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迈对众学子说道:“野蛮民族相对于华夏最大的优势,在于他们的武勇、体力以及搏命。。。看最新最全小说比横蛮,比体力,比搏命,文明世界总是吃亏,文明世界最大的优势,在于工具的进步与武器的领先,当然这种领先的距离必须拉开到对方不进入文明就无法抗衡的地步。饶是如此,这一切的前提也必须是我们还能保持勇敢上阵,如果勇敢也失去,连上战场都不敢,那无论多大的武器优势都没用了。”
王溥道:“那如果对方也近乎于学呢?”
张迈笑道:“文明国家与文明国家的争竞,那是另外一个话题了。不过漠北若能进位于文明,那将是我最期待的事。”
收拾完试验场,日已偏斜,张迈问了那个年轻道士的姓名,却是前副院长收养的孤儿,道号怀真,张迈说:“你提纯了火药,立下了大功,要什么赏赐?”
怀真说道:“我什么赏赐也不要,只求元帅赦免我师父的罪过。”
张迈沉吟片刻说:“你师父有你这样的徒弟,是他的福分。好吧,让他去医学院喝呕吐药洗胃,不过过了这么久,只怕汞毒已经入体了,就算保住了性命,日后也得毒病缠身。”
怀真谢过了张迈,张迈又委任他做副院长,怀真吓了一跳:“小道士年轻识浅,只怕担当不了这样的重任。”
张迈笑着说:“你师父不顾我的命令,沉迷于于炼丹,你却会花这么大的心力提纯火药,只怕你不很得你师父欢心吧。”
怀真低了头,说:“我其实也不相信那些金丹能长生,倒是元帅的那《实学》化学篇。我一钻研就入了迷,依着元帅书中所说的实验,鼓捣那些元素的提纯、炼化,常常吃饭睡觉都忘了,师父确实不喜欢我,不过我毕竟是他养大的。”
张迈道:“我喜欢的就是你沉迷实验。化学院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我给你作副院长,只是提高你的地位,让你有更多的资源做实验,日常不需要你参与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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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化学院后,一行人转到西边,来到了西面的阿基米德-墨子格物学院,院长萨迪是个大胡子老子――这是整个龟兹学院丛林里头,连中原士子都知名的人物。
萨迪是来自宁远的机械大宗师。是天策在西方机械与格物研究的主导者,天策的各种机关武器的研制多出自其手,他所发明的各种器械在各种战争中立下了无数功勋,目前享受着与大将军看齐的待遇,如今天策大唐还活着的人里头,排列功勋,杨易位居第一,这个是毫无疑问的。郭洛这几年虽无赫赫战功,但稳定了整个西域。排行第二虽有争议但无人敢提,而排行第三的竟然就是萨迪!就是翰林院之中,萨迪也是大学士,虽不掌院,人又不在燕京,谈不上什么权力。但排行竟然还压冯道一头!
对于这个从来不曾见面听说也很少上过战场的胡人能得到这么高的地位与评价,中原士子无不好奇。萨迪如今也老了,做实验的劲头远不如当年,近年发明越发少了,但他的好几个大弟子都已经成长了起来。许多的功勋也就都有一小半算到了他的头上。
刚才在化学院,张迈不准一对儿女乱跑――那些实验中的液体什么的很多都有毒,所以不准他们乱碰,来到这格物学院,各种各样的机关机械摆满了一屋子,张允言张允真贪图新鲜,欢喜得到处乱跑,这里问问,那里问问,兴奋得不得了。
张迈也不禁止他们,只是自与萨迪及其弟子讨论近来格物学院的近况。张迈听说近两年格物学院已经出现了一些瓶颈,其中有几项都和数学的精确有关,叹息说:“当初筹备各个学院,数学人才分散在各院,要么在格物院,要么在神学院,要么在哲学院,要么在佛学院,现在看来得考虑一下得将这些人才整合一下,建立一个数学院了。”
萨迪说完了格物学院的整体情况后,又重点介绍了目前正在试验的一个工程的进度――那是张迈交代的重要项目――蒸汽机,但几年过去,这个项目的进展始终没有突破,他一张老脸都臊得通红。倒是另外一个中年格物学院的教师,则已经将一种新型纺织机研发成功,如果再完善几个细节,或许就能投产了。
王溥在中原时,常自诩自己的学识在同侪之中罕有人能及得上,可当张迈和萨迪讨论一些东西时,说到数学与格物之间的关系时,自己竟有一大半都听不明白。
对此他虽然有几分惭愧,但自幼养成的儒生思维还是改不了,心想:“元帅身为圣君,为什么要在这些奇技淫巧上下这么大的功夫呢?”
