颜路先生和子房有参与,连荀夫子也脱不了干系,若说数典忘祖,那未免牵强了些,至于暗自与墨家为伍,伏念先生为了小圣贤庄,自然会忙不迭的把墨家那两个棘手的麻烦解决掉,可惜,他忘了一件事,”如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于是我们三个同时向他投去了询问的目光,他又继续说:“伏念先生忘了,李斯是荀夫子最不待见的人。”
“对呀,”Kitty高兴地说,“如果大师公要将天明少羽交给李斯,那他就是明摆着跟荀夫子作对呀,荀夫子是他们的师叔,大师公顾念荀夫子,必然也不会被一时之怒冲昏了头了,啊,谢天谢地啊!”
Kitty高兴,我却还是担忧,我看着如风,说:“可是……伏念先生是儒家掌门,即使他会顾及荀夫子,可是在整个小圣贤庄的安危面前,我觉得他未必会动摇自己此时的决定,反而倒有可能因为荀夫子的阻拦,伏念先生更加决绝了。”
“的确,”如风点点头,然而他话锋一转,说:“可是你不知道荀夫子不待见李斯的原因,而如若这原因伏念先生知道了,只怕他就真得重新认真考虑自己的抉择了。”
我奇怪的看着他,问:“是什么样的理由有这样大的能耐?荀夫子不待见李斯,不就是因为韩非死于李斯之手么?”
“你错了,”如风笑着摇头,于是我又问他:“难道不是因为这个?那还有什么原因?”
如风再次纠正我:“我是说,韩非并不是死于李斯之手。”
“啊?”我们都大吃一惊,一博说:“可是当年韩非的确是死在了秦国的监狱里啊,这不就是李斯授意的么?”
“不是的,”如风摇头,“当年秦攻韩,韩非作为韩国使者出使秦国规劝秦王嬴政收兵,只可惜韩非太过恃才傲物,致使嬴政一怒之下将他关入了牢房,”
“结果韩非几天之后就忽然暴毙而亡了?”我接着他的话说,他点点头,继续说:“对,这件事也是嬴政没有想到的,其实他原本十分欣赏韩非,本也打算规劝韩非效忠秦国,只是毕竟李斯与韩非出自同门,李斯为了自己的官路才不择手段的陷害韩非,可是当年韩非之死,却并非李斯授意,李斯只是不想韩非被嬴政重用,相反的,他倒很希望韩非能安然的活着,”
“为什么?李斯既然不想韩非被重用,那不更应该意欲除之一劳永逸么?”Kitty问如风,如风再次摇头,“照常理来说,他的确应该加害韩非,但是韩非身上隐藏着的一个秘密,却让他不得不悉心照拂韩非。”
我看着如风,笑着问:“那是什么样的一个秘密呢?”
白如风看着我,同样轻笑着,说:“苍龙七宿。”
“什么?”我们问,如风又对我说:“只是个神话而已,你没听你哥说过?”
我摇摇头,“没啊,我哥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些的。”
“三师公?这事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Kitty问,我说:“我哥和韩非当年是忘年之交,若说韩非有什么跟我哥说也是常理,只是……这样一来,那李斯岂不是可能会对我哥下手了吗?”
如风点点头,说:“这也是李斯至今都没有对小圣贤庄下手的原因。”
我们都点点头,然后如风又对我说:“我们先进去看看吧,天色也不早了,你得早些休息。”
我点头,转过头对Kitty和一博说:“那我们先进去了,你们呢?”
“我要下山一趟,”Kitty说,她又拉着一博,对他说:“你陪我去吧。”
一博点点头,Kitty转过头对我说:“那我们走了。”
“嗯。”我点点头,然后我就挎着如风的手臂走向小圣贤庄里面,Kitty也拉着一博走了。
“我还有一个疑问,”我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问如风:“当年小圣贤庄有一场大火,不仅烧毁了大半个小圣贤庄,连藏书阁也被烧塌了一角,许多典籍也因此失传,而就在这一年,李斯被荀夫子逐出了师门,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联系?”
白如风笑笑,“当然,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放火烧毁了小圣贤庄和藏书阁的,并不是李斯,而是韩非。”
“什么!”我吃惊地大喊,如风回答道:“韩非大概是怕李斯知道苍龙七宿的秘密,才出此下策的。”
“那……这事荀夫子知道么?”我问,如风摇摇头,又说:“而且,这事你最好从此都不要再提了,如今时过境迁,许多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也无法再改变,况且,当年的有些事情只怕也会给子房招来横祸。”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我们走着走着,我再次叫住他:“如风,”
“嗯?”白如风转过头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我问他:“对于李斯和韩非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如风把头转回去,一边笑着一边问:“这很重要么?”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再次问他:“当然重要,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白如风笑而不答,我又说:“韩非虽然算是你的王兄,但是韩非死亡是在韩国灭亡之前,那个时候你应该还是个一两岁的小婴儿吧,你就算再牛掰,我也绝对不相信你在襁褓中就能遍知天下事,而且这些事,天底下还不一定有几个人知道呢,”我停了停,稍用力拉了下他的手臂,再次问:“你说呀,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白如风笑着,他转过头看着我,别有深意地说:“知道的太多,对你不好的。”
“那你知道的可不少啊,”我嗤之以鼻,又小声的嘟囔道:“你比我哥还可怕。”
“我是比你哥还可怕呀,”白如风不经意的说,“你哥又没杀人杀得手都发麻。”
“那当然,”我十分得意,但是忽然觉得哪儿不对劲,等我反应过来,我大惊失色,一把拉住他,用几乎等于尖叫的语态问他:“你有过?!”
