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惊醒而来,曹祐不晓得自己心中,那份强烈的不祥之感,源自何处。
是有仇家找上门来了,还是有更为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顾不得穿好鞋袜,快步从床榻上溜了下来,他想找个人问一问,又实在找不到大叔和那臭骷髅人。
待他走到这条廊道里头来,他才清醒了些。
撞见前面那个同样迷糊的人儿,曹祐一个好奇,往前多走快了几步。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得知瘫坐在地的人是浣西沙,曹祐本能地以为木照苘和也画禾会出现在附近,便想亲近一点,以期得到个他想要的答案。
不想自己的出现,在此时的浣西沙眼里,成了一个非常值得提防的牲畜。
“哼……”
她嗅不到自己的身上,有残留什么令人作呕的臭味。
不需借助蚕丝所反射的白芒,或那龙魂刀上的紫芒光亮,浣西沙冷眼一瞧,就知道了眼前之人,确实是曹祐那狼心狗肺的臭小子。
一个小怨气袭上心头,管不了地底下有何震感可言,浣西沙速度奇快地往曹祐的身上,袭去了一团蚕丝,束缚住了他的手脚,连他那点狡辩的能力都剥夺了。
呜呜呜,这家伙想要做什么?
他只不过刚睡醒,恰好经过这边而已,又不是专门跑来这里等她出现的。
再说了,要等的话,他也是等他的苘姨娘,怎么会对这个平平无奇的家伙有想法呢。
有苦难说的曹祐,很想要跟浣西沙讨饶两声,哪知得来的便宜,竟是一团拳打脚踢。
别看她平时温文尔雅大家闺秀模样,这动手打起人来,可不是花拳绣腿那般软绵无力。
一个委屈劲掠过,曹祐两腿一蹬就晕倒在地,无话可说。
“我可不管你爹你娘是谁,以后让我看见一次,一定免费打你一顿!”
怒意歇了大半,心情大好的浣西沙,转念间又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了。
即便她先前中招昏倒是曹祐所为,可她好像没吃什么大亏吧?
这下子一见面,话都没多说一句,就把他打了一顿,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唤醒了自己体内那点温柔体贴,浣西沙多少又有了点不好意思。
为了表示她的歉意,她只收回了那点封住曹祐嘴巴的蚕丝,担心那臭小子装蒜偷袭于她。
毕竟这地儿还没出现第三个人,出了个事儿,也不会有人替她作证。
“嘿,这顿打得好,果然再好看的女子,也不过是还没发威的好虎。”
蹲在曹祐身边的白衣童子,自知这点儿伤势,是要不了曹祐的小命。
不过,赞赏浣西沙之余,他却没舍得把这位偶像大美女放走。
凌空一指过去,封住了浣西沙的经脉,他才舍得把曹祐给掐醒。
“啊,哪个家伙掐我?”
从鼻青脸肿的酸疼之意里头清醒过来,曹祐这一声惊呼,让不远处的浣西沙更觉得厌烦。
他这是在演戏呢?还是真的若有其事?
他自己只知道,浣西沙给他的美好印象,全都消失在了那顿毒打里头。
捂头摸脸地可怜起自己,曹祐伤心难过没小一会儿,愕然发现罪魁祸首竟然傻愣在他面前,什么行为举止都没了。
报应?可能是吧。
嘘叹了声,拾起那把还没消失去的龙魂刀,曹祐低垂着个脑袋经过了浣西沙的身边。
他想去找一找紫荧眼骷髅人,讨要点伤药,却不知自己的外伤,正在被些许黑云暗雾所吞噬。
“?!”
又气又羞的浣西沙,本以为自己行动受阻,是出自于曹祐之手。
可她左等右候,都没等来曹祐的报复和羞辱,她那烦躁的内心,又多了点忏愧。
好歹她也是个大人,一大把年纪的那种,还跟这么个臭小鬼计较,真是太小气了。
美眸之中一道亮光闪过,自行冲开了那几道受限的经脉,小心脏噗通直跳的她,很想转过身去喊住曹祐。
可她的人又没舍得,丢点这份小傲气。
“真没意思……”
站在浣西沙身旁的白衣童子,无趣地摇了摇头,不情愿地退出了这个小地方。
换成是他的话,他一定会扒掉这位大美女的袜子,让她来个哭笑不得。
“……”
停下脚步站在了一边,曹祐想着自己都不在意浣西沙那人了,没道理会害怕回去穿双鞋子。
这一个转身过来,他却瞧着浣西沙那木头人,换了一种奇怪的眼神在盯着他。
想到自己无缘无故地被她打了一顿,曹祐扬起小脑袋,斜视向了上方,不去理会那种凶巴巴的怪家伙。
“喂……额……嗯……那个我……我不是故意打你的……要不是你偷袭我……我也不会……这下我们两清了……”
当曹祐那小兔崽子,噘着个老嘴走来,浣西沙很想大笑出声,又不得忍住那点笑意。
她诚心地想要跟这小家伙和解,却发现自己的话语很奇怪,让人听起来没有半分道歉之意。
“偷袭你?你还……慢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的?不会是来偷东西的吧?”
听清了浣西沙那点似笑非笑的话语,刹住身形,曹祐踮了踮脚尖,像个提刑官一样,疑惑地盯向了浣西沙。
从她那短暂的迟疑里,他知道了,明白了这家伙真是来者不善。
“对,我就是来偷东西的,反正不是偷你的东西。”
“?!”
“你瞧瞧你身上穿着的衣服和袜子,哪一样不是我送的?我又不是拿你的东西,不需要经过你同意吧!”
不往后退一步,浣西沙踹开心中那点小歉意,义正言辞地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她很不喜欢这样一个小矮子,用这种得理不饶人的语气来跟她说话,不行。
“你打不过她的,她喜欢来,就让她来好了,反正她也拿不到她想要的东西。”
出现在这廊道的尽头,欧桓不太清楚这俩家伙,怎么就吵了起来,没想掺和调解,也没想赶走她。
羽扇纶巾的他,仿佛没有看见浣西沙,那般引以为傲的年轻与娇气,步履无声地走过了曹祐的身边。
“大叔,我受伤了,这里有伤药嘛……”
也学着欧桓那样,把浣西沙当成了个透明人,曹祐赶忙跟上了欧桓的步伐,想要得到点同情和安慰。
太难了,以后再也不跟那种母老虎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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