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说不害怕都是骗人的,去的时候舍生取义大义凛然,一通跪罚下来,浑身骨头都轻了三两。
她进了屋一摸后背,果真衣裳都湿了。
天家威严并不是说说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这个世界哪怕皇帝真是个屁,也得当天神般供着。
太后还想着让她陪王伴驾,她倒是想,但也怕的要紧。
她不过就是跟太后鼻子跟嘴巴相像就能得盛宠?
传闻中的张贵人可比她像太后像的多,张贵人都没被宠两天就完事了。
不过太后为什么让她假装张贵人,太后没说,她也不敢问。
正所谓不该问的别问,能不问的就不问,知道的越少命越长。
回到华容殿,菊朵儿见陆有容脸色不大好,赶紧拿帕子给陆有容擦脸,踌躇半天还是忍不住问:“贵人,皇帝都问了些什么?”
陆有容也不知道皇帝问了什么,她根本就没进去殿里,倒是在殿门口的房梁上,碰见了一个不该碰见的人。
可陆有容总不能跟菊朵儿讲实话吧。
就只能编了。
“没说什么,就问了那天起火前后的事情。”
“您是怎么说的?”
“照实说了,陛下肯定都知道了,问我不过是走个过场。”
菊朵儿苦着一张脸:“那陛下有没有说怎么处置?”
陆有容耸耸肩:“没有,陛下没说什么。”
“那咱们是不是没事儿了?”
这可不好说。
这皇帝喜怒不定阴睛变化的,谁知道他明儿想什么。方才不说可能是他一时没想好怎么处置自己,回头等他想好了,一旨令下说不好她脑袋就要搬家。
想到这里陆有容有些无奈地看着菊朵儿,若她出事菊朵儿估计也难保。
她是一心想护着她,可若没护住,死了到阴槽地府,可怎么跟她的原主子交代啊。
不过,这时候是不是刚好她可以假死了?
毕竟早上时候苏文召刚派来人说,假死药搞到手了,让她这两天准备着。
可宋行州那边怎么办?
宋行州为什么要爬房梁啊。
不想了不想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宋行州知道了宋倾墨肯定也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了吧,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咯。
但皇帝好像从前一样,把她们给忘了,被宣过去后问了一通,又给放了回来,到最后也没拿出个章程来。
秋水宫失火的事情找不到元凶,皇帝似乎也没兴趣找,就准备这么着随它去了。
这不符合皇帝一贯的性子啊。
后宫诸人都知道,皇帝这么大的事情他不会不查,这都查到张贵人头上了,怎么又腰斩了。
莫不是张贵人知道点什么,跟皇帝这么一说,又咬上了别人,皇帝是准备一锅端了?
女人都爱胡思乱想,于是后宫里又多了几个疑神疑鬼的人。
陆有容回屋后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精神好了很多,有种死里逃生的错觉。
等了一天处置都不来,想来不会来了吧。
或者说皇帝也在犹豫,想不好要不要处置她?
若他对她还存有一点怜悯之心,这事儿就有转圜的余地。
只要不说当场打杀她,万事皆还能商量,当场打杀那可不好用假死药,就算能用也是得遭老罪了,可疼着呢。
陆有容觉得自己分析得挺有道理,想不到皇帝心里满不是这么认为。
他压根没想过处置陆有容。
不管秋水宫失火和那个叫秋月的小宫女有没有关系,和陆有容肯定扯不上关系。
可皇帝为什么还要叫她过来呢?皇帝自己也想不通,或许只是想问一句那个跟太后很像的宫女。
昨儿把她叫过来,也不过是罚跪了一场,问了几句话。
话还是大总管问的,他连个声儿都没出。
他从头到尾都盯着那本书,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扪心自问皇帝觉得自己有点怪,他那时候眼睛在书上,听着张贵人在下面跪着说话,心里却想着那个张贵人那边的小宫女。
皇帝生平头一次有了棘手的感觉。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见那小宫女,明明太后不让,可那小宫女,真的跟太后年轻时候太像了,就连气质感觉都像的出奇,让他怎么能不想。
为着这事儿,皇帝一晚上了无睡意,盯着宋倾墨批折子。
宋倾墨如牛马,忙的飞起,完全无视了皇帝。
休息的空档,想起了宋行州跟他说的。
张贵人,菊朵儿,陆有容,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得等他亲自去探一下华容殿了。
下半夜的时候,皇帝终于是困了。
宋倾墨也是累的要命,刚回到香兰殿,就见宋行州在等着他。
宋行州问道:“要睡,还是要听?”
宋倾墨淡淡道:“边听边走。”
宋行州不解:“这大半夜的要去哪?”
宋倾墨道:“夜探华容殿。”
他倒是要看看,陆有容混迹在里面当宫女要做什么,好端端的混到宫里了,怪不得在外面没找到她。
可怎么又是张贵人,还跟太后的人调包了。
宋行州道:“我刚从华容殿回来,我已经探完了。”
宋倾墨:“……”
真是速度快,倒是省了他的时间了。
宋行州煞有介事道:“你猜猜,陆姑娘在华容殿当什么?”
宋倾墨:“我不想猜。”
下半夜的时候,皇帝终于是困了。
宋倾墨也是累的要命,刚回到香兰殿,就见宋行州在等着他。
宋行州问道:“要睡,还是要听?”
宋倾墨淡淡道:“边听边走。”
宋行州不解:“这大半夜的要去哪?”
宋倾墨道:“夜探华容殿。”
他倒是要看看,陆有容混迹在里面当宫女要做什么,好端端的混到宫里了,怪不得在外面没找到她。
可怎么又是张贵人,还跟太后的人调包了。
宋行州道:“我刚从华容殿回来,我已经探完了。”
宋倾墨:“……”
真是速度快,倒是省了他的时间了。
宋行州煞有介事道:“你猜猜,陆姑娘在华容殿当什么?”
宋倾墨:“我不想猜。”
宋行州道:“当张贵人!”
宋倾墨:“……”
早朝过后又是叫了一批人进来回话,直忙到晌午时分吃过午膳,皇帝竟是没合过眼。
大总管看不下去了,心疼得要命,冒着挨骂的危险劝道:“皇帝好歹歇一歇,身子要紧,回头累坏了太后该心疼了。”
皇帝也想睡,奈何就是不困。
他年轻的时候觉就少,而且浅,所以从不留嫔妃在身边过夜,每次完事之后就会让人送她们回去。
一个人睡尚且偶尔会失眠,更别说现在一点不想睡,就算真躺上去了,也是睁眼浪费时间罢了。
皇帝摆摆手,眼神有些飘忽。
大总管不知他在想什么,还在那儿劝着:“皇帝最近都瘦了,还是要保重龙体的好,陛下若不想睡,要不要叫人到身边说说话儿?”
大总管觉得可以一试。
保不齐皇帝跟有些人一样,就喜欢白天办事儿呢。
就算不办召个娘娘过来轻言细语说上两句,捏个腿揉个头什么的,也许就有了困意。
总这么睁着眼不睡也不是个事儿啊。
皇帝想了想道:“把辰王叫来吧。”
大总管:“……”
好吧,是他白费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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