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醉酒

人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来的人是敌是友,他们并不清楚。

见太子坚持,孟锦月只能妥协。

“好,一起。”

————

“杳杳,是我。”

一道熟悉的声音,是谢青枝。

孟锦月有些意外。

“阿枝!你怎么会来?”

比起上次见面,这次谢青枝瘦了许多,整个人也肉眼可见的憔悴。

显然谢云晔的离世叫她经受巨大的打击。

孟锦月望向谢青枝的时候,谢青枝也在看她。

她看到孟锦月紧紧攥着太子的衣袖,两人靠的很近。

谢青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又有些释然。

她为哥哥难受,可又觉得现在如今这样很好。

若是杳杳没忘记哥哥,此刻只怕和自己一样痛苦。

太子面色冷凝,“你偷偷过来若叫人知晓,你该如何?”

好友唯一的亲妹妹,太子自然希望她平安。

太子天生就不怒自威,尤其是此刻板着脸说话,更是会叫人不自觉害怕。

“我,我……”

谢青枝一害怕就容易结巴。

孟锦月握住她的手:“阿枝别怕,殿下是担心你。”

“是……是我身边的暗卫背我过来的,她很小心,应当没人察觉。”

谢青枝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

太子依然冷脸:“下次别再过来!”

谢青枝低着头,显然有些难受。

“阿枝,我能看看你带的东西吗,我和殿下被关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孟锦月牵起谢青枝的手,成功转移了话题。

“杳杳,我主要带的是药物和吃的。”

“这些是金疮药,这些是活血化瘀的药,或许对殿下的腿伤有效果,我也一直想办法打探神医的消息。”

“听闻有一江姓神医,最擅长的就是各种疑难杂症,传闻也治好过一老妇的眼睛。”

“殿下,你听见了吗?有希望的!”

感受到孟锦月的激动,太子眸光微动,也被她的喜悦感染几分。

“孤听见了。”

谢青枝带来的东西很多,除了药,还有粮食和酒。

“我只有两个暗卫,一个背包裹,一个背着我,只能带这些东西过来的。”

孟锦月摇头:“阿枝,东西已经很多了。”

谢青枝带来的粮食,足够他们吃半年。

鲜肉带的不多,但腊肉和各类干菜不少。

“谢谢阿枝。”

“回去吧,莫要多待!”

太子神色淡漠打断两人的对话。

谢青枝有些委屈,“过几个月我再送东西过来,杳杳,你若有缺的可以写在纸上,我可以叫我的暗卫来拿。”

“不要再来。”

太子又说了一遍,这一次话中训斥的意味十分明显。

谢青枝肩膀明显抖了一下。

太子心中叹气,但面上依然佯装冷漠:“回去,记住孤说的话!”

————

孟锦月用谢青枝带来的东西,煮了一顿香喷喷的饭。

她做了包子,又炒了几道家常菜。

她和太子被关在这里大半个月里,终于吃到了好吃的饭菜。

“殿下,阿枝还带了一坛酒,殿下要来一些吗?”

这酒明显就是为太子带的。

“孤不喝。”

太子没有饮酒的习惯,他也不需要借酒来抒发心中的苦闷。

“那我喝了?”

太子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

但孟锦月知道,这便是默认。

“这酒真好喝,有点甜,殿下真的不喝吗?”

孟锦月喝的白皙胜雪的脸颊都泛上绯红。

太子闻着空气中的酒气摇头:“孤不喝,你也少喝点,酒醉伤身。”

孟锦月嘴里应承着,可酒却没少喝。

等太子吃完饭发觉时,孟锦月已经醉倒桌上。

“醒醒?”

太子伸出双手,摸到了她的肩膀。

他推了推,但毫无反应。

行动不便又双目失明,太子没办法将孟锦月送回她自己的房间,犹豫再三后,他只能将她扶到自己床上。

住在这间屋子已经大半个月。

他看不见,但最初凭直觉,他能感受到这屋子潮湿、昏暗。

就连空气中都透着些许腐朽木头和发霉的味道。

但如今这间屋子只有花香、还有酒香。

孟锦月每天傻乎乎的高兴。

明明她要做饭、为他熬药、上药,也要扶他出门走。

她很辛苦,可就算这样,她每天依然有精力也有时间打扫他的屋子。

她会在清晨采来野花,放在床边,会同他描述花的颜色。

会打开窗户,也会将四处擦的干干净净。

以至于如今太子再想到这间屋子,脑中浮现出来的是明亮整洁、处处都透着温馨。

“殿下,殿下!”

