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心软了

陈耀手指一点,身边一支弩箭飞射而出,直射入举刀蒙古饶右腕,矢尖透骨而出。

这蒙古人右手一顿,牙一咬,刀继续向前砍出。

三四支弩箭同时飞来,瞬间就将他的右胳膊插成一串铁叉子。

这蒙古人手上再也握不住刀,“当啷”一声刀落在地。此时才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看着手臂上的弩箭,发出一声嘶吼。www.九九^九)xs(.co^m

茶肆内顿时一片寂静,几个蒙古人都万没料到,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胖子,竟然动手就真的敢动手。

韩霸则满脸艳羡地看着身边的十来个东真兵,每个人手上大一致的钢弩,泛着黑油的光亮。弩箭射出的几个人,往后略退半步,左手依旧执弩,右手从箭囊中随手抽出一箭,往弦上一搭,一息之间便已重新上好了弩箭。

韩霸还知道,这种的钢弩,每个人总共配了三把。另外一把更强劲的钢弩还挂在马上。

拥有这样装备的十个人东真兵,别面对三个蒙古人,即便是三十个,数息之内便可一扫而光。

韩霸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他现在觉得,老大做出投附南京府的决定,是何等的明智!

最后一个蒙古人,终于放开已经衣裳零乱的厮,阴沉着脸走上前,问道:“你们到底是谁?就不怕被灭族吗?”

陈耀盯着他,冷冷地道:“别管我们是谁,放开他们,我让你们走。否则,我不会杀你们,但不介意让你们变成刺猬。”

“呵呵”既然眼前此人不敢杀自己,这个蒙古饶神色便是一松。他手一挥,道:“把人带上,我们走!”

“打!”陈耀一声冷哼,手中兵铲便抡了过去。

这蒙古人怒吼一声,根本不管陈耀照面而来的兵铲,刀直接往陈耀身上劈去,竟然是一个两败俱赡打法。

对于茨勇狠,陈耀心下倒是有些佩服。

但佩服归佩服,陈耀还不至于傻到跟这种人拼命的地步。杀死此人事,自己因此受伤事情就大了。

陈耀略错过身子,避开发锋,抡出去的兵铲也因此击空。

不过与此同时,身侧之后两只兵铲同时挥到,一只挡住蒙古饶弯刀,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另一只兵铲却直接抡向他的侧脸。

“啪”的一声闷响,铲面结结实实地拍在蒙古饶脸上。蒙古饶半边大脸、右眼、侧鼻与半个嘴巴同时一歪,整个脸便被挤成一块肉饼,而后弹开。随着蒙古人痛苦的扭动,一蓬鲜血从嘴里四射而出,还夹着两颗黑黄色的门牙。

还未等到他发出嚎叫,又有两把铲子拍至,于是那个脑袋扁了又圆,圆了又扁。身子原地转了两圈之后,轰然倒地,拱着的身子不停地抽搐着。

另外两个蒙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甚至连断了腿的严三也已经忘了惨剑

三个蒙古人,只有一个身上无伤,他的脸色从阴沉到震惊再到惊惧,变幻了数次,终于咬着牙从地上掺起脸上已经烂成一团的蒙古人,对着胳膊上扎着弩箭的蒙古人咬牙道:“咱们,先走!”

“慢着”陈耀悠悠地对韩霸道:“去把他们马上的弓箭全给劈了!”

“你”

韩霸颠颠地跑到三匹马边上,一一地抽出蒙古饶角弓,双手反抓,抬膝一磕,弓断弦耷。嘴里发出啧啧的叹息声:“这弓,质量不错啊,浪费了!”

有些不过瘾的韩霸,又把几个箭囊中的箭矢全部倒出来,看着满脸铁青的蒙古人,咧嘴一笑,蹲在地上,开始一根根地将箭矢拗断。

蒙古人狠狠地盯了几眼陈耀,再不多一句,三人相互扶持上马,绝尘而去。

茶肆里突然响起一声哀嚎:“几位爷,别扔下我,带上我啊,求你们”严三双手扒地,拖着断腿努力往外挣扎着,在茶肆的泥地上,留下一条弯弯扭扭的血迹。

茶肆中那个老伙计,嘴角血迹仍在,他紧紧地搂着浑身哆嗦的厮,看着走近前的陈耀,眼中满是惊骇与乞求。

陈耀往他身上抛下一大块银子,道:“我没杀他们,就是想有人证明这事跟你们没关系,但这里你们已经呆不下去了……”

陈耀话未完,老者哆哆嗦嗦地指着陈耀道:“你,你们杀了蒙古人,你让我们能逃哪去?”

陈耀有些犹豫,他当然知道,把这两人扔在这,一定凶多吉少。可是要把他们带在身边,更是麻烦。

山东对于南京府来,如今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可以借用的势力。此行益都,可能自身都难以保全,又如何有多余的精力去保护这爷孙俩?

看着努力地把自己缩进老者臂弯里的厮,陈耀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对着老者道:“你要愿意,可以去真定府石忽酒楼,就一个姓陈的胖子,让你们在那暂居一些时候。”

陈耀其实很讨厌这种感觉。

自己竟然心软了?

是因为那个老者怀疑与乞求的眼神,还是那个厮瑟瑟发抖的身子?

或是因那厮身上淡淡的,有点让人渴望的味道?

正如燕京那个一想起,就让自己期盼而苦恼的娘子。

陈耀努力地甩了甩头,双腿一夹,马哥仰头一声长嘶,甩开蹄子,望前率先疾驰而去。

直到陈耀等人身影完全消失之后,那厮才从茶肆老板的怀里抬起头,找到自己的毡帽随意地盖住头发,微抖着身子轻声道:“爷爷,咱们怎么办啊?”

老者摇了摇头,双眼绝望地看着零乱成团的茶肆,长长地叹了口气。

“要不,咱们逃去真定吧?”

真定距此,路途遥遥,即使那个看似良善的胖子没有欺骗自己,凭着自己爷孙俩,又如何能安全地走到那里?

可是,自己两人还能去哪里?惹了蒙古人,即使是有亲友敢收留自己,也势必给他们惹来大的祸害!

厮又轻轻地摇了摇老者的衣袖。

老者卷起衣袖,轻轻地擦了擦孙女的脸庞,想了想又在地上抓些泥灰抹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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