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白话未说完,容礼便着急问:“姜姑娘可有受伤?”
“并未,几个小喽啰,伤不了我分毫。”予白压根没把那三个小喽啰放在眼中。
容礼垂着眼眸,掩饰了下自己的神色。姜姑娘并不是生气了,然后离开不来了。
“对了”予白又道“容小郎君,我向你坦白下我是怎么来的。”
容礼抬头看向声音所在,心颤了颤。
予白道:“两个不同的世界,是通过一款游戏连接。这个游戏叫做养成我的如意郎君,是款小游戏。我是游戏玩家姜琰,在众多游戏人物中,选择了容小郎君,虽我从未将容小郎君视为游戏人物。”
容礼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他在那个悠长的梦中,是知道游戏是什么的,万万没想到,这个媒介是……养成你的如意郎君这种……羞耻的游戏,容礼现在懂,为何予白一开始会说他是她的小夫君了。
予白接着道:“容小郎君不必担心,在选择游戏人物的时候,默认是作伴侣选择,但有一次修改机会,我已修改为朋友。”
说到这里,予白又打趣道:“说不定,等你过个十年,你会被其他人选择为伴侣,容小郎君那个时候可别推走了。”
“怎么会……”容礼讪讪一笑,表情有些牵强。
姜姑娘唤他为小夫君,本是困扰于他的问题,现在没了,他应该高兴才是,为何高兴不起来?容礼思想早熟,却无法理解这是为何。
“如此,甚好,容小郎君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为之一生要去做的事情,挺好的。”予白淡淡道,语气轻松的很。这个世界,他们两人的相处挺不一样的。
“姜姑娘没有吗?”容礼反问道。
“我?”予白笑了声“我游离人世之外,从未融入半分。冷眼看着花落花开,死生别离。想走便走,并无一丝留恋。容小郎君倒是提醒我了,我或许会选择多停留一会儿。”
就当是一场走马观花。
她不同于以前,这万千世界虽为天地规则所约束,却也是靠着她的神魂维持,耗的她的神力支撑。
大约是因为这点原因,所以又有一些例外。不会出现因为某个世界以一个人为主角,每个人是自己的主角,说白了,就是你的死活影响不了整个世界的运转,每个世界在她那点微末神魂的支撑下,拥有一定的自我调节、自我修复能力。
“姜姑娘可以去做一件你觉得还行的事情。”容礼道,私心想要她多停留在那个世界一掉。
“比如?”奈何予白情况特殊,真对万事万物无感。
“从军入伍。”容礼蹦了这么几个字出来,又觉得自己在说什么呀。
女性入伍从军更难,他为何要说这样一事?
容礼呀容礼,你何时蠢笨至此!
予白没有说什么,从军入伍,倒也不是不可以。
容礼又道:“当然,还有很多可以做的事情,琴棋书画、女工女红、精巧制作等等……”
“姜姑娘可以有很多要做的事情,我等凡人,凡夫俗子,一辈子就这么长,精力有限,能在一方面有所建树就已然不易。”
容礼又说了一些。
予白笑笑,她到底不是普通人,容礼后面所言,倒不如第一个选择,不用神力,不用自己那药物,倒想看看能活多久,会死于什么情况。
倒也不至于太无趣。
“我焉能不知,容小郎君多虑了。”
容礼看不见予白,也不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是我多虑了。”容礼扯扯唇,心里有点不好受。
“容小郎君,他人之错勿罚于己。容钰恨你入骨,你……当心。”予白提醒道。
她刚来时,容礼那阴鸷的表情,很容易走歪。
容礼浮上一抹受伤的神色,连姜姑娘都看出来容钰恨他,他焉能不知?
很可笑,他与容琅同为魏娴的儿子,待遇天差地别,他容礼,容钰视为耻辱,骨中刺。而容琅,是容钰掌中宝,容琅的一举一动,容钰都宠入骨。
大约是被予白勾起了情绪,容礼压的情绪激发起来,抱着腿,埋着头,呜呜咽咽的哭声传了出来。
“姜姑娘,我是不是这那样让人讨厌?”
“父亲恨我入骨,母亲冷漠不管,随意一个人都能践踏我入尘埃……”
予白坐在容礼身旁,轻轻拍着容礼瘦弱的肩膀。www.九九^九)xs(.co^m
“容小郎君是一个很好的人。”
“随意践踏容小郎君的人,并不是个心智成熟的人,那是他们人格上的不完整,不是你的错。”
“那我的父亲,母亲呢?为何要这样对我?”
容礼的脸上都是泪水,眼神特别执着。
“容小郎君要清楚一件事情,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容钰、魏娴都不是合格的父亲、母亲。魏娴……只爱自己,无论是你,亦或是容琅,她均未管过。他们对你不好,你不需要找一个理由去原谅他们。容小郎君要学着依靠自己,让自己强大起来。”
予白说的比较多。
“容琅呢?”容礼想不明白,一母同胞的孩子,为何待遇天差地别“他也是母亲的孩子呀……为何只恨容礼?”
予白表情略微怪异,顿了顿方才道:“容琅未必是魏娴的儿子。”
容礼身子僵了僵,他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脸色都白了:“怎么可能……”
予白道:“怎么不可能,容小郎君有底线,有人性,不代表其他人也有,人都是复杂的,你永远无法想到一个人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来,而容钰……已然疯狂。容琅是你兄弟无疑,但容琅……我细观,更像是蝶夫人的儿子。我有在容府里查过,尽管魏娴生产那天的人尽数被容钰处理掉了。但总有知情的……”
“是谁?蝶夫人和容钰吗?又或者说是他们的心腹?”容礼目光凶狠,像一匹已入绝境的狼一样,唯有孤注一掷方可求生。
“容小郎君需冷静,容钰为一家之主,掌实权,说一不二,无论是容钰、魏娴、又或是容琅,都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抗衡的存在。”
容礼的浓翘的睫毛颤了颤:“容礼何尝不知,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容礼都没有资格对他们做点什么。孝之一字,足够天下人口诛笔伐容礼至死,又何况……不值当,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