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乐了,三爷不是个笨人,他反而很聪明,只是不太爱动脑筋,但这个大脑只要运转了,那就十分灵光。
前提条件是,需要有人引导。
三爷也嘿嘿笑,挠着头问道:“那,咱要怎么阴他?”
靠!
露馅了吧?
夏晨甚是无语,咂巴下嘴后说道:“说白了,想要阴到他,必须要在货币和股市两个方面共同发力才行,换句话说,他对货币和股市的进攻,咱都得接下来。”
三爷皱着眉,“但是难度很大对吧?”
夏晨喝口酒,搓了两个花生米丢进嘴里,嚼嚼咽下后说道:“特别大,港币方面,不以提高利率的方式给港股增加负担,而是要直接砸钱,在最恰当的位置全部接下索老狗抛出来的港币,与此同时,还得进场拉动股市上扬。
只有双管齐下,才能撅折索老狗的一条狗腿,让他彻底折在香港。”
“那不可能!”三爷抽口烟后颇坚定地说道:“别说咱们没那么大的资金体量,就算有,双线接敌,咱们也顶不住!”
詹姆斯也点头说道:“弄三气儿的这话没错,对冲攻击,咱同时接,一点胜利的希望都没有,除非……”
三爷忙问道:“除非什么?”
詹姆斯摇摇头,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不现实,就没往下说。
夏晨笑了,说道:“除非有人帮咱们接一线。”
三爷有点儿激动了,又问:“有人帮咱们接吗?谁啊?”
夏晨自信一笑,说道:“人太多了,比如说香港那些个爱国企业家,比如说……国家。”
“国家?晨子你没发烧吧?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儿异想天开呢?那是香港啊,亚洲金融的中心,一直宣称的是自由经济体。再有,一国两制,你要说香港那些个爱国人士愿意出手帮忙的话,我信,国家,别开玩笑了行么?”
三爷激动坏了,他觉得自己掌握了真理,毫不留情地对夏晨的冒进思想进行批判:“国家只要一出手,那就相当于主动给西方列强留口舌,那帮子强盗肯定会大放厥词说,香港才刚回归不到一年,国家就试图改变一国两制、港人治港的大政方针,强行干预香港的经济发展、金融市场运行,到最后就算把索老狗赶出港股,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说实话,听完秃子哥这番话,夏晨还是蛮惊讶的,他能分析到这个地步,用两个字就可以形容:惊艳!
“三爷,您这头发没白掉啊,您进化了。”夏晨嘻嘻笑着表扬三发同志。
三秃子瞪着眼不忿道:“什么话啊?这叫什么话啊?看不起谁呢?我就不能有长进了?再说,进化和掉头发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你哥只是更善于思考了。”
咬一口四喜丸子,詹姆斯悠悠说了句:“热闹的马路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
气得三爷一拍桌子:“我弄死你!”
夏晨:“哈哈哈哈……”
“好了好了,说正经的。”夏晨又扒拉一筷子酸辣土豆丝,边吃边说:“虽然三爷您分析得有道理,但是国家不可能不管的,你返回头去看看泰国、马来、印尼之前都是什么情况吧,一听说老索来了,都吓得跟小鸡子似的,说是未战先败都不为过吧?”
“这倒是,说白了,都是些怂货,被老索的名头一吓就特么出溜了。”三爷搓花生米吃。
“所以说,你觉得国家害怕他索老狗的名声吗?担心欧美国家会拿一国两制来做文章吗?不会的?也正是因为香港才回归不到一年,需要的是繁荣稳定的发展,国家才更会堂而皇之地进行帮助的。”夏晨说得无比肯定。
因为这是他早已经跟乔小姐定下的策略,也得到了高层的认可。
三爷点点头,又虚心请教道:“那咱们要怎么做呢?”
詹姆斯替夏晨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的战场在港股!”
夏晨笑着点头,“没错儿,不管谁在攻打平安县城,我358团一定会帮帮场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三爷眼珠儿一转,明白过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货币那条线咱不掺和,股市上一定要狙击老狗一下子,简单说,只要国家出手了,咱就跟在国家后面咬下他一块肉来,咱和国家两条线,齐头并进,把老狗埋在香港!”
哎,他彻底弄懂了。
夏晨笑道:“就这个意思。”
三爷又问道:“那,需要我做什么呢?”
夏晨这次对他毫无保留了,直言道:“去煽动羊群。”
“羊群?”
“嗯,羊群,就像你说的,咱们手里的钱在这次战争中根本不够用的,但没关系,撑过战役的最开始阶段后,决定成败的就不是钱了,而是羊群,也就是散户。三爷你得明白一个道理,所有的资本运作,谁能获得胜利,取决于谁能带走更多的羊。”
忽悠羊群,没人比三爷更专业了,因为他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谁也摸不透他下一步要干什么,但他就是有这个能力,忽忽悠悠就把散户的工作做通了。
三爷嘿嘿笑道:“挑战性挺大啊,不过我还蛮喜欢的,晨子,让我去也行,不过我得跟你要个人。”
夏晨莫名觉得很心慌,你不会想要……那个货吧?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想要谁啊?”
