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快别侮辱国舅爷了

杨七郎杀散这股番兵,后边的追兵还没上来,他的乌骓马快,几下就甩掉了追兵。

不多时来到幽州城外,勒马站在山岭上观看,只见辽兵的营盘一座挨着一座,一眼望不到边,把幽州城围得铁桶相仿。

辽军大营灯火通明,巡逻的队伍往来穿梭。

旗帜如海,随风鼓荡,猎猎作响,好似浪涛之声,激荡澎湃。

从哪个地方冲,该如何闯营,七郎没有这个经验,也懒得去想,他就一个字,虎!

上阵杀敌,不服就干!这就是他的座右铭。

找个薄弱的地方冲杀进去?

不,啃骨头得挑硬的来,挑柿子拣软的捏,那还是你家七将军么?那是潘豹才干的事儿,连个妇孺之辈都不如。

所以杨七郎看了几眼,挑准了辽兵营帐最密集的方向,扬鞭策马,手持丈八蛇矛就冲了下去。

话说此处营盘的敌军大帅是辽兵的右军元帅萧天佑,负责包围的是幽州西门。萧天佑是辽邦摄政女帝萧太后的弟弟,他姐夫就是辽国的天庆梁王。

按说他也算是国舅爷,和潘家三兄弟一个身份地位,可是萧天佑个人能力很强武功不弱,是辽国栋梁之才,潘家三兄弟和人家一比那就是一个渣渣。

要说重用裙带和皇亲国戚也不是绝对的不好,只要个人有本事有能力才华一心为国那就没问题。但是潘仁美可没这么想,他把皇亲国戚的身份当做专权弄势、排除异己的有力武器,难免会博取一个奸臣之名。

杨七郎人黑马黑,趁着夜色,那就是一个天然保护色,眨眼间冲到番兵营寨之前。

敌营高处了望哨的番兵就见一团黑影从山上冲下来,没等看清楚时人和马已经到了门前,连忙大喊一声:“什么人,再不站住放箭了!”

“你家七将军在此,不要大呼小叫!”杨七郎取了马背弓箭在手,抬手一箭,啪!就把了望台上的番兵给射下来了。

接着他枪挑鹿角,就冲入寨中。正值夜晚,很多番兵还在睡觉,忽然被敌人袭击的警报声唤醒,匆忙间衣甲都来不及披挂,就拿着武器冲出帐篷。

这样组织的队伍,又哪里抵挡得住杨七郎这员虎将的冲锋。碰到这种不要命的主儿,一般人都会打怵的,何况这主儿武功高强出手狠辣。

他手中那柄丈八蛇矛舞动起来,当真是神出鬼没横勇无敌,番兵番将是碰上就死挨上就亡。杨七郎杀得天昏地暗,如入无人之境。

当真摧枯拉朽一般,接连踹破敌军数道联营,又撞倒了无数火把灯火,很多粮草辎重也燃烧起来,萧天佑的营帐顿时乱做了一团。

又没有什么准确情报,番兵还以为宋兵援军大部队来了,慌得一比,还有四散奔逃的。

趁着这机会,七少爷满可以见好就收杀透敌营前往幽州会合。可这位小爷没杀几个厉害的番将,嫌不过瘾,要找个能耐大的练练。

他怒睁圆眼四处一瞧,发现不远处空地中央有一座黄金大帐,周围聚集了很多顶盔掼甲的将领,看样子大帐里必是敌军大将。

就他了,这送上门的功劳岂能不要?杨七郎掉转马头就奔着这座大帐冲杀过去。

不用说了,这座黄金大帐自然是辽兵右军元帅萧天佑的军帐,他得了禀告宋军闯营,匆忙间刚刚穿戴上盔甲,就有亲兵说宋将已经冲到跟前了。

这么快?!

萧天佑吓了一跳,连忙来到账外观看,不禁被黑旋风一样的杨七郎的勇猛震惊到了,不禁问道:“有人认识这宋兵小将吗?也忒勇猛了!宋军中有这样的将种子弟吗?”

有人回说:“大帅,卑职听说宋军主帅潘仁美有两个儿子潘龙潘虎就这个年纪,难道是其中一个?他们也是大宋国舅爷,但凡是国舅都会这么厉害吗?”

