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闻说这话的时候,往日平和的眼底,充满了攻击性。
她手里拎着他很沉的外套,上面刚融化的雪有些扎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她不伤心,就觉得有点被羞辱到了,好歹尊重一下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好啊,我订酒店,你敢赴约吗?”
电话的声音同样带着颤抖,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盛闻只是轻微的撩拨,便早就失去了分寸。
越美的东西越致命,还没人教她。
“地址发给我。”盛闻接过她手里的外套,薄凉的嗓音清晰无比,“如果没这胆子,我就在家陪太太了,别浪费时间。”
这话果然让对面的女人丧失了理智,“好啊。”
余温的脚好像被钢钉钉在了原地,有些莫名的看着盛闻挂断电话,最后还是说了些作为正宫娘娘的话,“你们悠着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盛闻原本是要解释一下的,听到她的话,心比外面的风雪还冷。
“你还真是贤惠。”盛闻看向她的眼神那么冷漠,色调冷的大衣,更衬的他的脸没有血色。
盛闻走后,余温从厨房里端出饭菜,自己无聊的吃着,随手刷了刷朋友圈,余京南的朋友圈里,他跟舍友一起在雪地里站着吃泡面,满脸的笑容。
余温随手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她是个很低调的人,从来不发东西,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她还没吃两口,一个陌生的人加她,一行小小的字。
【一个人吗?我就在你家附近。】
………
盛闻来到酒店的时候,天上的雪下的更密了。
他直接让前台帮忙刷卡,上了最顶层的总统套房,刚敲了敲门,一张小脸从门缝里紧张的露出来。
“你就不怕你爸发现咱们吗?”崔芝芝兴奋的脸颊通红,从里面钻出来,想要抱住盛闻,却被他淡漠的躲开。
“不怕。”盛闻踱步走了进去。
崔芝芝的小腹微微的隆起了,就算穿了宽松的裙子,还是很明显,但此时已经有些意乱情迷了,她贪婪的看着盛闻,高傲如他,还是为自己着迷。
“盛先生,我知道在你父亲那里,我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你母亲把我给骂醒了,他会将我送出国去,而且将来一定不许我在找别的男人了,我才十九岁,我的人生不想就这么毁了。”
盛闻的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所以你想跟着我?”
“当然了,谁不仰慕你。”崔芝芝以为拿捏住了盛闻,“等将来那老头子没有了,盛家的家产给我儿子,也就是你的了。”
盛闻单手抄着兜,“去洗澡。”
崔芝芝眼中流出暧昧的眼神,扭扭捏捏的往洗手间走,盛闻拿起手机,随手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自己的父亲。
洗手间里传来沙沙的水声,盛闻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一边欣赏着雪景,一边看着接起父亲打过来的电话,声音不咸不淡,“你打过来的真不巧,我们马上就上床了。”
“你这个混蛋,她肚子里还有老子的孩子,二马尚且不同槽,咱们父子俩成什么了,廉耻都不要了吗?”盛父气的声音都变了,果然盛闻轻易的拿住了他的命脉。
盛闻面无表情的叠起腿,“廉耻?我帮你处理一个个红颜知己的时候怎么不说廉耻?咱们家基因里就没这种东西,没事,一会上床的时候我会小心孩子的,那是盛家未来的接班人。”
盛父在电话那气的差点昏厥过去,“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给爷爷打电话,就算是装也弄了父慈子孝。”盛闻的眼神如料峭的冰霜,“让他没任何遗憾。”
“不可能!”盛父怎么也不肯低头,当初盛老爷子决绝的跟他断绝关系,圈内人都知道这件事,这成了他人生中的污点。
“洗完了吗?”盛闻看着洗手间的方向,“春宵一刻,别耽误时间。”
洗手间里的水声戛然而止,还有崔芝芝娇羞的声音,“猴急什么,一晚上我都陪着你,老头子去国外出差了,再说他根本就没来看过我,外面还有不少佳人呢。”
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盛父那里的气压,他玩了女人无数,还是第一次被女人带了绿帽子。
“好,我答应你。”盛父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你就不怕你那个心尖上的宝贝老婆知道吗?”
外面的雪越下越紧了,余温将凉了的饭菜放到微波炉里热了两遍,迟书才过来了。
他穿着维修工的衣服,很难看的制服,他穿起来像是时装模特一样,裤子太短,他的脚脖子都露出来了一截,压低的帽子盖住了过分漂亮的眉眼,手里的工具袋里沉甸甸的,他拎起来毫不费力。
“家里管道坏了是吗?”迟书声音里夹着寒意,料峭的寒冬,风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余温的眼圈微微一红,笑了起来,“没坏。”
迟书笑了起来,背对着摄像头,“哦,那你进去弄坏,我再去修,不要钱。”
他高兴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的孩子气。
余温让她进来了,一桌子菜热了两遍,看起来已经不怎么样了。
迟书将工具箱放在一旁,撸起袖子就开始吃,余温坐在他的对面,就这么相对而坐,仿佛夫妻一样,余温给他倒了杯温水,他头也没抬的就直接接起。
余温刚喝了口温水,放在手边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余温随手接起,却是个意想不到的人,口吻带着一种压迫感。
“我是盛闻的父亲,你老公在酒店里去跟别的女人厮混,你就不能管管他?”盛父的火气,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
迟书正低头啃着鸡翅,听到这话,扯了扯唇,嗤笑了一声。
余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您也是花天酒地的,为什么在盛闻这里就不行了?别宽以待己,严已律人。”
盛父以为余温一定会大吵大闹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宽容大度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