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总，”艾丽拎着午餐走了进来，“给您订的餐食到了。”
“放那吧。”
“好的。”艾丽说，“我还以为，您今天中午会跟霍总一起吃饭呢。”
云亦烟笑了笑:“他忙他的，我忙我的。”
“可是昨天……”
“偶尔放松一天罢了。”云亦烟合上文件，“中午了，你也下班吧。”
艾丽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云亦烟慢慢的吃着午餐。
她看了一眼手机，霍景尧没有跟她发消息。
他是觉得，他假出差的事情，隐瞒得很好，她根本都没有发现？
还是他觉得，即使她知道了，又能怎样。
至于离婚么。
嘴里嚼着的饭，忽然就难以下咽了。
云亦烟拿着筷子，僵在半空中。
离婚……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
对云亦烟来说，她要么就一直单身，单身一辈子。
结了婚，就别想着离。
霍景尧对她表白，说明了心意之后，她以为这辈子已经稳定下来了。
从此风风雨雨，都有他为她遮挡，有他成为她的港湾。
没想到啊……
世事无常。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想了想，云亦烟又吃了口饭。
她想……
原谅他。
只要之后相安无事，他说了一次谎，那也就随便他吧。
婚姻里，事事都要去计较的话，那么，活得有多累。
她喝了口水，拿起手机，在四个人的群里发问——
“爱一个人，是不是会爱到没有尊严？”
叮咚，回复来了。
时乐颜:“单方面的爱情，才会让人觉得没有尊严。”
唐暖暖:“拒绝做舔狗好吗？”
姜怀思:“当你觉得在一段感情里，你都没有尊严的时候，那么他一定不是你对的人。”
看着她们的回复，云亦烟只觉得，自己大概是被霍景尧给下了降头。
她爱得毫无尊严可言了。
唐暖暖:“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啊？跟霍景尧吵架了？”
云亦烟:“没。”
时乐颜:“怎么可能吵架。霍景尧好不容易娶回家，疼都来不及。”
姜怀思:“亦烟，你这么美又这么优秀能干，不管嫁给谁，都是幸福快乐的。”
和朋友聊了一会儿，云亦烟心情好了一些。
其实，她清楚的知道问题在哪。
但是她不敢去面对。
一旦她去问霍景尧，为什么撒谎，为什么明明没有公司的事情出差，还要消失好几天之类的话，那么后续牵扯出来的问题……
她怕自己，无法承受。
此刻，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你查到什么？“傅君临看着易城，问道，“霍景尧这次以出差的名义，去了哪里？”
“医院。傅总，监控和行程都明确的显示着，不会错。”
傅君临沉默下来。
上次，云亦烟来问他，他确实毫不知情。
虽然霍氏公司是隶属于傅氏集团的，但，公司各司其职，傅君临很少去插手。
但思来想去，他总觉得有些蹊跷，于是就吩咐人着手去查了。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霍景尧去医院做什么？
“傅总，”易城问道，“要不要……再深入的查一查？”
“不用了，收手。”
“是。”
傅君临抿了抿唇，拿起桌上的座机，想要给霍景尧打个电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
霍景尧走了进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霍景尧的目光从易城身上扫过，落在傅君临脸上，“我现在很奇怪吗？”
“没，我刚好要找你。”
易城说道:“傅总，霍总，您们聊，我先出去。”
他贴心的带上了门。
“找我做什么。”霍景尧拉开椅子，坐下，“有什么事？”
傅君临望着他:“你最近，一切都好么。”
“你指的是哪个方面。”
“各个方面。”
霍景尧沉默了几秒:“都不太好。”
“为什么？”傅君临问，“出什么事了。”
他没说话，微低着头:“是不是她跑来问过你，我为什么出差。”
“嗯。”
“然后，你从这件事里，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嗯。”
又是一阵沉默。
这让傅君临的预感非常不好。
他皱了皱眉:“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你查过我吗？”
傅君临回答:“……点到为止，没有深入。”
霍景尧说道:“我来找你，也正好是想说这件事。我的确不是出差，只是一个幌子。你也查到，我去了医院。”
傅君临只是盯着他，没说话。
“我做了一个决定。”霍景尧的语气很平静，也很平稳，“已经决定了，谁也不能改变的那种。”
“你说。”
“我要和云亦烟离婚。”
即使沉稳如傅君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也忍不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的双手撑在桌面上:“你在说什么？离婚？你要和她离婚？”
“没错。”
“到底出什么事了，值得你走这一步。”傅君临问，“医院……难道你……”
霍景尧点了点头:“你的猜测，没有错。”
傅君临的声音压得很低:“……什么病。”
“渐冻症。”他回答，“会慢慢的丧失所有身体机能，会坐轮椅，会死。”
这下子，轮到了傅君临沉默。
办公室里，气氛那么的紧张。
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悲凉。
傅君临第一次听说这种病，他并不太了解。
可是，从霍景尧的表情，他可以看出，很严重。
“目前，还没有治愈的例子。”霍景尧说道，“我也不可能会成为一个奇迹。”
“……会死？”
“嗯。”
“可是，这跟你要离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霍景尧笑了:“如果是你，傅君临，你会怎么做？”
“积极的对抗病魔，保持好心态。乐颜会一直陪着我，支撑着我走下来。我还有胜安和云歌两个孩子。”
“是，这是站在你的角度。可是，我和云亦烟之间，才刚刚结婚，什么都没有。”
傅君临忍不住吼道:“这也不是你离婚的理由！”
“我不想拖累她。”霍景尧回答，“我和她，还没有孩子，婚姻才刚起步。她还可以有大好的人生，不该把全部的感情都倾注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