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有些讪讪的朝季富贵笑笑,“这是你二婶子娘家的侄女,周子瑶,你可还记得?”
季富贵想了想,确实有点印象,季南黍之妻周氏是柳周商户,家里做缎绸生意,后来一家搬进了长安,不知怎的,季南黍与这周氏女好上了。
听说当时祖父祖母并不同意,那知这周氏也是个有心机的,暗珠胎结,不得已这才入了季家门。
因为周氏的原由,祖母跟祖父不怎么待见周氏,只到她生下堂哥季棠才开始好点。
说远了,季富贵看向周子瑶,“我记得你,我五岁那年,你来过我家,你好像是四岁左右,瘦不拉几的,你看上了我的玩具箱,我不给你,你当时哭的鼻子冒泡,最后还是抢走了我的小老虎。”
周子瑶面色一白,瞬间底下头,藏起眼中所有的情绪,抬起头笑的灿烂,“你是谁呀,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季南屿是想让两人见个面,但不是现在,不是派人叮嘱过,怎的这周子瑶还是撞到了这里。
既然来了,多少还是得知道的,若长清不喜再另说吧,毕竟这孩子在这里陪白翊几年了。
季南屿拉过周子瑶的手,走到季富贵面前,“如今子瑶也住在我们家,二院最后面那个院子里住着。”
季富贵点点头,又听昨天道,“那时候,你叔父说你死了,说尸首怕回京路上腐脔了半途安葬了,你阿娘伤心过度,正逢这周子瑶来府,你阿娘见她年纪与你相仿便留下住了下来。”
季富贵明白了,他们觉得自己死了才没有找自己,正逢周子瑶的出现,替代了自己,祖母担心自己知道了会难过,这才这般委婉告诉自己。
季富贵对周子瑶一笑,“谢谢你这几年替我照顾阿爹、阿娘。”
周子瑶听罢,脸色一白,一下子跪在季富贵面前,“子清姐姐,你别赶我走,我会听话的,我也舍不得阿爷、阿娘还有哥哥们,求你别赶我走。”
季富贵一愣,这是什么操作,自己也没赶过她呀,白翊拉起周子瑶,季南屿也皱着眉头,季长平也站在她身上。
季富贵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情绪,只有祖母跟祖父冷着脸看向周子瑶。
季南黍上前一步,有到离季富贵不远的地方,叹气看向季富贵,“子瑶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如今你回来了是喜事儿,毕竟子瑶陪伴你阿娘几年了,这般容不得人可不行。”
周月用衣袍袖,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子清,看在婶母的面子上别赶子瑶走,你若不喜欢可以让她搬到二院棠哥儿隔壁院子里住下,免得污了你的眼。”
季富贵气笑了,自己也没说什么,这周子瑶戏倒挺多,是担心自己回府了她会被送回去才闹的这一出是吧。
季富贵拍了拍正准备开口的祖母,“子瑶妹妹,我并没说什么,我是真心感谢你替我照顾阿娘,也并没有打算让你回哪里去。”
周子瑶可怜兮兮的看向季富贵,“子清姐姐真不敢我走,我还能留在季府?”
季长平见季富贵没说话,想着这周子瑶这几年照顾阿娘也让她开怀不少,除了平时有些莽撞外并没什么大错。
季长平对季富贵道,“她留下并没什么影响,你是这家的嫡小姐,何须跟她计较什么。”
季富贵算明白了,如今自己虽然是回家了,但几年下来,这周子瑶早已代替自己,时间是可怕的东西,如今他们念的也只是自己身上流的是季家的血液。
三年多的时间说长也挺长的,说短到也短,很多东西在那时候已经瞧瞧发生了变化。
“我并没有想敢谁走,我今日才回家,更没有季家的掌家之权,没权利决定谁的去留。”
祖母不悦的看向几人,最后看向季南屿,“你如今当家,又是当朝右相,很多事情跟人谁孰轻孰重你自己心里要清楚。”
李南屿知道,是自己阿娘嫌弃众人护着这周子瑶,替季长清鸣不平。
其实这几日下来,自己心里也存了许多疑,有些焦虑,好好贵族姑娘落入乡野几载,别学了一身的市井。
“是,儿子受教了。”
祖母拍拍季富贵的手,“许久没回家了,你宅子我派人前几日整理出来了,我带你去瞧瞧,桂双那丫头日日守在你院中就盼着你回来呢。”
季富贵点头,朝自己爹娘一福身,随即牵着祖母往自已的清水阁去。
周子瑶见季富贵走了,亲呢的挽起白翊的手,白翊朝季富贵离去的背影瞧了瞧,想撤开,又觉得不好。
毕竟这周子瑶陪了自己几年,若刚寻回亲女儿就与她疏离实有不妥。
周子瑶也发觉了白翊的小动作,依旧眉眼弯弯,当做不知晓,见白翊没什么反应便放下心挽着白翊离开。
路过季长平时,亲呢的拉了拉季长平的袖袍,“平哥哥今日这身衣裳真好看。”
季富贵朝其笑了笑,没说什么,祖父季致远冷目看向父子二人,“你这右相当真做的好!”
说罢,季致远甩了衣袖朝里室上房而去,再懒得搭理这二人。
季南屿陪着笑脸目送自己父亲离开,老爷子年纪大了,脾气也越发闹琢磨了。
季南屿看了一眼季长平,随我来书房,我有事与你说。
季长平道了声“是。”随后跟在季南屿身后一步远,随着季南屿去了书房。
周月见人都走了,起身拂了拂袍子,对季南黍道,“别杵着了,人都走远了,也望不出一蹲花儿来,这两日得了合适时机提点那丫头几句,今日有些明显了。”
季南黍连连点头,“夫人说的是。”
又朝一脸苦涩的的季棠道、“别苦着一张脸,家里少说话,别给我还有你阿娘惹上什么祸事,如今别人回来了都不搭理你了,别往前凑。”
周月,停下脚步,回头瞪向季南黍,“棠哥儿比你聪明,随我回去,棠哥儿去看看功课,今年秋闱给我拿出点样子来。”
周月说罢,迈着步子离去,季南黍紧随其后,走几步回头朝季棠哼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