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驾崩后,
官家以迅雷之势,迅速掌控宫内六监。
派皇城司三千令使布控神京,
又让兖王赵承民走马上任京营指挥使。
大局暂稳后,剑指九边。
边疆稳,中原安。
初掌兵权,皇权在握,将多年的怨气和憋屈一扫而空。
他飘了!
硬是拖延半个多月,垒土为台,要搞聚军拜将的仪式。
新朝循旧例,
玄甲兵着凯三十六斤,
副将铠甲四十斤,
贾赦任征西军将主,铠甲重量超过五十斤。
外加佩刀、弓弩、投枪、短刃、圆盾、粮袋、水囊等基础配置,
玄甲铁骑临战负重在八十斤左右。
烈阳高照,
热气蒸腾,汗水淋漓。
高台上,官家享受着山呼海啸般的‘大风’‘大风’‘大风’,乐得眉开眼笑。
“狗肚子里存不住猪油!”贾赦低声骂道。
“陛下亲自拜将,能提振军心士气。”贾虎身穿副将铠甲立于身侧,发表不同意见。
林之孝以亲卫身份跟在后面,他的身板可没贾赦等人强悍,身穿最轻的三十斤凯甲,早已汗流浃背。
闻言,低声笑道:“虎兄误会了,少将军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没捞到好处,心里不爽呢!”
镇国公府一等伯牛继宗,拜为镇东将军,领兵两千,去往辽东郡收纳旧部。
缮国公府石守业领两千兵马,赶赴云中郡,联合北静军防守北国游骑。
就连替父从军的宁远侯长子顾廷煜,
他一个病秧子,
登台时一步一喘,
随时可能中暑昏迷,
他都有八百兵!
万人点兵,你领一军,我分一部,
最后上台的贾赦,看着笑吟吟的官家,恨不得一拳揍过去:“真要做的这么绝?一兵一卒都不给我?”
皇帝收回搭在贾赦肩头的长剑,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笑眯眯道:“朕已经给了你最大的支持!”
那里藏着一块金牌。
上缴勤王圣旨时,官家并没有收回御赐的金牌。
“河西走廊是联通西域的咽喉,绝对不能丢!”皇帝严肃道,“朕许你临战决断,便宜行事之权!”
贾赦咂咂嘴,问道:“我能带兵出去捞两波吗?重整军心士气,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打几场胜仗。”
排除异己,清掉杂鱼,在战场上都好操作。
人在西疆,征西军就必须姓贾,帐下只能有一个声音!
“朕信得过恩侯!”官家果决道。
他招招手,台后走出一位少年郎。
是西宁郡王府在神京的质子,郡王世子金策。
“拜见贾侯。”金策率先施礼。
贾赦将目光定在皇帝身上:“胡虏各部蠢蠢欲动,西疆以稳定为上,西宁军不能生乱。”
“他是王府世子!”
“夺权的时间点不对。请官家下一道圣旨,安抚西宁军心,三五年后,再推世子上位。”
“他金坚还敢扯旗造反不成?”