张迈只瞥了他一眼,似乎就猜到了他的想法,说道:“这蒸汽机是大学问在这个时代最顶尖的结晶,若能成功,就能拉近中原与西域、漠北的距离。”
王溥一惊道:“那怎么可能!”
张迈道:“有无可能,等东西出来了自然分晓,我在这里把话撂下,格物学院如果能在萨迪大学士有生之年能做出蒸汽机,那么将来我若建造凌烟阁,我会考虑将他的排行列于杨易郭洛之上。”
随行学子、将士无不骇然,但刘黑虎等将领对张迈无比崇拜,虽然不明白元帅为什么要将萨迪排于杨易之上,但都不敢二话,想必那蒸汽机一定是个大大了不起的东西!否则压不下漠北之功。
萨迪却有些颓然地说道:“老朽这两年旧病发作,没几年好活了,只怕是赶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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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迈在格物学院虽然没有,但也停留了很久,这才转而向东北,来到阿无罗汉-琐罗亚斯德神学院。神学院没有院长,只有掌院元老,祆教、景教、天方教、一赐乐业教、婆罗门教和明教各一位。门口两尊雕像,一尊是西亚人的服侍,一尊是波斯人的服侍。
张迈指着雕像对儿女说:“左边这位,叫阿无罗汉,也可翻译为亚伯拉罕,是一赐乐业教、景教和天方教共同承认的大先知。右边这位。是古波斯的大圣贤,生年还在夫子、佛陀之前数十年,所创立的祆教影响极大,明教亦受其影响。这些宗教都是有神信仰,这个和我们儒门‘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不同,这些宗教又都偏向于一神信仰,这又与我们中原道教、天竺婆罗门教的多神信仰不同。宗教是根植于人心最深处的东西,我大唐将来会是世界性的国度,这些事情你们都必须知晓。”
说着。便让各大宗教的大宗师们给允真允言讲述各大宗教的概况与影响。这些年天策大唐势力大张,汉语也随着国力而遍布西域,更别说龟兹的学院丛林,通行语言便是汉语,所以这里从宗师学者到学生信徒,个个都会汉语。这时得到向皇子公主讲述宗教教义的机会,各教宗师无不踊跃,谁都希望自己的教义能够影响到皇子公主。那对将来教门的发扬光大将有莫大的好处!
张迈在一边且听着,但遇到各派宗师介绍自己时若倾向太过时。便总会及时出言纠正,张迈虽然蔑视如今的中原儒门,但在形而上领域,立场上还是归于孔子“敬鬼神而远之”、“敬神如神在”的态度。
王溥等学子在后面听了,知道张迈既是在教育儿女,同时这话也是对自己等人说的。这些学子在中原时只知有儒释道。走到西域才知世界之浩大,见识了这许多宗教,才晓得文化之广博,心中对于“天下的边界”与“文化的边界”都在不知不觉中拓展了。
各派宗师介绍完毕,天色已黑。学院方面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张迈等就在神学院留餐,各派宗师弟子得与共餐都觉与有荣焉,张迈一边吃饭,一边给儿女介绍各族的饮食习惯说:“各教餐俗各有不同,其中以天方教、一赐乐业教最是严厉……”
话还没说完,允言就指着戴着小蓝色帽的一赐乐业教教徒说:“我知道,这些一赐乐业人不吃牛筋。”
王溥等听见都笑了,张迈的身边一直有各种胡人为之服务,其中以一赐乐业教的人最为显眼,偏生张迈对他们却颇为看重,近年来尤其如此,中枢的赋税、各地的厘金、登津的海关、各都的钱庄,多有一赐乐业人占据关键的审查位置,王溥等都不大明白张迈为什么要在这个领域重用这些外族人,许多中原官员也颇有微言――这些都是卡油水卡得最为厉害的地方啊!而且薪金又设得极为丰厚,为什么要用外族人?
