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顺从,倒失去了几分意味。
过了好一会儿,予白才问道:“容小郎君生气吗?”
“诚如姜姑娘所言,为不值得之人浪费自己的感情或是情绪,不值当。仔细想想,他们啊……个个都挺好笑的。”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说嗯正确,容礼还嗤笑了一声”蝶夫人小人得志,鼠目寸光,至于父亲,刚愎自用,容琅?纵得无法无天,恣意妄为。”
便是容礼八岁,也看得出容氏走不远了。有这样的放权者和这样方式养大的继承人,会好?
“溺子犹如杀子,容琅四岁,还比较难说,他的品性并没有真正的定下来,仍有改变的机会,但蝶夫人和容钰,养不出合格的继承者。”予白眼光一向毒辣,容琅未来会怎样,都是可以看出来的。
“姜姑娘,再过几天,我要离开容家了
。”容礼为自己争取了外出的机会,外出为何?自然为求学,为增长自己的见识,不至于纸上谈兵。
“也挺好,就在容家,对你并没有好处。”有容钰这样糟心的父亲存在,还有不断作妖的蝶夫人、容琅,容礼也深受其害,三天两头都在被各种理由罚跪,不问真假的理由罚跪。
离开容家,反而让容礼觉得前路清朗了起来。
“我也是这样想的,姜姑娘,我将会去东吾,林鹤先生居住于东吾,若能得他指点,倒是一件幸运之事。”容礼的目标很明确,对于他想做的事情,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我听姜姑娘的声音,姜姑娘今天遇见一件不错的事情了?”
“收了一个徒弟。”
“谁这么幸运能够成为姜姑娘的徒弟?”容礼有点不太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一样。
“他叫于牧,同桌,相当于同窗好友。作为师父,我给他的拜师礼很隐晦。”
“还有拜师礼?”容礼觉得有点委屈了,但他不是姜姑娘的徒弟呀,便更不爽那个于牧了。
予白也不介意将自己的事情分享给容礼:“这小徒弟有一颗赤子之心,我瞧他比较顺眼。他的爷爷,左手手臂骨头中曾经在战场上中了一颗子弹,子弹没清理干净,子弹壳留在骨头中,和骨头长在了一起。每逢阴雨时节,他的爷爷痛痒难奈。”
容礼斟酌了一会道:“姜姑娘,子弹壳为何物?”
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予白也没有说的太仔细:“铁制成的,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铁?和骨头长在一起了?”容礼震惊了,这种东西是怎么进了骨头里的?居然还和骨头长在了一起。
“姜姑娘可以和我讲讲他吗?”容礼想知道,是什么让这个人坚持了这么久的。
予白对于啸的了解并不算多,但于啸人老,总喜欢在于牧面前讲他的过往,于牧又担心姜琰会被班上的人孤立,又会主动和姜琰说些话。
关于于啸的生平,予白也是了解一些的。
“于牧的爷爷于啸,十三岁之前是地痞小儿,后外敌入侵,国土沦陷,迷糊下,进了国家军队,见证了这里面的腐败和无能,经历了自己的家人被外敌杀之后,意识到留在这里,没办法报仇,后又偷偷溜走了。遇见了一位贵人,入了当时的新起的军种,他比较幸运又有实力,在一次次战争中活了下来。在一次战争中,差一点殒命,是政委叶一舟救了他。”
“于啸与叶一舟由此交情很深,在另一场转战中,叶一舟身中流弹,于啸背着叶一舟逃了两天两夜没有放弃,叶一舟仍然死亡,死前说了一句:“同志牺牲化为疆土,我辈行走亦不孤独。”我想,容小郎君是想知道这个。”
“姜姑娘……何为同志?”容礼问道。
“志同道合之人,为同样的目标奋斗之人。”予白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容礼没有说话,仔细的想着,再结合他当初错乱世界的梦境,在梦中,他只能在姜琰身边,却也见识了不少。
大约有什么东西在破土了。
他想,他要做的事情,不应该只有他一人,他亦要寻志同道合之人。容礼想到,其实现在的一切也都是踩着前人的付出过来的,只是不适合了,需要改变。
容礼发现,予白也是一个很好的传道受业解惑者。容礼猜测,应该是与予白所在的世界有关。他在梦里那七年,也学到了不少的知识。
容礼时长便会询问予白,总能让他惊喜满满。容礼从未见过如此博学,又聪明的女子。
离开容家的那天,容礼只带了很少的东西。几件换洗的衣服,银子,还有那把扇子。
按照规矩和礼节,容礼一一拜别容氏的人,最后,也只有长老相送。
容钰冷眼看着容礼,让人牵了一匹野马过来。
这匹野马是刚抓的,性子烈的很,一马战于狼群,把狼群打的溃不成军。
容钰把这马给了容礼,自然没安什么好心。这马,容钰手下武艺超群之人都驯服不了,被这马摔了下来,还被踩断两根肋骨,不能被驯服的马,便是没用的。容钰给容礼,期待着容礼会被这马给甩下来,踩上几脚。
容礼心越发的冷了,有谁的父亲会像容钰一样,千方百计的要自己孩子死的吗?
但容礼脸上毫无惧意。
予白就站在容礼旁边,容礼接过缰绳,他的骑术没怎么学过,容家战马众多,却无可以给他练习的马。
予白轻松摸了摸这匹棕色烈马的头,这是一匹很有灵性的马,应知道,什么是它不可抗衡的。
容礼不太熟练的上了马身,一挥鞭,马不快不慢的跑了起来,远方传来容礼的声音。
“孩儿多谢父亲厚爱,赠宝马于儿!”
容钰脸阴沉的吓人,椅子的扶手已经被他捏坏。容钰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这匹马没有发飙把容礼甩下来?踩上几脚?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容钰可算是冤枉这匹马了,不是马儿不想,而是不敢。
好的马是极其有灵性的动物,对于危险的感知是最强的,它身上不止有这个小屁孩,更有一座杀神在。马表示从未见过比杀神更凶煞的人了,这不经意间只压在它身上的杀气,足够让它一命呜呼。
识时务者为俊马,马表示先忍忍,等这杀神走了,看它不把这小屁孩给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