醉酒后的孟锦月一直喊着他,太子心中无奈,只能一声声应答她。

“别走!殿下别走!”

太子撞了好几次才将孟锦月扶到床上,就当他准备去她的房间时,床上的女子却紧紧抱住他的腰。

“孟锦月,放开!”

孟锦月不仅抱着他的腰,她的手也并不安分,往他的胸膛处胡乱摸着。

这样的放肆,叫太子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殿下,你真好看啊。”

“好想亲殿下。”

“只亲一下好吗?”

孟锦月的话越说越过分,太子胸膛起伏着,他沉了声音:“放开!”

太子试图甩开孟锦月的手,可明明是一个娇弱的女子,醉酒后却极其缠人,怎么甩不脱。

“殿下,不许走,我不许殿下走。”

太子左腿行动不便,竟被孟锦月一把拽住,摔到了床上。

下一秒女子的唇瓣便贴了上来。

太子怔了怔,思绪变得凌乱,心竟有些怦怦乱跳。

他到底怎么了?

他和孟锦月之间,怎么能做这般的事?

就在太子出神的片刻,孟锦月已经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喉结处胡乱亲着。

嘴里依然不忘说着话。

"好喜欢殿下啊。"

“我真的真的好喜欢殿下。”

“好想和殿下成亲。”

”殿下能喜欢我吗?求求殿下喜欢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中满是祈求和撒娇,好似他若拒绝她,她定会伤心欲绝。

到底是醉酒胡言乱语,还是酒后吐真言?

想到这些时日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太子更倾向是后者。

孟锦月喜欢上了他。

站在孟锦月的立场,她将自己当成了未来的夫婿,她的喜欢无可厚非。

可他不能。

她意外忘记了谢云晔,但他没有。

谢云晔去世没多久,他怎么能和他心爱的女子在一起?

他绝不能这般!

“你喝醉了!”

太子闭上眼,攥紧双拳,再睁眼时,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不能喜欢她,也不会喜欢她,那日后便绝不能再叫她生出不该有的妄想。

他们要保持该有的距离,他也要干净利落地叫她明白他的态度。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孟锦月,孤可以照顾你,但绝对不会喜欢你。”

太子将她的手甩开,他的声音也冷冰冰的。

说完后他便摸索着去了窗边的小榻上。

太子离开后,孟锦月嘴角勾唇冷笑,眼中哪里还有任何醉意。

他的拒绝在她意料之中,但这层窗户纸她非要捅破的。

不破不立。

第二日。

“殿下?”

孟锦月迷迷糊糊捂着头醒来。

“我的头怎么这么痛?”

“咦,我怎么在殿下的床上?”

“你不记得昨夜的事情?”

太子冷声问,态度明显疏离不少。

孟锦月心中冷笑一声,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同她保持距离了。

孟锦月捂着头:“不记得了。”

他一夜未眠,原本想和同她说清楚,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可她却忘了。

太子的那些话便只能堵在心口。

“不记得便算了。”

男人的声音含着薄怒。

孟锦月敏感察觉到太子的冷淡,她小心翼翼试探道:

“殿下,您心情不好吗,是不是我昨夜做了什么?”

“并未!”

太子面无表情冷着脸道:“从孤床上下来!”

他这样冷硬的语气,叫孟锦月心中委屈,更摸不着头脑。

她还想和太子说说话,试探原因,下一秒却被他赶了出去。

“殿下?”

“孤想一个人待着!”

接下来一整天,孟锦月都在小心讨好他。

她以为是太子心情不好,才会对她这样冷淡。

可不知为何,她就算做什么,太子都是这种态度。

“殿下,到散步的时间了?我扶殿下出去走走?”

“不必。”

“可是殿下,我们之前说好的,殿下每天都要出去走走。”

“孤说了,不必,你听不懂?”

他漆黑的眸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语气冰冷至极。

孟锦月愣住,因他的态度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殿下?”她声音中不自觉带上哭腔。

“是我哪里惹殿下不开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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