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轻拂,柳丝轻舞,自玄寂离去后,虞瑶的生活并未有什么变化,一切如常。
安安和悠悠每天由周婶悉心照看,她则每日奔赴‘瑶华坊’忙碌。
初时,‘瑶华坊’仅仅是一间毫不起眼的小铺,凭借着其款式新颖独特,渐渐在县内声名鹊起。
每日生意极好,客人络绎不绝,订单都排到几个月后。
就连知县夫人以及一些有头有脸的贵妇小姐们,也喜欢在'瑶华坊’定制衣裳。
渐渐地,瑶华坊的名气如同春风一般,吹向了莲花县周边的各个地方。
虞瑶每日忙的脚不沾地,有时候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经常午饭在店铺里解决,都没时间回去,别说看安安和悠悠。
她觉得太累了,便想招一个经验丰富的女掌柜,代替她在店里。
如此一来,她便能拥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安安和悠悠,或者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新来的女掌柜叫柳韵,一袭淡雅的素色衣裳,发髻高挽,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历经风霜后的淡然和沉稳。
她原是京城一家颇有名气的成衣铺的掌事。
因家中突遭变故,无奈之下离开京城,一路辗转来到了莲花县。
“柳掌柜,这瑶华坊以后就多劳你费心了。”
虞瑶微笑着,亲自引着柳韵巡视店铺,详细介绍每一件热销的款式,以及后院女红师傅的情况和仓库里的库存数量。
柳韵一边听着,一边细细观察着店内布局与顾客流动,心中暗自惊讶。
这小小的莲花县,想不到客流量居然丝毫不比她在京城时差。
而且店里的服装款式新颖独特,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怪不得生意如此红火。
她暗暗思忖,若是自己好好经营,说不定还有机会重回京城。
“夫人放心,我定当尽心竭力,不负所托。”
柳韵敛去眸底思绪,目光望向她,认真的说道。
虞瑶勾唇一笑,“柳掌柜的能力,我自是信任的。”
午后,店铺稍显空闲,她邀柳韵至后院小憩,两人坐在石桌旁,品着清茶,谈天说地。
“柳掌柜,我观您举止不凡,想必在京中也曾有过一番作为吧?”
她轻启朱唇,话语间带着几分试探。
直觉告诉他,柳韵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柳韵微微一笑,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确是如此,只是世事无常,家中突遭变故,这才不得已离了京城,来到这莲花县寻个生计。”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能在此遇见夫人,也是我之幸事。瑶华坊之名,我早已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虞瑶勾起嘴角,捋了捋鬓边的发丝,“柳掌柜谬赞了,不过是靠着款式新颖独特才走到今天。往后,还需靠柳掌柜来打理。”
“多谢夫人信任,柳韵自当竭尽所能。”
柳韵微微欠身,恭敬的说道。
虞瑶把她拉起来,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多了几分默契与信任。
春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石桌上,斑驳陆离,温暖而明媚。
自此以后,柳韵便正式接管了‘瑶华坊’的日常经营,并将店铺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不仅保留了原有的新颖设计,更引入了京城风尚,使得‘瑶华坊’的名声愈发响亮,连远道而来的客人都慕名而来。
虞瑶有了更多时间陪伴安安和悠悠,有空会潜心研究新的设计款式,然后送到店里给柳韵。
除了服装款式,她还设计了几款包包的图样一同送过去。
柳韵看见服装的新款式以及以前从未见过的包包,在了解到包包的用途后,眼中异彩连连。
她觉得这东西既好看又方便,当即便把图纸给了后院的女红师傅们,命她们尽快制作出来,并挂在店铺中售卖。
包包很快制作出来,那精美的做工、独特的设计,一时间成为莲花县的新风尚。
女人们纷纷走进瑶华坊,只为一睹这些新奇包包的风采。
无论是走在街头巷尾,还是参加各种聚会,总能看到有人挎着瑶华坊的包包,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其他绸缎庄见状,纷纷效仿瑶华坊推出包包。
很快,街上便出现了很多仿制品。
柳韵看到这些仿制品,气得够呛,她觉得这些严重影响了瑶华坊利益。
“夫人,这些人实在太无耻了,夫人辛苦设计出来的包包,他们竟然就这样轻易地仿造。”
