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窝棚区来到城关,一副流民打扮的模样直接被守兵拦了下来。
王征站在士兵面前,周围的兵丁没一个敢上前检查,一行人堵在城门口直到守门值长带人赶来。
王征没有废话,直接掏出一个小布包塞在值长的手中。
守门值长同样被王征莫名的气势所摄,下意识的接过布包,手掌一握老油条的他立刻明了,随即假模假式的询问几句,就抬手放三人入城。
一直到三人离开,守门值长才长舒一口气,掂量下手中布包的重量,又想起刚才三人身上的背包,不免有些后悔。
打开一角发现里面是一些金银首饰,上面的血迹让值长眼角直跳,回想起王征那双满是寒意的双眼,心里一紧后脊背阵阵发凉,赶紧打消了心头的恶意,这年头城外强人横行,自己还是别惹祸上身了。
进城之后王征立马赶到牙馆,接连找了几个牙人都不敢承接,直到王征拿出所有的珠宝首饰,这才有一个胆大的郑姓牙人接下买卖。
牙人带着三人来到城西一处人烟稀少之处,王征看着周围稀稀拉拉的人流颇为不解。
“这阳溪城内寸土寸金,可这么一处坊市却人流寥寥,王小爷可是觉得奇怪?”
牙人这行当本就善于察言观色,当然能看出王征在三人中的地位,尤其是郑姓牙人更是见多识广。
虽然衣着破旧,但王征样貌气势绝非一般,还能拿出如此财货,身后二人也不似平常人家的奴婢,尤其是那小丫头出落的极为标志,这等架势不是权势之后就是非良善之辈。
开口间带上尊称,并非畏惧,而是郑氏一族在阳溪城乃至承庆府同样是黑白皆有所涉,简单的见人下菜碟,花花轿子人人抬嘛。
“是有些奇怪,一路上哪都人满为患,唯独这里有些萧条,这其中必有缘由。”
郑姓牙人点了点头回答道:“邪祀之地原本就在西城,上意不可违自然人人避之,更何况那恭默司的驻地也在此处,这里自然就萧条不少。”
姐弟俩听到城西是以前的祷祝之地时就有些畏惧,接着听到恭默司也在附近,连忙拉住王征劝说不要留在此处。
郑姓牙人见状话头一转:“不必过于担心,我是感觉这里比较适合王小爷和你的跟随,毕竟人多眼杂,以王小爷你的身份此处那是再合适不过,只要别去招惹那群‘疯子’,‘安静’一点也是极好的。”
“呵呵,也是,那就劳烦郑牙郎引路了。”
郑姓牙人带三人看的是一处二进小院,环境静雅打扫的颇为干净,连小晴也没再多说什么,王征立马订下,让张行九报上籍贯,签下文籍。
郑姓牙人收下珠宝首饰,看到上面沾染的血迹也是坦然接受,王征掏出一块金子让其送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随后向郑姓牙人打听乘船南下的路子。
郑姓牙人掂量了下金块的分量笑容更盛,身份不明、有钱又来路不明急于南下,这让他心里认定了王征的身份,不仅告知一些情报,临走时还表示王征愿不愿意做些‘工作’。
没过多久郑姓牙人就差人送来了衣物和被褥等物品,王征换好衣物吩咐姐弟收拾,自己要出去一趟。
“王大哥这天都快黑了,你这会出去莫不是去找那神秘人?”小晴连忙问道。
张行九一听连忙开口嚷道:“王大哥,我也跟你去!”
安慰二人自己只是出去打听些门路,在小晴担忧的眼神注视下出门而去。
王征走出小院,从集市上买了些东西后直接出城,在郊外拿上许道平的盔甲武器,向着远方走去。
城外五集岗作为附近最大的赶集场,人口过三百之数却死气沉沉,各家各户门扉紧闭,在夜色下犹如死镇,唯有镇上东南方的郑家大宅有寥寥烛火。
年代久远的石板路磨得水亮,两个蓬头垢面的流民吃力的推着板车出现在街道上,板车上放着几只麻袋,从形状上看应该装的是人。
吱吱呀呀的车轴声停在郑家外宅的门口,其中一名流民颤颤惊惊的来到大门前,在大门上拍了几下。
等了半晌大门才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只充血的眼睛,眼珠子滚来滚去,上下打量着流民。
看到那只眼睛,流民差点就想逃走,想着自己的妻儿才忍住恐惧,但依旧结结巴巴的说“许..老大.让我们来..送货。”
“赵元和许道平人呢?”
仿若从九阴之地传出的声音吓得流民直接瘫软,不停的说着饶命。
“从旁边的门进来,有人给你们带路,想活命的话就不要东张西望。”充血的眼睛紧盯求饶的流民,似乎确认了流民没有问题,大门旁边的小门随即打开,充血的眼睛也随着大门关闭隐入黑暗。
流民慌张的爬下台阶,跟板车旁的同伴汇合。
另一个流民一脸惊恐的说:“大哥..咱回去吧!这里太吓人了!”
被称为大哥的流民抬手给了他一耳光,同时压低声音说:“你不想活了!你不想要老婆孩子的命,我还想要你嫂子和侄子的命呢!那个凶人还在等我们回信呢!”
听到这,挨了一耳光的流民面露凄苦,俩人认命的推起板车走进小门,待板车进入后小门立刻关闭。
不多时大宅内传来两声急促的惨叫,接着归于平静。
当月亮升到了夜空正中时,寂静的小镇就被一阵马蹄声打破,马蹄声越来越近目标正是郑家外宅。
外宅后院中,一名黑袍人正指挥两名下人打扮的奴仆处理刚才流民的尸体,那两声惨叫正是他们发出的,将尸体拖到院中的井边直接丢了进去。
漆黑的深井没有传来落水声,只传出一阵恐怖的吸吮之声,脸色惨白到不正常的奴仆没有任何表情,依旧机械的向板车走去。
黑袍人正要转身进屋却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板车,仆从已经解开板车上其中一只麻袋,露出来的却是赵元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仆从猛的张嘴,面颊也随之开裂到耳根处,口腔内一层接一层满是利齿,令人头皮发麻。
板车上的布袋陡然炸开,一道寒光闪过,其中一名仆从的恐怖口器从中间裂开,白色的汁液伴着大量利齿碎骨散在空中。
一脚将脑袋一分为二的仆从踹到在地,手腕翻转,刀口转而劈向另一位扑来的仆从。
铸造尚可的边军长刀,在巨力的驱使下勉强破开头骨,卡在仆从的颈骨间。
丢开长刀,抽出腰间的斧头,转过身,身穿盔甲的王征抹了把脸上的白色汁液,对着黑袍人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