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章 赵破奴:什么这那的?

看似世选制和募兵制,都是当兵。

实则最本质的区别是,

世选是培养将官,募兵是特招最强单体士兵,但,说到底还是士兵。

而像赵破奴、仆朋、高不识等将,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回到长安换来了荣华富贵,看似很好,实则回京就被边缘化了。

战事很少,像造反平叛的活儿,更是大十几年,碰不上一次,

他们没办法干最擅长的事,再加上背景普通,也没人教他们政治能力,所以,远不如卫伉、卫不疑等良家子受重用。

迁都,最起码,又能给这些武人找到事情做了。

抛开支持陛下不言,他们也会举双手双脚支持迁都!

别看赵破奴等人长得五大三粗,性格火爆,实则在武将相对于文官,是弱势群体,历史上那些打仗厉害,在朝堂上被收拾的武将还少吗?

说到底,朝堂上,就不是这群武人的舒适区了。

“迁都?!陛下!不可啊!高皇帝定汉以长安为都,百十年来,长安花费了多少心血!

怎可直接弃之不要呢?!”

包弘和嘶声,见其表情极为痛苦,一点儿都不像是装的,他是真发自肺腑的难受!

刘据声音中微微生出倦意,

皱眉道,

“一个一个说,等他说完,你再说,你们都一起说,朕哪里能听得清?”

包弘和还要开口,被莽夫李敢直接喝住,

“你再敢开口!本将军撕了你嘴!”

其余武将,纷纷朝着包弘和怒目而视,包弘和噎住,心里怒道,

谏官就是要说话的!你凭什么不让我说话?!

可,思想斗争反复多次后,这句话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嘀咕,终究是不敢说出口,

谏官以被皇帝斩为荣,可不愿意被武将收拾啊!

朝堂上是贪吃蛇,一物降一物,谏官能说的前提是对方能听懂他说什么,像李敢、赵破奴连听都听不明白,纯莽夫一个,谏官有劲使不出啊!

而且,整不好就是被一顿揍!

包弘和可不敢以为李敢只是说说,此时汉人质朴彪悍,朝堂上打完嘴炮,回家路上一般都还有一场,

包弘和噎住,王温舒看不下去了,

皱眉道,

“李将军,您未免有些逾礼了,总不能不让谏官说话吧。”

“是啊!哪有堵人嘴的?”

“和他们共坐,真是有辱斯文。”

“呵呵....”

其余几个谏官纷纷开口附和。

赵破奴喝道,

“什么鱼礼!礼鱼的!俺听不明白!”

王温舒瞪大眼睛,被怼的没话了,

他见过的人,都是以没文化为耻,却没见过赵破奴这样的人,没文化,不以为耻,反倒还挺自豪的!

“再废话,俺亲自动手,等会下朝,连你一起打了!”

“放肆!”

刘据实在听不下去了,怒喝一声,

赵破奴立马蔫了,刘据怒视赵破奴,

批道,

“你个莽夫!当这里是哪里?!

当着朕的面威胁朝廷命官!还要好勇斗狠!

你眼里还有朕吗?!”

赵破怒嘟着嘴,

“有...”

“有什么有!”

王温舒脸上得意,挑衅的看了眼赵破奴,

老夫有陛下支持呢!

刘据也怕赵破奴一个上头,真把王温舒揍了,倒不是说不能打,只不过,王温舒这干巴小老头,能不能抗住赵破奴一拳都是个问题,要是把人打死了,赵破奴也落不着好。

“赵将军,殴打朝廷命官,可是要受杖革职的啊。”

御史大夫张安世,看向赵破奴,眯眯眼挤在一起,

冷声道。

赵破奴更似被霜打的茄子,疑似失去所有的手段和力气。

可,张安世的话,却让王温舒浑身一抖,

这倒给他提个醒了!

再不能招惹这个莽夫了,他打自己一拳,最多是挨十几杖,看他那皮糙肉厚的样子,打上十几杖也不痛不痒,而自己要挨一拳呢?

那可丢老命了!

王温舒连收回挑衅的眼神,在心里暗骂,

赵破奴也是,这李敢更是,曾在泰山刺杀过太上皇的罪人,怎么还能留在朝上?!

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

王贺一时僵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开口,武帝朝堂他混过,刘据的朝堂他是第一次来,

说实话,他没想到,能这么生猛!

陛下为太子时,因卫、霍之故,这群武将就全倒向太子了,以至于其他皇子根本没有和陛下对局的倚仗,

现在看来,陛下对武将的掌握,非但没衰弱,反倒是更坚实了!

很奇怪,

从来没上过战场的陛下,怎会得到如此忠心的支持?

王贺能想到的原因,

只有那两个名字了。

东方朔看向王贺,打断其飘飞的想法,

“你继续吧。”

“是。”王贺理了理思路,“陛下,迁都洛阳,并非是草民危言耸听,此则关系大汉国祚社稷。”

大多官员闻言,都是在心中冷笑,尤以谏官最冷,王贺这一套,都是他们玩腻的,别管要说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重要,先把大帽子扣上,

反正就是会影响到大汉社稷,任谁听着,都会心头一紧,

“迁都洛阳有五胜....一为...”

王贺把对刘据说过的五胜论,又是复述了一遍,但明显内容要丰富更多,听感也好了许多,这都得益于陛下对其思路的点拨,

刘据一心二用,耳朵听着,眼睛也在观察着,

随着王贺的话声,朝堂上却呈现完全不同的两种态势,

武将一侧,赵破奴等人是连连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刘据严重怀疑,他们真听懂了吗?

不过,听懂与否不是重点,屁股决定脑袋,赵破奴这群武将,是倾向于迁都的,所以怎么听王贺说得,都会觉得很有道理。

而另一侧,文官却是面色如常,甚至有一部分脸上隐隐能现出不屑,

看到这一幕,刘据也能理解清朝末年,那些坚决抵制师夷长技的官员了,以后人的角度看,那群反对的官员,就是老顽固,可再站会局内,就有了不一样的感悟,

人家要的是自己利益啊,谁管你国家是变好还是变坏?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