柳韵饶是再沉稳,看见这种情况,也忍不住向虞瑶抱怨起来。
虞瑶却显得较为淡定,也早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微微一笑,“柳掌柜,不必如此动气,我们的设计是独一无二的,那些仿制品只能模仿其形,却无法复制其神。只要我们不断创新,提升品质,顾客自然会分辨出真假,选择我们的产品。”
柳韵听了她的话,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看见街上的仿制品,依旧很生气。
暗暗在店铺里咒骂了好几日,虞瑶看在眼里,无所谓的笑了笑,也没在意。
每日该干嘛干嘛,过得逍遥自在。
街上出现很多纺制品,也的确被分走一些生意。
但喜欢瑶华坊的人,还是愿意在这里买,何况瑶华坊制作出来包包和款式最独特精美,并没有影响多少生意。
每日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虞瑶数钱数到手抽筋,别提多开心了。
这边,玄寂经过数日的赶路,也终于抵达万佛寺。
钟声远远传来,清脆悠扬,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
玄寂步入寺门,熟悉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许。
他轻车熟路地穿过回廊,直奔住持的禅房而去。
住持的禅房位于寺院最深处,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诵经声,更添几分庄严。
他穿过一座座古朴的殿堂,最终停在了住持的禅房前。
禅房内,香烟袅袅,住持正闭目打坐,仿佛与世隔绝。
玄寂轻扣门扉,得到应允后,恭敬地步入屋内,双膝跪地,行了一礼。
“师父,弟子有一事相询,望师父为弟子解惑。”
住持缓缓睁开眼,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他温和一笑,示意玄寂起身说话。
“玄寂,你自幼在寺中长大,心性纯良,佛法精进,今日所问,必是心中难以释怀之事。但说无妨。”
玄寂抬头望向师父,便将虞瑶所言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包括敏贵妃的遭遇、云烟的无奈以及自己险些被弃的命运。
住持听后,面色未变,“玄寂,你可知,我万佛寺历来不问世事,只求佛法精深,度化众生。你的身世,于你而言,或许重要,但于佛门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玄寂明白师父话中的深意,“弟子明白,只是……”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师父,您可曾听闻过宫女云烟?或是知晓她后来的去向?”
住持轻轻摇头,叹息道:“云烟之名,我并未耳闻。但我在山门口捡到你时,你襁褓中的确有一块龙纹玉佩,那玉佩非比寻常,应是宫中之物。因此,我猜测你或许真的与皇室有所渊源。”
“龙纹玉佩?”
玄寂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既有震惊也有困惑。
他从未想过自己身上竟会有与皇室相关的物件,更未料到自己的身世竟会如此复杂。
“是的,那块玉佩为师一直替你保管着,原想待你成年后再交还于你,或许能助你解开身世之谜。既然今日你问起,为师这便取来给你看。”
住持说着,起身走向一旁的木柜,从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轻轻打开,里面正躺着一块用黄绸包裹的龙纹玉佩。
玄寂颤抖着手接过,缓缓展开黄绸,一块雕刻精美的龙纹玉佩映入眼帘。
其上龙形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他抚摸着玉佩,心中五味杂陈。
望着玉佩上的龙纹,仿佛能透过它看到那段被尘封的历史,看到自己未曾谋面的亲人。
“多谢师父告知真相,弟子定当铭记于心。至于身世之谜,弟子会自行寻找答案。”
玄寂将玉佩贴身收好,再次向住持行礼致谢。
“去吧。”
住持微微颔首,“玄寂,你要明白,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你既已入我佛门,便是与我佛有缘。过往种种,皆是前尘,重要的是你今后如何修行,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
玄寂闻言,躬身再拜,“多谢师父指点迷津,弟子明白。无论身世如何,弟子都将一心向佛,不负师恩。”
话落,他离开禅房,漫步于寺院中,心中既有释然也有新的疑惑。
他望向远方云雾缭绕的山峦,想着云烟在哪,也誓要为那未曾谋面的母妃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