这货是想拍大辽国舅爷萧天佑的马屁。

萧天佑踹了他一脚:“你特们快拉倒吧,潘家兄弟有多废物谁不知道,快别侮辱国舅爷这三字!左右,随我迎敌。”

萧天佑翻身上马,带着几十个大都督就冲着杨七郎冲过来的方向迎了上去,会会这员少年虎将。

番兵营寨大乱,喊杀四起火光冲天,早有幽州城头的宋兵发现,当即报告给帅营中的潘仁美。

潘虎说:“爹,看样子来人是从雄州方向过来,人应该不多。要不要派兵出城接应?”

潘仁美一翻眼睛,“不用管他,等大部队来了再说,这时候开城,一旦让辽兵趁虚而入呢?”

他心里有个打算,要是雄州方面的救兵,就一定是杨家将,杨家将们和潘家就没啥交情了,不但没交情还有仇,就让他们和辽兵先消耗一下吧。

杨七郎正冲杀得来劲儿,前方冲来一彪人马,为首的金盔金甲紫色战袍,左右两侧都是十几个和大都督甲胄制式一样的将领。

知道是正主儿了,杨七郎提枪向着此人一指,“报上名来!”

来人回道:“大辽国右军元帅萧天佑,你是何人?”

七郎道:“天波府杨延嗣!杨七郎!”

杨七郎?

杨家将!

萧天佑倒吸了一口热气,心中愈发烦躁,额头连汗都冒出来了。

(注:倒吸一口冷气,是评书演义艺术体裁常用的一个句式,用来形容人物的震惊感慨。这里杨七郎烧了很多营寨和粮草辎重,空气中翻滚着热浪和浓烟,所以萧天佑只能倒吸一口热气,还差点被浓烟呛咳嗽了。)

“大帅擦擦汗。”亲兵见状递上一条汗巾,被萧天佑一巴掌打掉,马德没有眼力价,这是两军阵前的战场,不是白头山泡温泉。

萧天佑小有惶恐,很纳闷,不是说杨家将都被贬到雄州当大头兵去了吗,怎么又来到本帅面前,跟哪儿冒出来的?

要不是因为杨家将被贬雄州,我姐姐和姐夫才敢出兵讨宋,现在杨家将又来了,这仗还怎么打?

这些年杨家将驻守边关,金刀令公杨无敌威名赫赫,雁门关内外视作战神。

杨家将威名在此,难免未战先怯。

不过萧天佑看杨七郎身后并未有更多的人出现,胆气顿时又壮了,原来杨七郎是匹马单枪孤身闯营,那本帅还怕了毛线。

何不活捉杨七郎,让本帅也能立下头功,扬名立万!

“杨七郎,敢单骑闯营,你胆子也太大了,当这天波府后花园呢?”

“胆子不大就不来了,辽邦小舅子,赶紧下马受降,让小爷拿你当个头功。”杨七郎用枪一指萧天佑。

“杨七郎你快投降吧,宋帝赵光义已经战死幽州,你们还硬撑什么。”萧天佑想骗小孩子。

“胡说八道!小舅子,你给我纳命来吧。”杨七郎呵斥一句,催马来攻。

杨七郎别看小,他只是虎,不是飙傻,一般人也骗不了他,前天铁鞭王呼延赞还拿皇帝手写血书去雄州搬兵呢,哪会就死了。何况昏君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亲临战场,战死这种话就骗鬼吧。

杨七郎一枪刺来,势猛力大,劲力呼啸。

萧天佑晓得厉害,连忙挥舞手中象鼻子大弯刀招架,当啷一声勉勉强强挡住一招,反手一刀斜肩带背砍向杨七郎,被七郎灵活一闪,抖枪刺向手腕,接着又一枪一气呵成,扎中萧天佑的大腿,差点给扯断了。

杨家枪法天下无双,力量技巧兼具,神出鬼没绝难抵挡。萧天佑也算是久经杀场的悍将了,在杨七郎手上也没走上三招,这一枪扎得他血流如注痛彻骨髓。

萧天佑无心恋战掉马头就跑,还放狠话,“让本帅的大都督们会会你。”

他身旁十几个大都督各执兵刃一拥而上,想要群殴七郎,这黑小子这么厉害,谁和他单打独斗啊,乱刀砍死拉倒,就是首功一件。

好个杨七郎丝毫不惧,抖擞精神舞动丈八蛇矛枪,左一枪右一枪,前一枪后一枪,噼里啪啦,没多长时间,就把那十几个大都督战将都挑翻马下,或死或伤,哭爹喊娘。

杨七郎撇撇嘴,“番邦这大都督也太不值钱了,蹦爆米花似的往外跳,不堪一击。”

