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上来了个转败为胜,对他曹祐来说,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胜利。
他知道以黑狗妖剩余的能力,再多整出几把双尖戟来都是轻松的事情。
但他不怕了,他相信龙魂刀既然能够切开一把,一定也可以切开十把,直到黑狗妖完全闭上那一双瞧不起人的狗眼。
一刃劲芒横扫而来,怼上了这阵摧枯拉朽的拳风,曹祐还没等来龙魂刀所泛出的红芒更甚一些,却见一道虹光飞窜而至,悄无声息地吞掉了那些从黑狗妖身上冒出的邪意。
嚯,没得到个阻挠,这一刃紫芒光影切着那一阵黑里溜湫的拳风,滑向了遥远的天际。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来之不易的安静,反而让他感到了些不爽,曹祐抓着红芒消散的龙魂刀,不解地望向了站起身来的白衣童子。
“够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练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你那只手治一治,可别留下什么毛病。”
端详着手里这颗虹光球,白衣童子找了老半会儿,才在角落里找着了怒目圆睁的黑狗妖,一点儿也不担心它有能耐可以逃出来。
“你就是个毛病!”
意识到这一切都不过是白衣童子的把戏,目的是让他曹祐在这种死亡边缘挣扎,曹祐一怒掷下手中龙魂刀,折腾出了个金属掉落在石板上的脆响。
左右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他径直往那白意阁跑了去,可不管白衣童子那一脸的歉意是真与假。
“我做错了嘛?没把这个狗头收拾掉,以他剩下的那点儿气力储备,他能坚持最多?”
收好了这颗虹光球,白衣童子愣了老半会儿,不晓得龙魂刀是什么时候跑回了曹祐的灵泉,却有些奇怪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是,他会把狗头带进来,主要还是想让曹祐多些实战经验,以便将来应付更强大的对手。
但他从没想过要曹祐收拾狗头的老命,或者死在狗头的手上呀。
呼,前脚刚跑到院子里,曹祐就直直地往地上跌了去。
看来,他真不像他表面上那么有活力,跟那牲畜接触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已将体内的气力都用完了。
这,难道他真的这么弱?可能以他目前的强,还真不足以让黑狗妖乖乖地闭上狗眼。
一丝疼意自左手中袭来,他想大喊出声舒缓一些痛苦,但他已听得白衣童子那家伙微弱的脚步声,正往这院子里接近。
“……”
站在了大门口,瞧见曹祐那一副散了架的颓样,白衣童子屏住了呼吸,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生怕惊怒了曹祐脸上那点儿吓人的面子。
唉,活要面子死受罪嘞。
“喂,你们家老头呢?把他叫出来,就说我来拜访他。”
死活不肯多看白衣童子一眼,在这凉飕飕的地上翻了个身,曹祐望着那阴沉沉的天空,怎么看都看不出会有下雨的可能。
他猜想白衣童子应该能找到一些白之意搁在屋里的药物,好让他这条左手能够少点儿疼痛。
可一个怒意涌上心头,他又不情愿地接受那家伙的小恩小惠。
哼,要不是那家伙,他也不会受到这么多的惊吓,累得个半死不活,甚至于把手给伤了。
“噗……”
噗嗤一笑,白衣童子觉得自己不会被曹祐当成仇人了,否则他真会把那小子当成蠢猪来驱赶。
枪六郎那种不怕死的家伙,有没有顺利将夏侯涯然带离幽潭?
哑巴老五不清楚,他只知自己伤得有些重,必需找个安全的地方,来给自己疗一疗伤。
若说这世上有个邪门的功法存在,那他这会儿所用的木隐大法,已能称得上是邪门中的奇葩,竟然能够将他从一片残叶,变成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躯体。
亏得了这山林之中,虽有些蛇虫鼠蚁,但也没有个无聊的家伙躲在远处偷看,不然他这秘密怕是保不住了。
“咳……该死的妖孽……”
从这一堆绿叶里形成了个身体,云义扑通一下瘫倒在地,忍不住咳出了些浓血。
他受伤了,受了很重的伤,怕是五脏六腑都有了个碎裂的痕迹。
这破事儿落在寻常人身上,恐怕活不了一眨眼,但他这个异类不同,可以借助木灵的帮助,修复自己那受伤的经脉。
因了他的需要,方圆数里之内的花叶尽皆散为了点点绿光,不太情愿地汇聚到了他的体内。
原本鸟语花香的一片世外桃园,被他这一阵折腾,顿时成了些枯枝败叶的荒冢,可谓罪孽至极。
瞧了一眼自己这身野人似的绿叶衣服,爬坐起身来的他,顿感一阵头疼。
不往邦州而行,他这个云三公子以后怕都得是这般可笑模样了。
呵,风餐露宿,又有何不可呢,起码不用背负上那么多的重任。
眨眼间,他又多叹息了声,迫得自己那苍白的脸颊多了些苦意。
无拘无束固然是好,可若有人在记挂着他,他岂非心有所愧。
一想到家里那俩位姐姐,云义的脸上已多出了两道泪痕。
为什么,为什么他爹要弃他们这个家而去?
至今是生是死都没个消息,哪怕是个坏消息也好。
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向了高高在上的帝尊,他是恨不能两腿一蹦就跑到兖阳王城去质问那家伙,当年到底把他爹云琤关到哪里去了。
想法是这样,实际上他敢么?
他不敢,他知道自己目前的修为很弱,还不够资格去质问帝尊有关当年的那些事儿。
沙,一个物体掉落在枯枝碎叶上的声响,惊起了云义的注意。
这荒郊野外的,不会是黑狗妖那牲畜追来了吧?
急忙召唤出了这把龙头小棒,云义闪身一躲,往最近的这一棵枯树里跳了去,久久不敢暴露出任何的气息。
其实,那物什并不是黑狗妖,而是一个人,一个耗尽了灵力的家伙,借着某种疑似云界术的邪招,逃到了东州这种小地方来。
自树枝上飘落而下的这片枯叶,迎着飒爽寒风在半空中舞着些没人能够看懂的招式,悄悄地落到了这个可怜之人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