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突然间,天空响起一道毫无预警的惊雷,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然而紧随惊雷响起之后的,是瓢泼而落的大雨。
眼前旺盛燃烧的篝火,被豆大又渐渐密集的雨点给浇熄。
我们四人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做出遮雨的动作,并寻找躲雨的地方。
而我和陈彦峰是往外走,他们俩却是往山里进?
“快过来,这附近有个木屋子,咱们进去那儿躲躲。”张哥冲我们大声招呼我。
“不行,我不去,快点离开这,我不能再进去了。”
我对危险有着天然躲避的本能,我明知此行过来必有意外,又怎么可能因为下雨而躲进山里。
“哎呀,那木屋子是我盖的,别怕。”张哥不以为然一声,道明木屋的情况:
“其实我们每次来都会下雨,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巧合而已,后来这么多年了,每次来都莫名其妙的下雨,天气再好也是。”
“我又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头几年的时候,我寻思在这儿盖个屋,要是哪天雨下的久了,咱还能躲一躲。”
这两个人终究是有太多细节没告诉我,我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他们坚持这件事几十年了。
几十年里发生过那么多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全部说完。
“要不过去吧,我担心过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我还……”
说话间,陈彦峰撩起自己外套的后摆,两根狍子精的腿骨,用腰带栓在了他后腰上,衣服一放下来,根本看不见他藏了什么。
“不错不错,保持敏感是好事。”
这可是雷击骨,就算有邪祟,也不敢靠近雷击骨这个大杀器。
抱着这样的心思,我跟陈彦峰双手遮着脑袋,匆匆往张哥的方向跑去。
他所说的木屋盖在稍微平坦一些的地方,地面还刻意给架高了大概四十公分,整个小木屋也就三米乘两米那么大,也就两张一米五的床拼在一起那么大而已。
我们四个人缩进了木屋里,木屋的中间地面还铺了块铁皮,张哥再次熟门熟路的从角落里捧出一捆柴火,在铁皮上升起小小的篝火。
铁皮是为了防止把木屋给引燃,他确实是个心细的男人。
烤火间,我看着木屋外头,大雨不仅落下着豆大的雨点,还将山林笼罩起一层白雾。
朦胧中,我勉强能顺利判断清楚山里的方位。
原本的弃婴塔位于这个木屋的正东方向,换言之,弃婴塔位于木屋正西。
因为一路是直直跑过来的,中间一点偏差都没有。
我让陈彦峰把手机借我用一下,用手机里的指南针再确认一下相对方位,果然也是直线的西东相对。
这对张哥和娟姐这种对玄学保持相信态度的人来说,不应该啊。
相信玄学的人,都会尽量避免向西,正如富人买房子,一定会选坐北朝南的。
而且刚才娟姐围着凹坑摆了一圈的纸扎祭品,她做这件事时脸上只能说是面无表情。
好像从来没去想过,这凹坑曾经是个很诡异、令人恐惧想避开的地方。
恐惧是人的本能。
除非……
那并非弃婴塔的真正位置。
按照相信玄学的人的正常想法,这木屋应该盖在弃婴塔的东南方位,这样才“吉利”,不挡住看不见的阴魂向西的步伐。
想到这,我匆匆起身,拉着陈彦峰就冒雨往外走。
“诶?你们去哪?雨下的这么大呢!”
我没搭理身后的喊话,拉着陈彦峰快步朝西北走去。
“你干啥呀?”
“哎呀。”
因走的太快,陈彦峰没注意到脚底下,不慎被绊了个趔趄。
他赶忙想扶他一把,可惜他有点重,我一把没拽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扑摔向前。
“哎哟我艹你大爷,你想摔死我。”
陈彦峰摔的浑身都是泥和枯叶,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双手撑着身子欲站起来。
“我刚才想到了个……”
“诶……北斗,我手里攥到了啥。”
他撑着站起身间,手握拳时不经意握住了什么,站定身子后,他疑惑的在自己面前摊开自己的手心。
却见他手里攥着的是很熟悉、但数倍缩小的东西——
一根发黑的小骨头。
“哎哟卧槽!呸呸呸!晦气!”
陈彦峰被惊了一下,赶忙把那玩意儿给甩扔出去,随后不断的搓着自己的手,仿佛这样能把手上的晦气给搓掉似的。
站定在此,我不经意瞧见身后方,张哥和娟姐也冒着雨出来了,却站在三米开外,就不再走过来。
他们俩的表情,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你们……”
“我们踩在弃婴塔上了,是么?”不等张哥说完话,我就反问道。
“什么?!我艹你大爷你拉我来这干啥!”陈彦峰被吓到了,他踉跄着要从原地跑开,结果又因脚下打滑而趔趄摔倒。
这一摔不打紧,地面的枯黄落叶被他蹬开了一片。
一片散落着的小骨头,零零散散映入眼帘。
不仔细看,这些小骨头看着跟枯枝没什么区别。
但连陈彦峰都有经验了,仔细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什么。
“我听人说,这世界上有人是通灵的,通灵的人十有八九会走上求道之路。”
“通灵的人能看到诡,诡也能借通灵的人的身体说话甚至做些什么。”
娟姐说话说到半截时,冒着雨昂起脸来,不知在看什么,却像满怀期待能看到什么似的,对着天空大喊道:
“我把这样的人找来了!你快出来吧!”
我顿感不妙间,正下着倾盆大雨的天空,倏然更暗了下来!
昏暗中,熟悉的簌簌声响持续传来,这果然不是我太敏感。
自双眼沾了人血后,我对邪祟的第六感就弱了至少七成。
此间却听那诡异的簌簌声响渐行渐近间,我能通过娟姐的表情判断,她其实也看不到是什么东西正在发出这样的声响走过来。
但来了这么多次也没害她,她就以为这东西是有话要跟她说。
所以想借我一用。
“邪祟敢过来试试!”
忽然间,我身旁的陈彦峰忽然大喊了一声,双手各抄起一支骨头棒子!
他对着空气胡乱挥舞着骨头棒子,却莫名在转身挥舞时,骨头棒子像击中了什么般,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难道是……无形却有实的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