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别家热闹的相聚，往年木婉家过年很冷清。今年不同的是，年初二周清和夏夏她们要过来。
听说她们几个要过来，木雪别提多高兴，提前两天就把菜单想好了。
29一大清早，木婉就被妈妈从床上叫起来吃早饭。然后去菜市场买菜，提着大包小包的菜回家，开始大量的做菜工序。虽然这种正式的场合自己的手艺拿不太出手，但也避免不了洗菜摘菜的任务。
她们母女俩，周清和夏夏，再加上李沉舟和白木槿，算来算去人也不少。
比往年两个人，总算是有点过年的气氛了。
那几个嘴甜的一见到木雪，嘴巴一个比一个会夸。说的木雪心花怒放，自己女儿都不认识了。
木婉有时候都感觉自己失宠了。
大年三十这天，b市迎来了第二场雪。
雪下的大朵大朵，柔软而白，柳絮一般在空中飘荡。
瑞雪兆丰年，吉祥的寓意总是很美好。
洗完澡，木婉靠在床上，看了会书。觉得坐着太冷，干脆把衣服脱了钻到被窝里去。
被子里也不暖和，只觉手脚冰凉。
又下床把电热毯插上，重新钻到被窝里，屋里开着灯，能看到飘到玻璃窗上的雪花。想到什么，拿过桌上的手机给陆远发了条短信。
新年快乐！
那边很快回，“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提前祝福，我感觉我熬不到十二点就要睡着。”
木婉笑。
“哦，没事。”陆远先是配了一个摸摸头的表情包，接着道。“到点了我给你打电话。”
“好，那你一定要撑住，千万别像我。”
“……”陆远给了她一个无语的表情。是他用自己的照片p的文字。
木婉被逗笑，发了条语音过去：“你这个表情真傻。”
对面的陆远傲娇的说，“傻吗？你再看看这个。”
是个短视频制作成的动态表情包。
画面上的人显然困的不行，强撑着认真听课的小模样，眼皮慢慢和上又猛地半睁。但眼神没有任何焦点，明显随时都会睡着。让人又爱又怜，正是木婉。
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木婉都不知道。
关键是上面还有几个明晃晃的大字“我要睡觉！求下课！”
木婉正哭笑不得，陆远打开了视频通话。
不像刚开始那几次，木婉还会顾全自己的形象，梳理一下头发，选择一个好点的角度再去点接通。
现在，木婉都是很随意一点。
陆远看着乌漆麻黑的画面，问她：“你那边怎么那么黑。”
是黑，木婉全身都埋在被子里，手暴露在外面一会就冰了。今天下雪，好像比前几天还要冷。
“有点冷，我在被窝里，被子蒙过头了。”木婉笑嘻嘻的，觉得陆远看不到她好像有点急。她把被子往下拉，头和手都拿出来，手机正对着她的脸，朝他眨眼“这样看到了吗？”
看到了，头发乱成了鸡窝，埋到被子里空气不流通闷得双颊绯红。黑白分明的双眸闪着亮光，嘴角咧开，调皮的朝他眨眼。
这画面，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陆远端着茶杯，宠溺地看着她。透明的琉璃茶盏，略带嫩黄的浅绿色液体，泛起波光，煞是好看。
木婉想劝他晚上不要总喝茶叶，影响睡眠。转念一想，喝茶总比喝酒好。
陆远爱品茶，木婉猜应该是跟在陆老爷子身边时间长了的缘故，受他的影响。当然，泡茶的手艺也得到了真传。
“你还要几天回来啊？”陆远做事有章程，一般重要的事都会提前定好。原来说的也是在a市待半个月，现在算也没剩几天了。
递到嘴边的茶盏顿了顿，又放了回来。女孩暗含期待的目光让陆远不忍开口，对于刚开始说跟她说好的事，他很抱歉：“婉婉，我可能要晚几天才能回去。”
晚几天是几天啊？
还有九天就要开学了。
心事都写在脸上，木婉脸上也没了刚才的神采，一时竟出了神，表情呆呆的。
陆远叹了口气，解释道：“有点事要处理好，完了我立马就回。”
木婉才没那么小气会生气，只是有点失落。虽然每天都会视频会面，但到底时隔两地。原来想着没几天就能见到了，现在确切日期都要重新制定。
啊，心里有点小小的难过呢。
陆远看她撅着嘴巴，眼睑低垂着。想象着如果现在木婉是坐着的话，脑袋肯定也要低下才对。
这是她心情不佳时常用的表现形式。
陆远知道怎么哄她，“我听白木槿那小子说，后天他们要去你家拜年？”
“嗯～”
得，还知道回应一声，看来并不是真生气。“木阿姨肯定要做很多好吃的，你别让他们吃完了，给我留点。”
“才不要给你留……等你回来该坏了。”扭捏着一句话没说完又补充道。
陆远笑：“那等我回去，直接去你家吃现成的。”
木婉娇嗔地冷哼一声，脸上多云转晴：“就你脸大。”
