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一个李端蓉,可不比轩辕伽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人家不是那种单纯只会胡闹的野丫头,最少还会点儿保命的本领。
借着这个位空术,李端蓉从那凉飕飕的半空中,回到了这个黑漆漆的屋子里。
她知道站在她眼前的这人,就是那个狠心地将她,往窗户外砸了去的可恶之人。
在短暂的一瞬间,她不仅甩出了它的泪牛虫,还召唤来了一条泛着些许水光的琉璃云带。
水也好胶液也罢,无惧于这些怪物什的出现,一手揪来了这把寒刃戟的轩辕伽,可是想收拾了李端蓉,而非将她擒下慢慢的料理。
“先从东州城开始找起吧,她之前在东州城出现过挺多次的,这会儿可能在某个客栈里歇着。”
站在了伊葛身边的荀滕,不太想回到东州城去,不过考虑到伊葛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应该稳妥一点行事为妙。
“那就先去那边找一找……你要不要先回去,这里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出现在显贞城里的这一个屋顶上,伊葛划开了一道通往东州城的裂缝,刚要往里头走就停了下,转而关切地询问了荀滕一声。
从战斗的角度来讲,荀滕只能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无法在修为高于常人的修行者面前有所作为。
伊葛担心自己这一走,荀滕一旦碰上了暗灵盟的人会吃大亏。
“无妨,你且去吧,多个方向多省点时间,我在这显贞城里找一找马杜。不管结果如何,天亮之前我都会想办法,回到这里来跟你会合的。”
摆了摆手示意伊葛,不用太过担心他的安危,掂量了一下这屋顶到那小巷子里的高度,荀滕没有直接身手敏捷地跳下去,倒是顺着这屋脊,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那边沿地带。
“那好,你凡事小心一些……”
走过来将荀滕从屋顶上带到了这条小巷里,伊葛表情复杂地看了看周遭的环境一眼,确定了这附近没有金麟军的人,也没有暗灵盟的眼线在街上活动。
他本想把荀滕丢回绝域去,又恐他师傅花烬骨不在,会生出些难以预料的事情来。
荀滕对这东州也算是很熟悉了,照理来说是懂得能够跑到什么样的地方,保护自己的安危。
都快成了荀滕家的老嬷嬷,伊葛千舍万舍之下,方才舍得离开荀滕的身边。
“……”
不等伊葛走进那条,新开辟出来的裂缝之中,荀滕自个走向了这条黑蒙的街道,也不怕天黑路陌生,把他那鼻子给碰扁了。
东州才多大点儿地呀,显贞城也就那么几条街,他们一个个至于这样,怕他这儿会受伤那儿会挨打么?
再怎么说,他荀滕也是个头脑灵活的大人,懂得该怎么保护好自己。
即便遇到了些个不怀好意的高手,他也不会在瞬间就被秒掉的。
大着个胆子,不想去走那么多的弯路,荀滕径直往这衙牢之所而来。
嚇,猛然间从梦魇中挣扎醒来的唐曲明,想要变回那个呆头愣脑的二傻,却找不回那种变傻的感觉了。
一身冷汗地坐在这药味十足的床榻中,唐曲明略有些痛苦地用手捂了捂他的脑袋。
那些不被他所喜欢的往事,一溜烟全往他脑袋里涌了来,让他又多皱了皱眉头。
他的脑袋,还包裹着这一圈又一圈的布条。
在他昏睡的这些天里,他记不太清那个肖大夫有没有来过了。
本想将这些布条,从自个的脑袋上扯下来,但一想自己从那山崖上摔下来,不会这么快就痊愈的,他又歇下了这个念头,无力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一阵若有似无的呢喃声,从他隔壁那屋里飘了过来,扰了唐曲明一门心思的运功疗伤。
缓下了用霸刀门这种内功心法疗伤,唐曲明这会儿才多看了看,这些不同于他在风梧山庄那房里的陈设。
这里是哪里?隐约中想到了曹祐那小子的他,猜想这里可能是在曹家大院里吧。
可就算是在曹家大院里,也不该有这种声音,而且还是在他的隔壁。
一想起曹祐,唐曲明不禁想起了徐丹琪。
胡思乱想之际,唐曲明竟以为是徐丹琪,和曹祐在隔壁那屋子里玩。
扇了自己一巴掌,在床沿边找到了件衣服的他,穿好那双不太合脚的鞋子,打开了这道沉重无比的房门。
呼,迎面扫来的这股寒风,让唐曲明的脑袋又有了些痒,好似有很多只小蚂蚁,在他的伤口边爬来爬去。
若然真是他那徐师妹,他又能够说些什么呢。
在他爷爷唐告的事情上,唐曲明这辈子都不敢有一丝亲近徐丹琪的念头。
他无法接受自己,会去喜欢仇人家的孙女,也明白徐度到死也不会改变,对他的任何看法。
呆呆地站在这凉飕飕的廊道上,唐曲明就跟个木头人一样,忽略了所有的风声雨声落叶声,望着那一个没有太明显变化的夜空。
“曲明呀,夜里这么深,你不能在外边吹着风,赶紧回屋去歇着吧。”
提着盏灯笼,步履轻盈地出现在了院门前,认出了站在门口的那人是唐曲明,老泪盈眶的曹三伯,极力压低了个嗓音跟不远处的唐曲明说了一声。
唯恐唐曲明在行动上还有些不便,又往前多走了两步来,曹三伯刚想去搀扶一下唐曲明,却被他给止了住。
“您老岁数也不小了,先回屋歇着吧,我没事儿了。”
听得那屋里传来的声音渐小了些,唐曲明将目光从远空中移到了曹三伯的身上,就像在看着一个,半只脚跨进棺材里的糟老头。
这样子的一个糟老头,在他昏睡的这些天里,可没少出现过。
为什么呢,仅仅是人家,是曹祐家的老仆?
还是有着,其它特殊的原因。
微微侧过脑袋,去瞥了隔壁那屋一眼,唐曲明的脸上又多了些寒霜。
“那就好,那就好……”
嘴上这么应和着,曹三伯的心底里却在想着肖安。
他想肖安要是能够出现的话,多少能够在帮唐曲明看一看脑袋上的那伤,恢复到了个什么地步。
“三伯,隔壁那屋里住着谁?”
瞧见曹三伯转身要走了,唐曲明没多顾忌地问了一声。
他想知道那屋里的人,不是徐丹琪和曹祐,也好让自己那心境再平稳一些,以便利于他静心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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