但对于这个问题张迈也不解释,就是乾纲独断地压了下来,独裁得不能再独裁了!
偏偏就是这样,却使得这几年无论是登州、天津的海关,还是运河的厘金关卡,还是燕津邺梁各都的钱庄事务,凡是一赐乐业人经手的账目,几乎就没有出错的。[.超多好看小说]而张迈所要求的复式记账等会记手法,中原的老账房都感觉难以接受,倒是这些一赐乐业人运用起来毫无障碍,这期间不知揪出了多少贪官污吏,也因此遭到了不知多少中原士族的嫉恨,若不是有张迈在上面罩着,这些一赐乐业人只怕灭族十次都不止了,然而亦因如此,这些一赐乐业人在战战兢兢之余,对于皇家也加倍地靠拢。
却听张迈笑着对儿女说:“一赐乐业是渊源古远的文明大族,历史之远、文化之深不在我们华夏之下,其所创立的一赐乐业教,可以说是景教、天方教的源头,他们的经典《拜部经》也是景教的经典,许多典故都被天方教所吸纳。一赐乐业人在上古曾于泰西建立一个国家叫一赐乐业国,不过如今已经灭亡很久了,其国国民流播四方,但经历了数百年之久,这个民族在亡国之后竟然没有灭亡也没有被同化,这可真是大大了不起啊!嗯,一赐乐业,一赐乐业,恩。这个翻译是谁翻的?我总觉得别扭。”
一赐乐业教的长老一听站起来说:“若陛下觉得别扭,请陛下另赐一个译名。”
张迈道:“以后不要叫一赐乐业了,改叫以色列,你们的族名,中文改称犹太人,你们的宗教。改称犹太教。那阿无罗汉,也改叫亚伯拉罕吧,不然听着总觉得像佛教的分支,叫人误会。”
一赐乐业教教众一起谢道:“多谢陛下赐名。”因为事涉诸教,所以景教、天方教也都一起起立听从。
犹太长老又说:“我们和景教商议过,希望将我族经典《拜部经》,改为《圣经》。”
王溥脸色微变,张迈笑道:“这件事情,你们去曲阜和孔家商量一下。如果他们同意,我就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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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兹学院丛林的北部有两大学院,西首是亚伯拉罕-琐罗亚斯德神学院,东首是玄奘佛学院,里头既有汉传佛教的大师,也有吐蕃佛教的大德,如今印度婆罗门大兴,佛教反而有衰亡之兆。但在龟兹佛教仍是主流,婆罗门反而依附在这里。
张迈在神学院用完了晚膳。夜里就在佛学院的禅房中睡了一觉。第二天领了儿女学子,来到学院丛林最中央的苏格拉底-老聃哲学院。中原的院落素来习惯于坐北朝南,但这哲学院却是坐南朝北,院门口有两尊雕像,一个是老子骑牛出关像,一个是苏格拉底饮毒像。
老子是什么人。连允言允真都知道,但这个苏格拉底这个胡人谁,竟然能在这里与老聃并列?
王溥等带着疑问,进入门内,却发现里头只是一些院落、房间和一个大花园。布局雅致而简单,但地方空荡荡的,一个宗师都没有,只有几个轮值的学子在这里打扫卫生。
张迈对一对儿女道:“学问到了最高境界,就不是靠师学了,而要靠自己独思。”他转头问轮值的学生:“这里都没什么人来么?”
轮值的学生慌忙答道:“众人听说,这是陛下安排给学问最高、思想最深、玄思最妙的人独思的地方,所以都没人敢来。”
张迈笑道:“没出息!”他对儿女道:“这里就没什么好参观的了,没人敢来,我只好开个头抛砖引玉。你们都去玩吧,我独个儿留在这里。”又对众学子说:“你们也不用再跟着我了,去各个学院,选择自己乐之所在。”
王溥忽然道:“请问元帅,如此大丛林,为何独独没有吾儒一派的立足之地!”
张迈道:“你们儒生在这里,能教学生什么?”
王溥一愣,道:“六艺经传,皆可传授。”
张迈道:“经传有什么用?”
“这……”
张迈没等他反应过来,又说:“至于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现在中原的儒者,谁的音乐能在龟兹称雄?谁的数学敢去格物院献丑?儒生之中,有几个人还能驾驶战车、骑乘战马?弓箭之道,能达到及格线的有几人?这些能够服人的学问如果都不行了,凭什么要人家遵你的礼、学你的书?”
