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多年前未嫁人时也是活的明亮，嫁人日子久了便不再骑马射箭，多了深宅妇人的温雅。
看着如今的季长清，有几分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
桂双拿来书信，白翊接过一一看去，只见信笺的言语间皆是对季长清的关爱。
不知是季长清回信说了什么，几封信言语间还有二人的见解。
自己已经许久不见二老了，自从传出长清已死后，二人来了一回，之后便没再联系过。
自己去时二老因自己疏忽，让季长清随季南黍离开且不见尸骨十分埋怨。
二人言语间似乎回到了自己如她这般年纪时，自己总随着大哥舞枪弄棒，没个女子模样，时不时都找不到人。
白静着急就会提前写信留给自己，或者留给大哥，让他照顾好自己。
“你外祖父身体可好？”白翊收好信笺递给桂双。
季长清浅笑，“书信往来得知外祖父身体硬朗，并无大碍。”
“无碍就好，年纪大了，也该好好颐养天年了。”
白翊有些愧疚的牵起季长清的手，“周子瑶一事是为娘的不是，若非我一次次心软，她那里能伤你性命。”
季长清叹气，“那时候你以为我死了，最难过时，是她陪伴你，你心里有她，我自然是知晓的，如今我还活着便好了，过去的便过去了。”
白翊眼角似乎泛起晶莹，拉着季长清的手，“嗳，过去了就过去了，咱们不提了。”
“快跟阿娘说道说道，你出京去了何处？”
季长清微微一笑，拉起白翊的手，“我们去了登州，有一熟人开了个食斋，请我去品鉴歇息了数日。”
“回来途中去随州看了看埋葬青山的桂枝，在衢州正逢上元节，便多逗留了几日。”
“京中也几年也注重了上元节，八月十五便是秋闱，中元节恰巧在七月，京中也非常热闹。”
白翊拉着季长清的手，温言软语，“你们如今也大了，不久前我提了一嘴你的婚事，你阿爷跟两位哥哥皆不赞同，希望多留你几年。”
季长清心里一暖，大晋十五岁及屏便可以嫁人成婚，按理讲京城贵女一般最多也留到十六岁。
季长清知道，白翊是为自己打算，才会这般说，告诉自己家里也想多留自己几年，别生出什么隔阂。
季长清扑到白翊怀里，抱着白翊，“阿娘，我不着急嫁人，不到二十以后岁，我是不愿意嫁的。”
白翊顿时有种当初的小丫头还在的感觉，顺了顺季长清的背，不由也笑出声，“二十岁以后都是老姑娘了，谁还要你。”
白翊说完伸手食指点了点季长清的鼻尖。
季长清别过头，二人都没说话，好好感受此刻的静谧和温情。
季长清从白翊怀里起身，看向白翊，“阿娘，阿爷呢？”
白翊笑了笑，“你阿爷如今虽依旧是相爷之位，权利如今也被分散给了太子的人。”
“没日朝会还是得去，看着时间，约莫快回来了。”
季长清起身对白翊一礼，“阿娘，我回小院了，中午我想吃八宝鱼茄。”
白翊眉眼弯弯看着季长清，“行。”
随即对许嬷嬷道，“你去通知小厨房单独做道八宝鱼茄。”
许嬷嬷随即便出了去，白翊问，“可还有什么想吃得没有？”
季长清摇摇头，随后带着桂双离开。
白翊看着离开的身影，“她小时候就爱吃这八宝鱼茄，心情好喜欢吃，心情不好时也喜欢，回府至今，我却从未想起叮嘱厨房做这个。”
齐嬷嬷也笑，“看着姑娘转眼都到可以嫁人的年纪了，今日夫人与姑娘相处的便是极好。”
白翊浅笑，“也是，往后还有时间。”
齐嬷嬷又道，“听闻周子瑶嫁给肃毅伯李善独子李靖远做了妾室。”
白翊看着齐嬷嬷，齐嬷嬷又道，“听闻那李靖远已有两个妾室，抬入府中时已有生孕，奈何府中小妾也不是吃素的，不日前似乎是落了胎。”
白翊淡淡的，“嗯。”了一声。
其实周子瑶本性不坏，相处几年，仔细想来她虽有刻意讨好之嫌，但本性不至于坏透。
只是不知道娇养她没了当初的良善，行事作风渐渐开始爱慕虚荣，也或许是她初来时收敛了自己本性。
当自己透露当她是嫡女娇养时便开始的吧，加之长清的回来，她有了危机感，才会听信旁人言语挑唆，犯下弥天大错。
那些银俩足够她过好这一生，带着银子嫁给一个良人做妻，还能做点小营生，一辈子也能过的舒适。
却不曾想，她宁做富人妾不做穷人妻，如今的路皆是她自己选的，又能怪得了谁？
周珂回了府，正逢周繁进宫查职，看着出去时有些呆头呆脑的东西，回来时明显感觉眼神有光了，看上去就开窍了不少。
周繁连声高呼，“孩子他妈，快出来，不得了了。”
里面听到周繁传来的声音，惊了惊，再连忙跑出来，问周繁怎么了。
周繁咧着嘴不说话，嘴角带着笑意，钱朵朵顺着周繁的目光瞧去，“哎呀，我的傻儿子回来了。”
钱朵朵高兴的围在周珂身边，左看看，右摸摸。
周珂恭敬一礼，“孩儿见过阿爷、阿娘。”
家仆听到声音也随即而来，钱朵朵前一秒的活泼无拘无束的模样瞬间变成了标准的贵夫人模样。
吩咐家仆把周珂衣物送了进去，差人打水净身，换上干净衣物。
周繁着急进宫，说晚上再聊聊，钱朵朵见自家儿子回来了比谁都高兴，叮嘱厨房晚上加餐。
周珂洗漱好后去祖母处请了一个安，便回房歇息。
夜间，周繁听着周珂一路见解见闻，笑了笑，当提到打劫的旱匪时还是不由惊了惊。
又提到梁州的一切所见所闻，季家小姐的胆识。
钱朵朵一边听，一边心疼自家傻儿子，出去一趟倒受了不少难。
还好遇到个聪明的，不然指不定得丢了人。
听完周珂的所见所闻，周繁也是感慨万千，是不幸也是万幸。
不幸是他独身一人差点出了意外，是自己高估他了，万幸是遇到了老狐狸家的小狐狸，那丫头自己见识过。
小小年纪精明着，虽然之后许多年不曾见过了，但心思绝对不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