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6章:打动我的那一句话

第1826章:打动我的那一句话

“喂,”云亦烟嘟着嘴,“突然说得这么伤感做什么啊。”

“事实而已。”

等孩子们都长大,他们也都老了。

这个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

霍景尧想,那时,如果他还在,他要陪着云亦烟,去到任何她想要去的地方,看遍世界的美景,也能够陪她在家里,安享晚年。

这一切的前提,是如果。

如果他还在的话。

“年轻的时候,很害怕变老。”云亦烟站在他身边,仰望着星空,“但其实,到了我现在这个年纪,反而,我没有那么害怕了。把丰富多彩的世界,留给孩子们,这不是挺好的吗。”

“嗯,不过,我从来不求,承知能够有多么大多么傲人的成就。我希望他,平安健康,开心圆满。”

“我也是。以前年轻气盛的时候觉得,平凡多么的庸俗。现在倒是觉得,一个人能够平凡一辈子,其实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霍景尧看着她:“不用太过担心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轨迹,承知也会有属于他的人生。”

“嗯,只是做父母的,不可避免的会为他担心。”

“少喝点。”他的手指摁在她的手臂上,“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亦烟回答:“偶尔喝点嘛。”

霍景尧却不由分说,直接夺了过来。

她靠在屋顶的栏杆上,身后是浩瀚的星空。

“霍景尧。”云亦烟问,“我不在的这些年里,你会借酒浇愁吗?”

“会,但是很少。”

“这么克制?”

霍景尧淡笑道;“因为身体不允许,工作也不允许。我要是喝得烂醉如泥,日日夜夜都买醉,那就该成为全京城的笑话了。”

“也是,你这么爱面子的人,就算天塌下来了,表面上也要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亦烟,”他说,“我这辈子,天只塌下来过一次,那就是和你离婚的时候。但是现在,你回来了,我的天又重新亮起来了。”

云亦烟笑道:“难道不是你确诊的时候,才觉得天塌下来了吗?”

“那时我想的,不是自己的病会到什么地步,而是,没有了我,你该怎么办。”

“讨厌。”她鼻子一酸,“好端端的,突然煽情干什么。”

“我只是实……”

“好啦。”云亦烟打断他的话,“看星星,可以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不许说这些。”

霍景尧伸手一拉,直接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他问:“你对明天……有信心吗?”

“百分之九十。”

霍景尧诧异的挑眉:“这么高?”

“如今我也为人母,站在长辈的角度,为了应辉,应医生也会答应的。”云亦烟回答,“何况,他的后顾之忧,我们都可以解决。”

“他脾气很古怪。”

“有点本事的人,都有点脾气嘛,正常。”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就像你一样。”

霍景尧失笑:“你的意思是说,我脾气很古怪?”

“还好。”云亦烟歪头想了想,“不过,在不怎么接触你的人眼里,还知道把你形容成什么妖魔鬼怪呢。”

“都不接触的人,在意他们怎么想做什么?”霍景尧说,“你不觉得我古怪就好了。”

“古怪啊。”云亦烟点点头,煞有其事的说道,“我那时候倒追你,那么喜欢你,你是怎么了,眼瞎么,居然拒绝我,还看见我就躲。”

他点头认了:“是啊。眼瞎。还好,最后你还是我的。”

她笑着亲了他一下。

两个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对面二楼的窗户后面,聂铭静静的站在那里。

几分钟后,聂铭拉上窗帘。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第二天。

车子在昨天的地方,停下。

应辉早早的就在等候着了,看见他们陆续下车,高兴得不行:“叔叔阿姨!你们来啦!等好久了!”

云亦烟看见他,问道:“你在这里迎接我们?”

“是啊。”应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爷爷说,昨天你们来,茶都没有喝上一杯。今天得要好好的招待招待,不然还显得我们不会待客。”

“没关系的,不用客气。”

一路说说笑笑,一行人又来到了老旧的砖房前。

“叔叔阿姨你们坐,我去泡茶!”应辉搬出来椅子,同时又喊道,“爷爷,他们来啦!”

应学真缓缓的从里面走出来。

比起昨天的随意,今天,应学真穿得格外正式。

中山装,黑色的老皮鞋,头发也梳了起来,整整齐齐,十分庄重的感觉。

见状,聂铭和云亦烟都站了起来:“应医生。”

“坐,坐,”应学真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这一身,还可以吧?”

聂铭回答:“相当可以,一下子年轻了。”

“你这夸得太不走心了,”应学真笑道,“我这把年纪,就算年轻十岁,那也是八十多,还不是头发花白,牙齿都掉光了。”

云亦烟说:“您不管穿什么,这白胡子一捋,特别洋气。”

应学真笑得合不拢嘴。

应辉开始端茶,又洗了水果,拿来瓜子糖果。

这是这边待客的最高礼仪了。

霍景尧问道:“应医生,昨天的事情……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明知故问。”应学真说,“我要是没答应,还打扮得这么隆重做什么。这身衣服,我都好多年没穿了。没想到今天一试,还很合身。”

云亦烟露出惊喜的神色。

应医生答应了!

有了这位九十多的老中医加盟,她觉得离治愈的那一天,又近了一步!

霍景尧微微一笑:“许诺过您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做到。”

“其实,你们知道,打动我的那一句话,是什么吗?”

云亦烟认真的望着他:“您请说。”

应学真的眼里,有着点点的泪光——

“我的老伴,就是得这个病走的。我当了几十年的医生,治好了无数的人,可是却治不好我的妻子。我眼睁睁的看着她遭受这个病的折磨,却无能为力。”

“医院说,没救了,接回去好吃好喝的时候,我和医生对骂起来。我骂他们无能,不中用。可是,我用尽毕生本领,也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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