王溥听得汗如雨下,无法作答,张迈道:“出去吧,世界比你们想象的要大。大风狂飙,席卷万里,万国包容,才是大唐!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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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
述律平既收了北派的兵权,调和派势力大增,南派与调和派观点较为接近,至少双方都是比较理智,不像北派那样对汉人无理由地敌视,尤其南派之中,拥有巨大影响力的耶律屋质心胸开阔,并不将一己之私置于契丹全族的利益至上,耶律朔古也是能顾全大局的,所以对调和派的壮大都乐观其成。
这日耶律朔古率领五千兵马开到,驻扎于城外,跟着进城参拜。述律平也是好生安抚了一番。
又过三日,述律平召开朝会,除了耶律安端告病在家外,一时之间,南北中三派等军国巨擘几乎全部到齐了。
述律平甚是欢喜,说道:“自我大辽东迁以来,今日是第一次欢聚一堂,有你们这些国家栋梁齐心协力,我们还怕什么张迈!怕什么天策!怕什么大唐!”
众臣齐声称颂,契丹宰相萧翰出列说:“今日召开朝会,乃是有一件大事要与诸位商议。”
耶律察割应声道:“萧相爷。可是为了伐唐的事情?”
萧翰道:“正是!”
耶律朔古、萧缅思、耶律屋质和韩延徽等一应南派重臣都感有些意外,前些时候述律平的确提出了要呼应耶律阮进攻天策大唐,但这事分明就是为了褫夺耶律察割兵权而找出来的口实啊!怎么今天又提起?难道还真要伐唐不成?
只是当日为了消弭耶律察割拥兵在北这个大患,南派大臣已经纷纷响应表示赞成了,这时如何能够转口?
述律平对耶律朔古道:“天夺唐魄,张迈西巡。以至于燕京混乱,如今西朝朝野不稳,正是我大辽崛起报仇之良机。兼且兀欲要在漠北起事,正有利于我契丹规复漠北。之前曾议此事,国舅(萧缅思)、敌辇(耶律屋质)和韩丞相都以为可行。察割也能顾大局,已经卸下来了混同江的重任,来到东京任东北兵马大元帅,可见伐天策、复漠北之事顺应天道人心,如今我大辽上下一致。只是还要问问详稳的意见。”
对于上一次朝议的情况,早有人仔仔细细跟耶律朔古禀报过了,他也知道萧缅思、耶律屋质和韩延徽三人已经分别从军事、外交、政治论政了这个方略是可行的,萧缅思是他耶律朔古在辽阳府的代言人,耶律屋质是他在契丹族内的政治同盟,韩延徽是他在外族中间的政治同盟,三人都已经赞同伐唐复漠,和耶律朔古自己亲口赞同也没什么区别了。述律平这番话说的十分谦婉。但却是万万不容耶律朔古拒绝的。
“太后说的是,”耶律朔古虽然不知述律平第二次提起此事是为了什么。却还是不得不硬起头皮说:“国舅、敌辇和韩丞相的意思,老臣也是赞成的。只是不知太后打算如何着手?”
述律平大喜,道:“详稳也赞成,那这事就一定能够成功了。哀家的意思,是想统合榆关、辽阳府和混同江的力量,组成一支新军。一致对外,南攻燕京,北应漠北,详稳以为如何?”
耶律屋质和韩延徽心中都是一动,心想述律平的目的原来在这里!北派的兵力集中于混同江。南派的防御重点在于榆关,要统合混同江和榆关的兵马,那之前削耶律察割兵权就只是第一步,而接下来,就是要削耶律朔古!
