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正常的家伙们

“上帝说,世间的声音都来自于倾听,没有了听,那也就没有了声音,可上帝没说,听不是由人能决定的事”

“所以你能不能停下?你唱的歌,吵到我眼睛了。”

“音乐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它和如厕一样,不是想停就能停的,你的思想很低俗,欣赏不了倒也正常。”

“你这个白痴,我忍你很久了!”

“”

呼!

何良从噩梦中惊醒,下意识坐起将床铺弄出一道闷响。

变态医生的模样历历在目,耳旁隐约传来时不时的谈话。

沉重呼吸持续了片刻

望着被褥上投射的条形白光,何良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的意识变得清醒些。

“这是在哪儿?”

另类的春梦和格外具有真实感的体验,让他感觉并不怎么好受

当然,这不是重点。

侧过脑袋,何良看向白光照来的地方——被木板钉住只留些许缝隙的窗户。

他愣了愣,努力从记忆中去搜寻一番这到底是哪个地方,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陌生的床铺,陌生的窗户,还有陌生的交谈?

“谁?”

他将视线转到声源处,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窄小单人床。

不,甚至已经不算是单人床了,睡在上面的人似乎只要转个身,就会从那床上摔下去。

一群从没见过的人在屋子里缓慢踱步,有人在吟诗,有人在朗诵,也有人唱歌,甚至还有的在对着灰黑墙壁翩翩起舞。

他们身上清一色穿着蓝白条纹相间的衣服,统一的睡衣即视感

准确来说更像病服一些。

“什么情况……?”

何良思绪有些冗杂。

在他印象里,自己只是在家浅浅的睡上一觉,然后做了一场已经不知多少次重复的变态春梦,醒来后就来到了这奇怪地界。

打量四周。

这是个面积不算大,但却摆满了小床铺的房间。

房间门呈紧闭,所有的老旧窗户都被木板封住,导致有些昏暗,得稍微认真写才能看见个所以然,有点莫名压抑。

逼仄的屋子。

被割成了卧室和卫生间的格局

由于卫生间没有安装门锁,还能隐约闻到里面的臭气飘散。

而睡梦中何良听见的交谈声,就是刚才有两个穿着条纹服装的人在进行争吵

他没有见过这些人,全都是陌生面孔。

又脏又乱的头发很是醒目,加上脸上、手脚处沾染的不少污渍,如果不是统一穿着,还有一起睡在这有小床铺的房间中。

何良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乞丐窝。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他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铁质大门上,透过门板的反光,能隐隐约约看见点他的大致身影。

顿了顿。

何良低头看向自己。

他诧异发现,自己和这些人一样,也穿着蓝白条纹的统一服装

“那些讨人厌的家伙又该来咯!真是不安分。”

不等想出个所以然。

离何良床铺最近的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声音就传入他的耳中,对方盘腿坐在床上,一头杂乱头发挡住了部分脸庞。

那些家伙?

什么讨人厌?

何良犹豫两秒,准备伸手想拍拍这位老兄肩膀,问下目前是什么状况。

只不过他的手才抬到半空,就看见对方从脚后跟撕下了一块死皮,放入嘴里享受的咀嚼起来

当下愣住,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这里的人看上去好像都不太正常

嗒嗒嗒

莫名的脚步声在这时从屋外传来。

原本还处于诗歌朗诵,或优雅起舞的众人,顿时停住当下的事,把视线投向那扇被紧闭的铁质大门。

何良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结合刚才旁边这脚皮男说的话,他觉得“讨人厌的家伙”,可能说的就是外面在逐渐走来的人。

铁质大门被敲响。

片刻。

伴随着厚重老旧扇页的摩擦声,大门就这么从外面被打开。

屋外走廊昏黄光束照射而入。

站在门外的,是几位提着铁桶,穿着类似医生那样白大褂服装的男人

细细数一下,有七个。

他们都戴着口罩,看不清长什么模样。

几人开门后将沉甸甸的铁桶提进来放到了地面。

何良下意识朝铁桶里瞟去,由于角度原因,他倒是能勉强看见那桶里装的是些什么。

一堆稀烂的。

还带有不少绿色的

猪食?

“小甜甜们,快吃饭咯~”

身穿白大褂的几位男人拍着手,像是故意夹着嗓子般作妖式喊道。

说完话后还特意用嘴撅起来了个清脆的“么么哒”。

诡异奇特的场景让何良有些头皮发麻。

在不了解眼前状况下,他没有多余动作,只是静静待在床上。

而其它穿着病号服的家伙听到交换后,却仿佛对此已经很是习惯,他们部分人赤脚向铁桶走去,没有太过在意出现的白大褂,也没有用任何工具。

就这么慢慢聚集在铁桶边缘,用手直接把里面装着的“猪食”给掏出,然后塞入嘴里。

食物的部分绿色汤汁顺着他们嘴角流下,滴落在胸襟前的衣服上

很奇怪的,尽管做出了这种举动,他们仍然尽量保持着某种说不出的优雅,用手把食物塞进嘴里时候,还不慌不急。

手指上沾满的汁液,他们也会轻轻嗦干净

望着眼前不可理解的一幕,何良大脑简直一片空白。

他试图理解。

可始终不能用一个正常逻辑去进行解释。

白大褂们就这样望着众人进食,为首的人停顿片刻,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类似名单的纸张,视线在上面扫视一圈。

“唔今天是到23号了是吧?”