“官家!陛下!赵老六!你飘什么!你急什么!四王不稳,边疆不宁,你想收权,想掺沙子,得慢慢来!老子不是万能的,七年没掌权,底下的人肯定各怀心思,要是再腹背受敌,只能带人跑路了。”
贾赦压低声音嘶吼。
守卫边疆不是过家家,兵危战凶,最忌后方生变。
西宁军或许帮不上忙,但足以坏事。
要是老郡王狠心,断掉后勤供给,征西军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四王镇守边疆百年,势力盘根错节,门生遍地,拖拖后退简直易如反掌。
“陛下允我便宜行事,包括镇杀西宁王府吗?”贾赦将惶恐的少年郎踹开,正色询问道。
“朕的夹带里,挑不出几个能担大任的人。策哥儿是你的接任者,把他磨炼出来,你就可以回来。”官家轻叹道,“短则三年,长则五年,你必须回神京执掌京营。”
他的手,紧紧握住贾赦的臂甲:“朕有苦衷,没得选,恩侯莫要负朕。”
洁白的牙齿上,有点点殷红点缀。
眉眼间修饰化妆,依旧难掩疲惫。
贾赦偏头看看台下如海潮般的将士。
人一过万,无边无涯。
这是官家精挑细选攒起来的家底。
全都送去西北疆地,收拢边军,防备西胡和北国。
他猛然惊觉,
拜将六七位,竟无一人去南疆。
不是不想安排,实在是缺将又缺兵。
“陛下保重龙体。”贾赦从怀中摸出一卷牛皮纸,塞进官家袖中,“这是我父留下的药膳食补方子,最是固本培元。”
“朕的身体无恙!”皇帝语气果决。
贾赦笑道:“别逞强,这么多人看着,推来推去的,影响不好。策哥儿我带走了,随我去征西军磨炼。你——保重!”
大军分流。
寥寥几人的贾赦一行,却强横的从军阵最中央穿过。
他最后登台,
没有领到一兵一卒,
却与皇帝谈笑风生最是轻松自在。
前面的几位将军,上台时间加起来都比不上贾赦一人。
皇帝在帮贾赦造势,
捧他上位,
真要是边疆生乱,
有今日这一幕,再配合御赐金牌,
贾赦有机会统揽兵权。
“君侯好威风!”金策眼中满是羡慕,腿上的大脚印都没擦掉。
“玩得不好,就是捧杀,有什么好羡慕的。”贾赦驻马山包之上,随口回复。
嘚嘚的马蹄声靠近。
有人轻装简从,孤身而来。
“不知少将军有何指教?”顾廷煜抱拳施礼。
“久闻宁远侯长子机智聪慧,是个机灵人,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贾赦下马,领人往下风口走去。
他穿越军阵时,
仅仅是在视线交错时眨了眨眼,
像是风尘吹迷了眼睛,
顾廷煜心思通透,竟然直接寻过来了。
“父亲说,遇事不决,就请少将军拿主意。”顾廷煜恭敬道。
“聪明人总能多得一些好处。”贾赦笑吟吟道,“死守朔方,囤积十万担粮草,我保你平等袭爵为侯!”
“十万担?”
“你二弟顾廷烨都在研究北疆防卫图,我不信宁远侯府对北疆没有丝毫渗透!”
“他拜的是白家祖祠,不是我侯府中人!”
“一个贩卖私盐的家族之子,没有侯府罩着,能有资格察看边疆防卫概略图?你要是办不到,就让顾偃开亲自去,死也给我死在朔方!”
……
顾廷煜黑着脸拍马离开。
自筹十万担粮草,是一个无比艰巨的任务。
宁远侯府多年的经营搭进去,才堪堪有机会完成目标。
“陇西,也是十万担,有没有问题?”贾赦再次开口。
“军令如山,末将遵命。”山包后又走出一人,是忠勤伯袁家长子袁文纯。
忠字开头的爵位,是官家亲封的。
而忠勤伯府,也是建章宫的铁杆支持者。
他习武有成的二弟,原本要迎娶盛家嫡女华兰。
可惜,大婚当日,在接亲的路上咯血而死。
老伯爷腿有残疾,无法再上战场,
本已取得举人功名的袁文纯,只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领军。
贾赦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微微叹息道:“派人回去告知老袁,兖王殿下野心太重,要与之保持距离。”
官家混的是真的惨。
只有东边的牛继宗,和西边的贾赦,能扛得起大旗。
余者,
不是病秧子,就是文弱书生,
西宁小郡王金策也是个生瓜蛋子,不知何时能磨炼出来。
“少将军,我会替你守好后路。”袁文纯握紧双拳,坚定的道。
“可战,可退,囤够十万担粮草,保你加官进爵。”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