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比试似乎也快结束了吧?”
韩萏的注意力也瞬间被转移。
看着大漠上你来我往的两人,她轻轻点了点头,道:“定北的那名弟子应当要出大招了。”
就像是为了验证韩萏所说,一声巨大的响声自满琪周围传来,黄沙腾起十几丈,将身材娇小的满琪吞没。
“满琪!”
结界内的满卓瞬移而出,冲向那一片黄沙。
“满渊将这是打算犯规?”
杨依怡冷笑道。
满卓没有理会杨依怡,他现在只为将满琪救出。
“没用的,除非她有圣级法器护身,否则必死无疑。”与满琪对阵的定北弟子道。
焦急的满卓忽然冷静了下来,原本汇聚在手中的太养气骤然散去。
下一刻,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姑娘从黄沙中钻出,摇摇晃晃地来到满卓面前,委屈地道:
“呜,我好像打不过他。”
满卓温柔地揉了揉满琪满是黄沙的后脑勺,道:“没事,我们认输,你活着就好。”
千袖挥手抽出一条又宽又长的红绸,将满卓兄妹带回了结界中。
“这场我们认输,开始下一场吧。”她道。
高峰上,詹漠明用力地眨巴着眼睛,擤了擤鼻子,道:“没想到以排外出名的四个家族,居然对自家人如此温柔。”
施棋好笑地看着多愁善感的詹漠明,道:“我们人族,哪一个不是多面的、复杂的?就算是饮血宗那些变态,不也有他们愤世嫉俗、正义感爆棚的一面?”
他调侃道:“身为神眼,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詹漠明叹了一口气,道:“看得懂战力,看不懂人心。”
施棋微微一怔,陷入了思索。
浊气中境的比试,巐竞这边参战的是一个叫杜兰铃的女子,身材纤细,颇有几分姿色。
定北那边派出的却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形如铁塔,眉眼透着一股凶悍。
看到这样的架势,许多围观的双淬者都在默默地替杜兰铃捏了一把汗。
首先从外形上看,杜兰铃就不占优势,虽然双淬者之间的战斗不能以外形论断,可多少也会在第一印象上产生一种判断。
其次,杜兰铃是巐竞的外姓弟子,按照巐竞一直以来对外姓弟子的态度,这位女子身上应当不会有什么特别好的法器傍身,想要取胜,只能依靠实力,而且还是在对方没有天级及以上法器的加持下。
哪怕是定北那边的人,也在看到外形悬殊如此大的两人后,露出了胜算在握的笑容。
在这之前,殷合已经将巐竞每一个优胜者的情况悉数告知,他们也适当做了应对,就是为了增加赢面。
针对杜兰铃这种攻击力强但没什么防御能力的人来说,派出重防御且力气大的蒋大,正好可以形成克制的局面。
然而,围观者中有一人却在这时候产生了不同的想法。
那便是詹漠明。
高峰上,詹漠明一双眼睛直眍眍地盯着杜兰铃,半晌竟感到了一阵头晕。
“此女为何气质如此特殊?”他决定暂时收回视线,让自己的眼睛休息一下。
施棋被这话勾起了好奇心,道:“她有何特殊之处?”
“她周身似乎缭绕着一圈无形无色的毒气,这种毒不像刻意调制而成,就像她天生就拥有这圈毒气一样。”
詹漠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看到的内容告诉施棋。
虽然他知道这可能是杜兰铃赖以生存的手段,但经过这一战,她的这个底牌应当不再是秘密。
因为他能够看得出来,要打败那个定北的大个子,必须依靠她周身的那圈毒气。
“杜兰铃临时改变战术,是你的建议吧?”肖览捏着隔音符,小声询问。
“显而易见。”千栩看了满卓和满琪那边一眼,道:“满琪输了一阵,我们这一场必须赢,如果杜兰铃愿意接纳我的建议,战胜蒋大不难。”
肖览点点头,道:“老样子,她接纳了你的建议。”
很快,下方开始战斗,蒋大仗着自己防御了得,完全无视杜兰铃的攻击。
他的目标就是欺近对方,给予致命一击。
施棋摸着下巴,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杜兰铃就是在故意吸引蒋大去接近她,让蒋大中毒。”
“呀,蒋大接近她了。”
施棋的话音刚落,就听得下方的蒋大惨叫一声,七窍流血而亡。
第一个死亡出现,并且出乎绝大多数人的意料。
“刚才发生了什么?定北那名大个子怎么就突然死了?”
“难道又是那位巫僰之子悄悄用念力杀了他?”
“有四个阴阳气境的高手在,巫僰之子不可能动得了这种手脚。”
“看蒋大的死状,倒像是中毒。”
“的确,我也认为是中毒,莫非巐竞那位姑娘其实最擅长的是用毒?”
“天呐,竟然直接把对方给毒死了。”
“定北那名弟子的防御力那么高,以巐竞那个姑娘目前的实力,用毒是最好的方法。”
……
詹漠明神情严肃地道:“根据前几场的对决,从表面上看,似乎是定北针对性地挑选了弟子,好起到压制巐竞的作用,可结果却不如他们的意。”
施棋点点头,道:“我反而有种是定北被算计的感觉。”
随即,他又耸了耸肩,道:“不过目前才第五场,为时尚早。”
平磊大漠上,即使是故作淡漠的夏灼飞,此刻也显露出了怒容。
他盯着已经成为尸体的蒋大,周身释放出恐怖的气息。
“你,毒死了他?”
说完这句话,他才将冰冷的目光投放在杜兰铃身上。
杜兰铃有些害怕地后退了两步,突然被一只温暖柔软的手牵住。
“夏副园,这可是你们自己定的规矩,不论手段,不论生死。”
千袖将杜兰铃护在身后,语气傲然。
杜兰铃没想到第一个冲出来护住她的竟然是四个家族的人,不由得愣了愣。
夏灼飞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翳,冷声道:“你最好祈祷定北接下来不会有人死亡。”
“否则……不管你是谁!”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
肖览的耳朵动了动,对着千栩小声道:“他不是真的生气,装出来的。”
千栩悄悄地给肖览竖了个大拇指。
有这位昔日好兄弟在,他感觉自己可以少动很多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