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一生

余温沉默许久,都没说什么。

偏巧这时候邢宝和过来了,拎着外套,身上带着几分的酒气,一看就是等宴会结束之后急匆匆的赶过来的。

一进来见两个人牵着手,相顾无言的样子,忍不住靠在门上调侃起来,“你们两个这是一举成名了,可怜我爷爷的古董花盆,还是当初来马来的时候,从老家带过来的。”

迟书嗤笑一声,侧着头趴在枕头上,乌黑的短发被汗水染透,为了检查伤口,他衬衫也脱了,唯独腰间盖着半截床单,一个男人,好看的简直用活色生香来形容。

“你的破花盆值钱,还是我的皮肉贵?”迟书嗤笑了一声,“你明天去给我解释,别让那些人乱说,我们就是在园子里看美人蕉的时候摔了,我们是正经人。”

“正经?”邢宝和看着余温撕裂道腿根的裙子,幸亏被迟书的外套盖住,还走极其怪异的走路姿态,笑的更大声了,“鬼才信。”

余温真的是摔的时候劈了叉,扯到筋了,现在腿上的肉撕扯一样的疼。

很快迟书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了,一共缝了二十多针,双腿包扎的跟粽子一样,连穿裤子都难。

邢宝和见迟书艰难的穿衣服,余温低着头装很忙的样子,便故意开玩笑,拍了拍余温的肩膀,“快去帮忙啊,什么没见过啊,一会伤口该扯开了。”

迟书正在系着衬衫的扣子,给余温解围,“去拿药吧,要不你也检查一下。”

“我没事。”余温拽了拽腰间的外套,“拿点止疼药就行。”

邢宝和是个很心思细腻的人,知道迟书伤的是后背,就让司机将家里的房车开了过来,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了,迟书趴在椅子上,额头抵着余温的腿,麻药劲儿已经过去了,他一个大男人,疼的连话也不想说。

余温伸手摸着他湿漉漉的短发,连他的头皮也全是汗,声音里全是担忧,“疼的厉害吗?我给拿一片止疼药。”

迟书像是个疼坏了的孩子,也不说话,只是将脸埋在她的膝盖上,她光洁的皮肤感受到那种痉挛一样的微颤,他的语气却很平静,“不怎么疼。”

邢宝和正在拿着手机发消息,抬起头来看着两个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两个说刚认识的谁信,倒像是过了半辈子的夫妻,有句话怎么说,一见如故,白首如新,你们两个天生适合做夫妻。”

迟书抬起头来,车内朦胧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他笑着道,“你倒是有眼光。”

邢宝和是个聪明人,看着窗外,忽的露出讶异的表情,“哎呀,我家司机开错路了,这不是去人家家里的吗?不是你酒店的路,算了油挺贵的,别浪费,你好了自己走回去。”

迟书在这里是住酒店的,古晋最贵的酒店,一包就是一年,他之前也只是隔三差五的回来住。

余温知道邢宝和的心思,也想着迟书一个人不放心,就装作害羞的接受,很快车子就停在了她家宅子的外面,邢宝和亲自将迟书送到了楼上的房间。

然后悄悄的拍了拍余温的肩膀,“人就交给你了,随便你欺负,留条命就行。”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分开睡了,迟书知道自己得疼一晚上,会吵的余温睡不着,索性自己睡,倒是晚上的时候,余温过来看,却见他趴在床上,身上没穿衣服,除了腿上的几圈纱布,身上没盖任何东西。

他侧着头,脸埋在抱枕上,睡着的他漂亮的五官像是洋娃娃,一个男人好看成这样,实在是不道德。

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生怕有汗,让伤口发炎。

余温将床头柜上的灯光调的弱了一些,顺手捡起滑落在地上的薄被,盖在他的身上,转身要走的时候,一双冰冷的手拽住她的手腕,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都送上门了,还要走吗?”他不知何时睁开眼睛,微弱的灯光下,眼底熠熠生辉,“你躺在我身边睡吧,我现在这样子,也做不了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后背上的伤口像是被钝刀在刮着一样,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喘息,在黑夜中,这种喘息声极为暧昧,让人想入非非。

余温想要甩开他的手,却也怕牵扯到他的伤口,无奈的将脚下的鞋子踢走,爬上了床,他一个人占了大半边的位置,他也不肯移一下,余温只得侧身躺在他的身边,背后就是床沿,一翻身就会掉下去的那种。

两个人贴的很近,余温能清晰的听见他埋在枕头里的鼻腔里的呼吸声,连同着他不断起伏着的后背,他疼的连话也不想说了,似是睡着了。

偏巧在这时候,余温感觉一阵酥麻,原来是睡袍里塞着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生怕碰到迟书,连拿手机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身边的迟书都没发现,一直闭着眼,连呼吸声都重了。

等她将手机举起来的时候,手指一颤,差点掉下来砸在她的脸上,竟然是盛闻打过来的,这个号码她见过一次,没有存,之前是他的助理打过来的,但还是跟梦魇一样,搅乱了她的心神。

“怎么了?”迟书将脸抬起来,只以为她在玩手机,轻轻呢喃,“快睡吧。”

空调的温度太低,余温感觉不到任何的暖意了,看着手机上闪烁着的号码,像是催命符一样,那是一种被重新拉回到恐惧中的感觉,她不知道盛闻要做什么,或许是太心虚,她生怕盛闻发现了她的身份。

毕竟,这个身份很假,只要盛闻查的话……后果压不敢想。

余温想了想,看了一眼迟书,还是挂断了电话,然后攥着手机,生怕他再次打过来。

连迟书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转过头来,手机微白的光照在他精致的五官上,他生的极薄的唇动了动,眼底带着复杂,“谁的电话?三更半夜的打过来,一直震。”

余温抿了抿唇,“盛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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