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干女儿?
谁?
童妡么?
她究竟瞒着他做了多少事?
他轻皱了下眉,但很快便散去了,将这缕疑色不着痕迹地隐匿在这副云淡风轻的俊容之下,不动声色地回道:“她好像不太舒服,今日便没与本尊同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虽不清楚,但也并不是不想知道的。
可现下,在外人面前暴露这些不对劲没有任何意义,还是待他回去后再好好问问她。
“不舒服?”郑将军听后神色担忧,脚步明显变得急促起来,跟他跟得更紧了,追问道,“怎么回事?”
“许是,昨儿个睡得太晚了吧,起不来。”沈聿讲话慢条斯理的,一点也不像是临时编造的。
“哦,原是这样,”郑将军舒了口气,又爽朗的笑了两声,搭上他的肩,“哈哈,老夫还刚想说等会儿下朝了随你去你府上看看那小姑娘呢。”
沈聿被这突然的一搭肩弄得略怔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和这位老将军又弄得如此熟络了?他竟都可以不称用称呼他为“您”了?
其实,他很不喜欢与不熟的人离得这么近。
以前有个宁大人动不动这样就罢了,现在又来一个。
不过,尽管心里正尴尬得挠痒,他还是保持着从容:“那本尊替她感谢您了。”
“哈哈,你这小子,突然跟老夫这么客气做什么?”zusu.org 茄子小说网
沈聿:“......”
他现在真的是满头问号。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立马把躲在他屋里的那只捣乱的小猫拎过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你也不舒服?”似乎察觉到了沈聿的不太自然,郑将军问他道。
“...嗯,有点。”他点了下头。
“哎呀,”郑将军指着他,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孙侄子,直摇头,“瞧瞧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还这么年轻,身子可不能...”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旁忽然又冒出来个人头,是尚书令宁大人。
他又像从前那般一副海纳百川的大度模样挽上沈聿的另一半肩:“国师大人,今儿个来的挺早啊。”
沈聿刚打算与他客套一下,就被郑将军夺了先机:“国师日理万机,就算来得迟点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宁大人您也是挺勤快的,日日都来的这样早。”
说完后,郑将军还冷哼了两声,意欲不明。
什么玩意儿,居然打断他说话?
宁大人亦是脸色微变。
说国师来得迟是日理万机,之后又说他来的早,这老家伙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吧?
映射些什么呢?这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自己与他难道不是一队的吗?居然帮着国师说他是闲人一个?
趁着两人不注意,宁大人狠狠瞪了郑将军一眼,而后阴阳怪气道:
“哎呀,还不都是因为老夫家中的那小闺女瑶瑶?老夫只要是迟一点起身,她都不乐意,非得叫老夫早点起,老夫说急什么,去那里也是等,她就会拿什么一日之计在于晨、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在晨之类的东西压老夫。你说她就是书念太多了吧?现在还反学过来压老子了,当初真不该让她看那么多书的,给老夫添乱就算了,还惹得自己一身难缠的烂叶子。”
郑老将军刚开始还不曾意识到这家伙是要阴阳自己的,只当是他又开始吹嘘他女儿了,本不想理他的。
可听到后头他便发现不对劲了。
难缠的烂叶子???
这其中不就包含了自己那与自己断绝了关系的小儿子吗?
好几回他那小儿子去堵人家宁小姐的马车的事都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年轻人轰轰烈烈点是没关系,他现在也没这么刻板了。
但关键是这个臭小子还追不到人家,这就很丢人了。
有很多次他都拿这件事安慰着自己心里那份连亲儿子都要和自己断绝关系的痛楚,想着幸好大家都知道那小子与他没关系了。
可他打心底里还是觉得那小子是他亲儿子的。
特别是宁大人现下故意拿这件事说。
居然骂他儿子是烂叶子?
他看,宁大人那闺女有这样的爹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郑将军是武将,不似文官能做到那般循规蹈矩,他只稍稍有一点不快的情绪都会写在脸上,丝毫不想隐忍。
只见他嘴一扁,语调一扬:“这人啊,做什么事、从事什么行业都要低调一点,否则啊,招致一身仇恨不说,到时候摔得很惨的就会是他自己!”
“哈哈,”宁大人轻蔑地笑了两声,也憋着鼓气,“不知郑老在说谁呢?”
“既然宁大人都这么问了,那也就别怪老夫我直言了!这里就咱们三个,我总不可能说我自己吧?也不可能说我干女婿吧?宁大人依您高见,您看老夫说的是谁呢?”
“你!!!——”宁大人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挺了挺腰背愤怒地望向他,捏紧了拳头,强行憋着没让自己说出后面的脏话来。
“我什么?”见宁大人都不敢开口骂自己,郑将军更是得寸进尺了,冲他龇了龇牙。
宁大人喘着粗气,心里不禁非常疑惑,国师什么时候成了这老家伙的干女婿??
沈聿也有些无奈。
他可没承认这个身份...
但此刻,夹在两人中间,他确实更愿意站在郑将军那边的。
只是碍于他为百官之首,还是不能轻易就露出这种偏倚之见让人落了口实。
“二位...”
“你先别说话,”郑将军挡住他,一把将他弄到了身后,
“国师,有老夫在,你以后也不必与这个老狐狸再维持表面关系了!他这个糟老头子啊,坏得很!经常在咱们这些老臣面前变着法儿了的说你的坏话,表面上呢又要装作与你交好的模样!老头子我啊,以前也是被他所蒙蔽了,如今得过你和童姑娘的援手,老夫自然是不会再信他的鬼话了!”
“郑将军!您身为皇上的官员,官居二品,可不能随意胡吣!万事都是要讲证据的,老夫实在不知何时得罪了您,竟惹得您...”
郑将军实在是受不了这些文人们说话时的绉绉,直接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何时得罪了老夫?呵!——你就说你方才是不是骂了老夫的那个小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