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倭卫全营编制,除却被清退的老弱残兵,剩下的都是十五六七到四十岁的壮年。
分金陵校场,宫城的演武场,江边的水手,水师三千六百人,火铳步兵一千人,炮兵四百人,共五千人。
火铳兵,人均配有一杆火铳,炮兵配有旧式大炮,贾芸新让火器工匠研制的佛郎机炮,红夷大炮,虎蹲炮,火龙出水,神机箭,浑江龙王炮等。
这已经是贾芸能弄到最精良的火器装备了。
贾芸步子稳健,看着马四郎,略微疑惑的问道:“张勇最近?”
之所以询问张勇,是怕这个家伙又出来捣乱,对于贾芸来说,培养一名火铳兵的代价太大。
他不想看到手里的兵,没有上战场,就死伤在自己人的武器手里面。
要死,也是死在杀倭寇时。
“回将军,张勇最近倒是安分了许多。”马四郎如实回答。
张勇是校场出了名的刺头,身后又有着靖王的关系,做事总有些不听劝的意思。
但自从贾芸来后,愣是将这刺头安安分分下来,虽有不满,但也不会如以前那般明目张胆。
贾芸点点头,并唤他上前,道:“马校尉,近几日,校场的时候备倭卫是如何操练的?”
马四郎答:“回将军,备倭卫每日两操,各一个半时辰,分别操练鸳鸯阵和射击,骑射,炮,步阵,战船等。”
贾芸听闻,摇头:“明日起,暂时停止射击练习,所有的火铳一律由火器工匠重新检测射击,不许再出现所谓的炸膛事件。
还有,操练的项目换掉,换成武装十里越野,俯卧撑,格斗,火铳射击和水师战阵……”
马四郎和旁边的几个校尉顿时吃惊起来,这怎么能改,操练的项目如此大相径庭。
贾芸看向马四郎,平静道:“你是将军还是我是,天子剑再,犹如陛下亲临懂吗。”
马四郎一听,顿时吓得到单膝跪地说道:“请将军恕罪,标下只是觉得这负重十里到底是个什么?”
马四郎心里发闷,鸳鸯阵虽说已经练的熟悉,可是什么俯卧撑,仰卧起坐和军体格斗,又负重十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他是个识字少的,哪里知道这些东西,不过是好奇问问,可瞅着便问了不该问的。
众人也是忐忑,生怕贾芸将马四郎给治罪,毕竟军营这种事,可大可小。
“念你无知,这次便饶你,今后本将军让你们练什么你们就练什么,不要多嘴,服从便是,今儿就罚你去看望被火器炸膛伤到的将士,照顾他们。”
贾芸如此,并不是小肚鸡肠,只是为了将备倭卫牢牢的抓在自己手中,并让他们服从自己。
所以只是打磨打磨他,顺便让其他人也知道,自己的安排不是谁都可以质疑的,让他们别小瞧了自己。
马四郎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周围其他的校尉参将纷纷闭了嘴,服从命令便是。
只是他们不怕死,就是觉得在军令下多窝囊,要死也死在战场。
贾芸看向他们:“我说的操练方法可记下了,明日便依着玄武门外的空地进行负重。
还有,所有的火器全部,都要检查一遍,再出现炸膛,全部五十军棍。”
马四郎连忙道:“记下了。”
张龙,赵虎他们虽说跟着贾芸也有日子了,可是这些新奇的东西,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表示很不理解。
贾芸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索性让人将这个画了出来,详细讲解了规则。
便命人去将管理检查火铳火炮的工匠全部召集到大帐,却想起自己之前画的火铳改进图纸在尤氏院儿的书房。
魏豹今儿送倪二去了,张龙和赵虎也在忙碌,索性自己骑马出去,也未来得及换练武的袍子,叮嘱工匠检查炸膛火器,自己直接离去。
…………
宁国公主赶到大明宫时,已经是镇国公家的嫡孙牛继祖出来的时候。
他看着从城门那里过来的一道清丽身影,眯了眯眼睛,随即被内侍领着离去。
若不是为了卫家在大同的兵权,牛继祖又岂会参选驸马,娶个公主连小妾也不能娶,有何意义。
且他早就听说,这个宁国公主养了幕僚面首,如今她是否清白,谁又知道呢。
赵青阳从回宫起,便是安排各种应变去探听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要去大同的事情,宣景帝自是不会轻易应允,再加上舅舅卫常帮她打听的小道消息,抵达大明宫之前。
她便已经将参选驸马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在脑海中分析的井井有条,纵然在这个皇权大于天的皇宫里,她身为女子坏了一些规矩。
自己那位父皇的面子肯定会受到一定的冲击,不过这也并不是她关心在意的全部。
或者说,她压根不在意。
宁国公主面色冷漠,身后的侍卫只在身后停下,众宫人也都将目光望了过来。
大明宫周围的侍卫,此刻倒也并不森严,没有人去阻拦,都看着她提着宫裙,穿过前正广场,拾阶而上,径直进了大明宫。
这会子,宣景帝正要歇着,见到宁国公主进来,面色清冷道:“青阳,你为何不经侍卫传唤,便私自进殿,越来越没有规矩。”
宁国公主,凤眸盯着坐在皇位上的中年男子,柳眉微动,樱唇抿了抿,长出口气:“父皇,我不嫁牛继祖。”
宣景帝一巴掌就拍在龙椅背上,眼神冰冷道:
“放肆!你成何体统——”
“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宁国公主嘴角勾起抹冷笑,抬起眸子望向宣景帝,“父皇……那牛继祖整日寻花问柳,纨绔子弟。”
宣景帝将手中的奏疏丢下,瞧了眼宁国公主,道:“这话你在朕跟前说说便是,你这些年的名声,让朕羞耻,还当你有的挑?”
“在父皇心中,我便是羞耻……”
“宁国,你想清楚,你若是执意这般的话,皇家威仪何在,法度何在……”
宣景帝脸色很不好看,甚至表情已经有了愠怒,抓了抓头发,看了看旁边无人后,才道:“宁国,朕也是为了大景社稷。”
“为了大景社稷……呃?”
片刻后,宁国公主似乎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殿内被一阵奇怪的安静笼罩了。
她脸上并未有震惊,这不就是自己父皇一向的作风吗。
但她还是望向宣景帝,似乎还想要确定这句话她没有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