“23号?在不在?”

“我在!”正处于进食状态中的人群里,站出来一个身形单薄的家伙。

他也是微笑着,脸色很平静,缓缓走到了白大褂的身前。

相比于其它吃着“猪食”的人,他貌似要正常那么一点至少他没有吃漏,胸前衣襟不存在一点儿饭菜洒出的汤汁。

何良这时才看见,这群人的脖子上都印有一个奇怪编号,男人脖子处的编号标记,赫然是“23”的数字。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后颈。

联想到自己也和其它人一样,穿着蓝白条纹的服装,会不会后颈处,也被印了什么编号

“医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男人很有礼貌的开口问道。

何良对其有些印象,隐约记得在两分钟前,这家伙在对着墙壁扭动身姿,跳一种他从没见过的妖娆舞种。

只是此时此刻,对方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简单谈吐中,看上去和正常人没多大的区别。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白大褂收回名单,笑着问了一句。

“感觉很好,最近几天我感觉自己头脑清晰得不行,对以前很多不懂的事,都看透了很多。”

“对了,还有我的病,我发现它已经完全痊愈,自我认为达到了出院标准”

所以身上的真是病服对吗?

何良想着。

“哦?你觉得你的病好了?”白大褂声调拔高几分,仿佛对这事很感兴趣。

“当然。”男人自信点头。

白大褂微微打量了男人片刻,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的脑回路。

他沉吟两秒后,开口缓缓问道:

“行,那我问你一个简单问题。”

“一加一等于几?”

角落里的何良眼皮不禁跳动。

原本以为总算来了个正常伙计,可当白大褂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有些怀疑这里是不是只有自己是清醒的。

不,不对。

也不能说很清醒。

毕竟目前是什么情况,这些家伙又是什么人,何良还一无所知

“等于二。”

男人不假思索的肯定回复。

他眼中的自信,就好像答了一个极为了不起的问题。

只是……

就在他回答完后,气氛却开始变得不太对劲。

何良说不清楚为什么,心里有股莫名预感,只觉得接下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其中的所以然。

白大褂的神色就骤然阴沉。

视野里。

何良就看见白大褂将手举起,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握了一柄红色斧头,接着猛然迅速的挥砍下去!

他没反应过来。

男人似乎也没反应过来

皮肉被划开的声音仿佛清晰可闻。

下一刻,腥红液体就从男人脖子处不要钱的喷洒而出,溅了白大褂一脸,男人也顺势倒在地上!

诧异、惊疑、痛苦、绝望

一系列的表情迅速转换,躺在地面的男人五官扭曲!

白大褂对此貌似只觉得做了一件很正常的事,擦了擦手,转身就带着身后的几位“医生”从这里离开。

铁质大门被关上之前。

何良听见了对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会答错,还敢说自己病好了”

砰!

大门砸住。

男人还躺在地面不停挣扎,用手捂住的脖子往外冒出汩汩鲜血,眼睛里的瞳孔正在缓缓扩散失神。

旁边正围着铁桶进食的人们毫不在意,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仍在优雅吃着桶里的“猪食”。

“”

世界观被震碎。

何良的瞳孔放大,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一般来说。

这个时候会恶心感从心底冒出,控制不住的反胃涌上喉咙。

然后瞬间干呕起来

还好的是,他努力控制住情绪,咽了咽唾沫,强忍着镇定下来。在未知情况中,慌乱可不是一种好事。

望着男人。

对方此时已经被血液浸染,捂着脖子的挣扎逐渐变弱。

直至,不再动弹

脸庞处突然莫名出现了湿漉漉的润滑触感。

何良条件反射往后退了几分。

他转过头,发现之前自言自语的脚皮男,此时手里正持着一块湿毛巾,满脸温柔的看向他。

“我看你状态好像有些不太好,想帮你擦擦汗。是生病了吗?”说着,脚皮男继续把手伸出,散发些许恶臭的湿毛巾又靠近何良脸庞。

“不,不用谢谢!”

何良下意识把对方的手拍开,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不过就在他话音刚落。

眼前的视野里突兀却出现了一小串文字,内容是看不懂的说明。

奇异漂浮在空中,鲜红字体显得些许惊悚。

感激他人:+1

“这又是什么?”

虽然何良情绪还没彻底平复,但不影响他看见这段文字的出现。

诡异的事一件接一件。

正联想到了什么。

他的余光里,又瞥见已经死去男人的尸体,此时从中飘出了另外一大串文字

姓名:余有望(1

年龄:27-剩余自然寿命39(39

状态:死了(5

技能:入门恰恰舞(2,入门骗术(2,入门盗窃(2

阶等:一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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