他杀散其他番兵,用枪尖挑起一根火把,索性把萧天佑的大帐也给点了。

番兵番将不敢和杨七爷近战,便张弓搭箭来射他,七爷只要瞪眼一瞅,那些羽箭雕翎象害怕似的,纷纷歪了方向,全都射不到。

连箭都伤不了?番兵这下傻眼,只得眼睁睁看着杨七郎冲过几道营盘,去到了幽州城下。

原来杨家七郎八虎都有异术,杨七郎除了武功高强枪法超群之外,还有一个独门绝技“瞪箭术”,只要怒目一蹬,飞过来的箭矢自动转向射往他处,根本伤不到他。

这是世间传说,是真是假无从考证,盖因杨七郎太过勇猛,飞羽雕翎未等临身,就被他挥枪拍落了。

杨七郎一路杀到幽州西门之下,身后追兵已绝,他下马戳枪叫门。

城上兵丁齐声欢呼,七将军来了,杨家将大队人马还会远吗,幽州得救了!

有人连忙跑去给潘仁美送信,没有主帅军令,没人敢擅自打开城门,有不想活的想开门,旁边的还不答应呢。

潘仁美一听来的是杨七郎,不禁就是一惊,我去!番兵围得这么厚都能毫发无损的冲过来,这还是人吗?

世上都传杨七郎是天上黑虎星转世下凡,看样子有点道理啊,不过那也不行,劈了我儿潘豹,什么星也得给我血债血偿!

现在杨七郎单枪匹马在城外,我何不巧使计谋,累死这个杀儿仇人!否则再让杨家幽州救驾,功劳都是杨家的了,以后再想灭掉杨家报仇,可比登天还难。

他喊来潘虎交待几句。

此时潘虎良心未泯,不禁惊道:“爹,你这也太损了,杨家将救幽州就是救咱们,不放他进来,咱们也要和幽州同归于尽吗?”

老奸贼呵呵一笑,“无毒不丈夫,正好借此机会除掉杨七郎为你三弟报仇,咱潘家幽州如何脱困,我自有妙计。”

潘虎狠下心肠,听他老爹的安排,上了西门城楼,对杨七郎说:“七将军,潘大帅和城中军民呕心沥血浴血奋战才保得幽州安全,今天黄历白虎星逞凶,不能开启西门,有劳七将军往北门跑一趟,大帅在北门迎候大驾。”

说完一缩脖子,人闪了。

七郎这个气啊,数百里奔驰前来救驾,又夜闯联营,米水未进,现在人困马乏,再去冲击北门,潘老贼究竟怎么想的,他还是个人?

不过没有办法,没有帅令守城士兵也不敢开门。

杨七郎只好调转马头,杀奔北门。

北门外番邦大营守将是辽兵后军元帅苏天龙,手使锯齿飞镰合扇板门刀,雄武有力一身煞气。

就看他手上拿着的兵刃,大刀象门扇相仿,就知道这家伙的实力该有多强,身上透着一股血腥气,可以想见这家伙刀下杀了多少人。

苏天龙一看对面是个黑脸少年,虽然战袍浴血风尘仆仆,却依然英气勃勃,便道:“来将通名!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娃娃就敢擅闯本帅北门,你有几个脑袋?”

“我是你杨家七太爷,赶快让开,否则一枪穿你个透心凉!”

苏天龙孤陋寡闻,还真不知道杨七太爷是谁,便自吹自擂道:“本帅管你七大爷还是八大爷,大宋开国王曹彬够厉害的知道不,一样被本帅的大刀斩为两截,就你这黑小子,一百个也不够本帅砍的!”

“什么?曹王爷是你杀的,好了老小子,把命拿来吧,我要替曹王爷报仇!”杨七郎大怒,疯了似的冲上来要杀苏天龙。

也就七八个会合,杨七郎反手一枪杆子砸在苏天龙肩膀,饶是他身披甲胄皮糙肉厚,也差点把肩胛骨给砸碎了,疼得苏天龙哇哇哇怪叫,打马就跑。

也就是七郎人困马乏少了力气,否则苏天龙就是一个照面的事儿。

杨七郎暗想先把这番将脑袋寄存他身上几天,等进了城吃饱喝足,回头再来取这个苏天龙项上人头。

七郎就势杀到北门之下,浑身被鲜血遮住,人马俱疲,只一双眸子还黑白分明炯炯发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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