“脸小的话，怕你亲不到。”陆远用赤裸裸的眼神看着她。
“……”木婉咧嘴笑，涨红了脸。
本地人有个习俗，过年要连续三天家里灯火通明。即从年三十开始，一直到大年初二，连续三天，将家里所有的灯全部打开，寓意人丁兴旺。
但是，到了大年初三，除了正常照明的灯亮外，其余的灯就不用灯火通明了。
木婉有一个习惯，睡觉的时候要在很暗的环境里才能睡着。即使睡下午觉她也是把窗帘严严实实的拉上，再不济就戴上眼罩。
心理上说，有个别一部分人的这种表现是缺少安全感。
——
俗语有云“初一饺子初二面”。
饺子是提前包好的，直接下锅煮，不费事。老人们都说大年初一要少做活，能不干的尽量不要碰，要不然今后的一年里都要忙碌的。
木雪没有晚睡的习惯，起的也早。她先盛了一大碗出了门，给楼下陈奶奶送过去。
开门的是许久不见的季铭锗，距离上次见他已经好几个月了。
木雪有点惊讶，心里又替陈奶奶高兴：“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怎么没看到你？”
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季铭锗揉搓了把脸，笑着叫了人：“雪姨起那么早，昨天晚上刚到。”
“工作挺忙的吧，上次走也不打声招呼，你小婉妹妹还念叨你呢。”木雪把碗放到餐桌上，又看他眼底青黑，关心起了他的工作。
又让他别光顾着工作，年纪轻轻的家里又不差几个钱，没必要再把身体熬坏了。
季铭锗只看着她笑，也不跟她客气，伸手捏了个饺子扔嘴里：“真香。”
得了夸，木雪也不念叨他了，对于自己的手艺还是有信心的：“也不看谁包的，好吃多吃点。不知道你在家，我再去盛一碗过来。”
季铭锗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摇头失笑。又听屋里有动静，赶紧拿纸擦了手过去推门：“奶～”
屋里开着暖气，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穿了一身老式棉袄棉裤。喜庆的颜色，洗的很干净，精神头十足。
听到季铭锗叫她，陈奶奶样身上套外套的手没停，问他：“我刚才听到外面有动静，你雪姨来过了？”
季铭锗点头，伸手给她穿好衣服。笑道：“来送饺子，我吃着好吃。”
陈奶奶笑着打趣他：“你小时候啊，闻到香味就跑她们家蹭吃的。拽都拽不回来。”
想到木雪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又了叹口气：“是个好的，就是小婉她爸太不是人。”
刚刚还好好的笑着，这又叹气上了。季铭锗了不想看她这样，年纪大了心情最重要。牵着她往外走：“饺子都快亮了，陈女士是要先刷牙还是先吃饭。”
“不刷牙怎么吃饭。”又没大没小，陈奶奶朝他肩膀拍了一下。力道很轻，也就是假模假式。
看他一副没洗脸的样子，拿了个铁盆把热腾腾的饺子盖上，又推他：“去，刷牙洗脸再过来吃饭。”
季铭锗连狡辩的话都没出口就被揭了底，嗦了嗦手指悻悻然地去了洗手间。
男人饭量大，木雪又重新下了一锅饺子，动作干净利落地盛到两个大碗里。
木婉刚睡醒，一看时间七点多了。屏幕上还有陆远发来的信息。
00：00
我想以后的每时每秒，我们都要在彼此的生命里。
——新年快乐，小矮子！
他没在半夜十二点给她打电话，发来的也不是通俗的新年祝福语。
“旧兮送往，新兮迎来。心念君兮，成君愿兮。”
脑袋里就那么突然蹦出一段话，手指飞快的编辑完，木婉点了发送键。过了一会没有回应，猜测陆远可能在睡觉。
她放下手机，趴回床上，脸滚了滚。
穿好衣服打开门，木婉朝厨房走了过去，捧着手笑眯眯地：“亲爱的母上大人，新年快乐呀！”
“呶～压岁钱。”木雪把封好的红包给她。
木婉喜滋滋地接过，直接踹进口袋里。又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封，递给她：“呶～孝敬您的。”
这钱不能拒绝。
老一辈的都说，过年时，儿子女儿给父母，或者是父母给孩子的钱双方都要乖乖接着。要不然，财神一年里都不去你家逛，更不兴说推拒的话。
这是之前物理竞赛的奖金，还有学校给的奖励。木婉下学期还得到了奖学金，虽然还没开学，但钱早已经在放假最初打到了她的账户。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小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