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继续问下去的话,气的是她,心里添堵的也是她。
“我和云含影之间,清清白白,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关系,但实际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霍景尧信誓旦旦的说,“我可以发誓。”
云亦烟冲着他哼道:“回家!”
她不想听了!
也不问了!
云亦烟掉头就走,也不推他的轮椅了。
霍景尧在后面追赶:“亦烟……”
“别搭理我,我自己生会儿闷气就好了。”云亦烟说,“你要是再继续在我面前晃悠,我这气就会越来越旺盛,根本消不下去的。”
霍景尧只好作罢。
回到京城一品的时候,张嫂正陪着云承知在堆积木。
“先生和太太回来了啊。”张嫂笑道,“小少爷很聪明呢,而且还特别懂事,说要等您们回家,他才睡觉。”
云亦烟“嗯”了一声:“我先回房间了。”
说完,她摸摸云承知的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就转身上楼。
“妈咪好像很累的样子。”云承知说着,看向霍景尧,“你和妈咪去干什么了呀?”
“处理一点事情。”
“看把我妈咪累得,而且她好像还不高兴。”
霍景尧来到云承知面前,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道;“以前,她生气的时候,你是怎么哄她的?”
云承知立刻问道:“你惹妈咪生气了?”
“……嗯。”
“你怎么会这么笨啊。”云承知说,“妈咪从来不会生我的气,因为我根本就不会让她生气!”
霍景尧无奈的回答:“我也没想让她生气。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只能想办法弥补。”
“你多亲亲她,陪陪她,送她礼物什么的,就行了呗。”云承知说,“女人不是都吃这一套。”
“有道理,可以试试……”
霍景尧微微皱着眉,仔细的想,该送些什么礼物才好。
但很快,他眉头高高皱起:“等等,亲亲她?谁亲她?你不是从来没有惹过她生气吗?难道是……”
聂铭?
男人的醋意,说来就来,毫无征兆也没有逻辑可讲。
云承知很是鄙夷的看着他:“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霍景尧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好好的琢磨琢磨吧。”云承知说,“我要去睡觉了,很晚了,爸爸拜拜。”
“楼上有一间房,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你去过了吗?”
“张奶奶带我去过,可是,里面为什么会有很多女孩子的东西啊?”
霍景尧解释道:“因为你一开始在她肚子里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是男是女,就都准备了。”
云承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可以送给云歌姐姐和沈妹妹,她们会喜欢的。”
“嗯,可以的。”
深夜,万籁俱寂。
霍景尧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她。
他的枕边,终于睡了人,不再是空空荡荡的大床,留他一个人彻夜孤枕。
不过……云亦烟是背对着他的。
她生气是情有可原,情理之中,霍景尧一心只想着,该怎么哄好她。
“亦烟。”霍景尧对着她的后背,轻声喊道,“睡了吗?”
没有回应。
但是,云亦烟的肩膀动了动。
霍景尧知道,她还没睡。
“老婆。”他又喊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都认,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你说我错在哪里,我就错在哪里。你说让我怎么认错,我就怎么认错。”
“谁是你老婆。”云亦烟这才闷声闷气的回答道,“我说了,我们离过婚的。离婚证我还好好的收着,放在那呢。”
“离婚证我已经撕掉了。”
“什么?”
霍景尧回答;“领了离婚证后的当天晚上,我就把它撕了,扔进垃圾桶。现在更是无影无踪了。”
云亦烟忍了忍,没忍住,翻过身来看着他:“你撕离婚证做什么?拿它撒气?”
“那是我懦弱无能的表现。我看着就心里难受。”
“你……”云亦烟撇撇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我的那本离婚证还在。”
“在也没有什么用。”霍景尧说,“等我们挑选一个合适的日子,再去民政局,重新结婚。”
“我可没答应你。”
霍景尧顿了顿,垂眼,眼睫轻颤。
这个样子,活像是云亦烟欺负了他似的。
“其实,不结婚也可以的。”他声音很低,充满磁性,“毕竟,我还能活多久,是一个未知数。如果再次复婚的话,用婚姻绑住……”
霍景尧的嘴被捂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故意的吗?”云亦烟瞪着他,双手都捂着他的嘴,“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更生气了,怎么都哄不好的那种。”
霍景尧顺数把她给捞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你可以生气的。亦烟。”他一句一句的在她耳边低喃,“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你还会睡在我的身边,我还能这样抱着你。只是,我们的时间,不要用在情绪上浪费掉,好不好?”
“我一想起你和云含影,我就膈应。”
“我和她,本质上就是你和聂铭的关系一样。”霍景尧回答,“只是住在一起,并没有任何牵扯。”
云亦烟瞪大眼睛:“我和聂铭多纯洁多友好,你这个比喻根本不对!”
“好好好,不说了。”
云亦烟推了推他;“别抱我。”
结果,霍景尧收紧双臂。
“老婆。”他说,“你这辈子都是我老婆。”
云亦烟轻哼一声。
“现在想想,当年的决定,真是太傻了。”霍景尧轻抚着她的长发,“抓紧时间,过好当下的一分一秒,才是最值得的事情。”
“你现在明白也不算晚。你的病,会找到治疗方法的,我们都要有信心。”
“好。”
云亦烟戳着他的心口:“霍景尧,以后,再也不要说丧气的话了。被我听到一次,我就一个星期不跟你说话!”
霍景尧连忙举起三根手指,竖过头顶:“不说,绝对不说。”
她赶紧把他的手给拉下,嘟囔道:“发什么誓啊……誓是随随便便能发的么。”
见云亦烟这又心疼又抱怨的样子,霍景尧的心,早已经化成为一汪春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