白如风看到我的反应,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这一次也是笑而不答,继续若无其事的走着,我淡定了一会儿,然后快步追上他,问:“那……是……在遇到我之前还是之后的事啊?”
“之前,”白如风回答道,我想了想,又问:“那你十几岁就要去干这样的事啊?卫庄也太狠心了。”
“是我自己要去的,”白如风很平静的说,“流沙遇到了麻烦,我身为流沙的一员,责无旁贷嘛。”
“麻烦?”我好奇的问,他解释道:“那是几年前的一个杀手组织,本来卫庄是想将他们并入流沙来壮大流沙的势力,只可惜,那个组织的头领太不识抬举,所以卫庄便起了杀心,”他停了停,又说:“不过这件事情一旦做了,就会得罪其他许多人,可是卫庄一意孤行,流沙的人也不能说什么,这本来是双方都获益的好事,可惜了,就因为那一个人,他们整个组织的人都被卫庄下达了杀戮命令。”
我点点头,“卫庄真的这么狠心。”
“因为卫庄始终觉得,一个杀手就算再完美,但如果不能被完全控制,那也只好杀掉,卫庄是决不会留下任何一个对他有威胁的杀手的,”如风边走边说,我忽然觉得他这话似乎还有另一层意思,卫庄不会留下对他有威胁的任何一个杀手,那么白如风呢?他对卫庄算不算有威胁呢?
我抬头看着他,说:“那你……”
如风笑笑,装作没有看出我的顾虑,说:“没有人愿意去接这个任务,因为他们都不愿惹麻烦,可是对于我来说,这确实一个很好的机会。”
“机会?”我好奇的问,他继续分析道:“一来,卫庄原本就并不多么信任我,他之所以器重我,不过是因为我曾是韩国王族轻功又好,而如果这件事我替他解决了的话,那就可顺理成章地赢取他的信任;二来,我年少便在流沙处于至高地位,很多人都以为这仅仅是因为我是韩国王族,所以即使流沙中等级制度严格,他们大多也不会真的信服我,可是如果我一个人杀尽了整个杀手组织的杀手,那么流沙中还有敢人得罪我么?这三来嘛,卫哲告诉我,其实卫庄也是想让我去试试那些杀手有没有资格进入流沙,如果有人能在我的手下生还,那么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可是,”我笑了起来,“你当时可是怀着杀无赦的心情去执行任务的,怎么可能会有人生还呢?”
“当然不会有,”白如风满脸得意的笑容,他伸出手臂揽着我,说:“流沙不需要废物。”
“可是你当时杀了那么多人,也得罪了很多人,就不怕有人怀恨在心找你报复么?”我问他,他笑着摇摇头,说:“没有人会想惹上流沙的,这方面我并不担心,而流沙里那些对我心怀不满的人,只要杀一儆百也就无妨了,反而是卫庄,他虽然一向器重我,可我始终觉得,他不会多么信任我,从前是这样,而现在,他应该可以彻底放心了。”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便问:“为什么?”
“因为你呀,”白如风看了我一眼,阴阳怪气的笑着说:“这可是托你的齐天鸿福。”
我先是打了个冷战,然后又笑了起来,问他:“我有那么重要吗?”
白如风冷瞪我一眼,说:“怎么你好像还挺高兴啊?”
我心花怒放的说:“至少这能证明你很在乎我嘛,对不对?”
白如风鄙视地翻了个白眼,我又说:“而且,流沙不也没对我做什么吗?”
“那是因为我还没做对流沙造成损失的事,而且卫庄也知道我的脾气,我很讨厌被别人威胁,如果真的惹恼了我,那整个流沙都要倒霉的。”白如风说着,我笑着问他:“那如果卫庄真的抓了我威胁你,让你去做一件你最不愿意做的事,你会去做吗?”
白如风思索了一下,反问我:“你觉得我会怎么选择呢?”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白如风停下了脚步,他抬起两只手按着我的肩,他看着我,目光坚定而锋利,他说:“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我会保护好你的。”
“但愿如此吧。”我低下头小声嘟囔着说,他又说:“而且你是子房的妹妹,就凭这点,他卫庄就不敢碰你。”
的确,卫庄怎么说和张良也是故交,卫庄自然要给张良面子,而且谁都知道,张良唯我这么一个亲妹妹,他把我看得比任何一切都重要,如果卫庄敢碰我,那也就是摆明了和张良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