这下子南派的大臣几乎都是心头剧跳,耶律朔古一时也沉吟不语,他是南派的军事顶梁柱,手中所掌握的兵权是南派最大的依靠,但这支力量可以说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这是面对述律平只要退让一步,一个松口,往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这却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
他沉吟之中目视萧缅思、耶律屋质和韩延徽,与此同时,耶律察割、拽剌兄弟等北派人物则对他们虎视眈眈。
萧缅思靠着南派的军政经综合实力以及这几年的发展势头,在东京的话语权越来越重,雅不愿就此失去权力,但述律平削北派兵权在前,当时耶律察割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如今削到南派头上,若是他们推三阻四,耶律察割当场就要发难!届时无论道理还是民心,南派都说不过去。
耶律屋质虽然也没料到地皇后不但要收拾耶律察割,还要收拾己方诸人,心道:“太后这番谋算,可把我们也算进去了。估计之前已经与耶律察割有过暗中交涉,否则耶律察割之不会答应得那么爽快!然而以大局来说,大辽内部终究必须统一,然后才能内整朝纲、外抗大唐!这事虽然会削弱我们南派的力量,但加强了中枢的权重,对大辽来说是有利的!”
眼看萧缅思低头,韩延徽不语,耶律屋质便踏出一步说:“臣以为,太后所言甚是!汉人有一句话:人心齐、泰山移!大辽必须团结,然后才能重振天皇帝陛下当年的雄途伟略!”
述律平大喜道:“敌辇说的好!”
萧缅思愕了一愕,他也知道如今的局面势难抗拒,耶律屋质既已出头,自己若再强项,恐怕也孤掌难鸣,便也说道:“敌辇说的是,说的是。”
眼看南派诸人里头,两个契丹重臣都已经屈服,韩延徽哪有独抗述律平的勇气?便道:“老臣唯太后马首是瞻。”
述律平满意地点了点头,再看耶律朔古,耶律朔古道:“就请太后派遣亲信重将,主持此事吧。”
述律平道:“那我就派课里去榆关、辽南调兵遣将,详稳以为如何?”
课里和撒割都是中间派的重将,撒割既然去掌管了北军,再由课里去掌管南军,相对来说倒也公平,耶律朔古道:“让课里去,的确合适。”
述律平道:“那今后详稳也到东京来参议军国大事吧,哀家想委任详稳来作西北兵马大元帅,还请详稳不要推辞。”
这和东北兵马大元帅一样,分明就是一个虚衔,倒也没什么了,耶律朔古便即领旨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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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退散之后,南派诸人到韩延徽府中聚会,韩德枢冷眼旁观,见各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萧缅思对述律平今天的作为颇有怨言。
耶律屋质道:“太后今天的作为虽然透着阴谋的味道,但大辽若要内部一统,南北同削的确是一条最理想的道路。否则的话,如果削北就南,察割必定不服!那时南北一场混战,我大辽势必元气大伤。”
萧缅思道:“现在削的可是我们的兵权!再说,凭着撒割、课里,能将大辽撑起来?”
“凭他们肯定是不行的。”耶律屋质说道:“所以他们干的也就是统兵的事情,将来外出打战,总得任命我们,还有察割。但那样一来,就是国家命令我等出战,而不是我等拥兵自重了。这是好事,好事!”
耶律朔古道:“敌辇说的对,这是好事。”
耶律屋质又说:“再则,我们虽然交出兵权,但民政、赋税、海外贸易,却还都离不开我们。边关如果有警,也必须朔古详稳来镇场,所以我们不会被赋闲,这事根本就不必担心。更何况陛下如今病体迁延,太子殿下又日渐长大,一旦天子驾崩,太子登基,用不了几年就可以亲政,太后也老了,总得把政权交出来的,到时候顾命大臣还是我们这边多!时间站在我们这边,我们怕什么!”
听到这里,萧缅思和韩延徽便都放了心,萧缅思是太子的亲舅舅,韩延徽的小女儿又已经与太子定亲,有这层关系在,将来太子登基亲政,怎么算也不可能亲近察割而远离他们,想到这里便心中大定。
耶律朔古亦觉得将来的事情大有可为,忽又想起一事,望着皇宫的方向幽幽道:“我们可好久没见到陛下了吧,却不知道陛下的身体如今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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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国皇宫,一处偏僻的寝殿里头,堆满了各种香料,却还是掩盖不了那阵令人作呕的尸臭!
述律平来到这里,人也苍老了几分,看看帷幕内堆着石灰和各种药物的尸身,一时间悲从中来,旁边冲出一个人来,竟然是失踪多时的耶律李胡,他见到了述律平就问:“娘,事情怎么样了?”
述律平看了他一眼,说道:“一切顺利,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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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章节序列号好像弄错了,抱歉,起点的系统,又改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