果不其然,三爷抽口烟后慢悠悠吐出来两个字:“六郎!”
夏晨的脸一下就黑了,我就知道,丫对三六组合重出江湖这事儿一直有执念。
“六郎,你出来吧。”夏晨喊了一嗓子。
“来了来了。”六郎从旁边的包间里掀开门帘子走了出来,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青松、志远和行长。
“我靠!哥儿几个都在啊。”三爷腾地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六郎走过来,跟他一击掌,把晨哥之前的布置一口气全给秃噜出来:“晨哥的意思是,如果做不通你的工作,我们几个也就不用现身了,既然你答应了,那我们,嘿嘿……”
三爷黑着脸说道:“晨子你这是还不信任三哥啊。”
夏晨忙说道:“没有没有,只不过这次事关重大,不跟你解释清楚了,我实在是没办法放心,并且你知道的,这次狙击索罗斯,事关国家利益,由不得半点闪失,要不然我也不会拉着老詹跟你解释这么多。”
三爷郑重点头,“我明白的,得嘞,事儿我清楚了,回去准备准备,这就跟老詹一起飞香港,那地儿我熟,这次过去,说什么也得多骑几回大洋马!”
夏晨有点儿惊恐了,“你可别光顾着骑大洋马啊,办正事儿要紧!”
三爷哈哈大笑,“想我内地丁蟹,怎么可能弃国家利益于不顾,只贪图个人享乐呢,各位放心吧,我尽量平衡工作和生活的关系。”
这我能放心么?
夏晨无语了,现在有点儿后悔把这两张王牌就这么放出去了。
想了想,他说道:“志远跟着走一趟吧,照顾好三哥。”
谭志远跟夏晨心意相通,闻言立马说道:“晨哥放心,打今儿起,我就是三哥的贴身大管家了。”
夏晨满意地点点头。
三爷:“……这是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了啊。”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吃晚饭,几人往外走。
上车前,三爷问道:“晨子,那咱这次到底是买涨还是买跌啊?”
夏晨:“……”
脚步一踉跄,好悬没一个跟头栽在地上。
合着我刚才那么多话都白说了是吧?
“买涨。”夏晨说完,拉开车门上了车,“青松,快!再不走我怕我心梗就快发作了。”
陈青松笑得都不行了,一脚油门儿下去,大g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隔天,三爷、六郎、志远和老詹登上了飞往香港的班机。
行长跟夏晨开玩笑道:“心里踏实吗?”
夏晨咬着嘴唇,片刻后吐出一口气,“不踏实也没招了。”
行长就哈哈大笑,拍着夏晨的肩膀说道:“把心放进肚子里吧,三六组合没问题的,论搅浑水的本事,那俩货可是经过无数次实践证明了的。”
夏晨苦笑道:“这倒是真的。”
怎么说呢?
夏晨把三爷和六郎派到香港去,就一个目的,你俩什么都不用干,每天去股市里晃荡,逢人就宣扬对港股的看好,在心理层面上重建香港股民的信心。
该出手买股票的时候就买,别犹豫,扮演的就是个内地土豪的角色。
还要表现出对索罗斯的不屑一顾来,越夸张越好。
至于说两人要怎么演,与其说是他俩配合詹姆斯,不如说老詹在配合他俩。
人已经派出去了,能起到什么作用,慢慢看吧。
索罗斯的第三次攻击还没到来,三次攻击后,那才是决战的时刻。
时间就这么悄悄流逝着。
转眼到了花红柳绿的五月。
小樱桃都会爬了,爬到老爸怀里去揪他的耳朵,惹得夏晨哈哈大笑。
“哎哟,宝贝闺女,你还真揪啊,你爸耳朵本来就大,你再揪着不放,你爸就快变成猪八戒了。”看着床上被亲闺女欺负惨了,还乐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夏晨,小钰姐就很无语。
把樱桃从她爹怀里抱过来,横夏晨一眼,揶揄道:“你啊,让我说什么好?疼孩子也不是这么个疼法的,惯出一身毛病来,等长大了再想纠正可就晚了。”
夏晨满嘴理由:“穷养儿子富养女,姑娘不就是用来疼的么,从小就得给她提供优渥的生活条件,等她长大了才不会被臭男人用一块面包就给骗走了。”
小钰姐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借口啊?我明白了,小流氓你这是在内涵姐呢,姐当初就是被你个穷小子用一块面包给骗到手的。”
夏晨坐起来,穿上拖鞋,把这娘儿俩搂进怀里,嘻嘻笑道:“姐,你说这话可就不讲良心了,你摸着你那硕大的胸脯回忆回忆,当初我可没用面包骗过你,我用得是烤鸭。”
小钰姐呸了一声,自个儿先笑了,“你要不提这茬我还真给忘记了,那顿烤鸭还是我结的账!当时你那个落魄样儿啊,我都怀疑你能不能掏出一顿烤鸭的钱来。”
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夏晨乐得不行了,“真能掏的出来,兜里揣着整整100块呢,两张50的,你都不知道我为了弄这100块钱请你费了多大工夫,演了多少戏,现在想想,哎呀,我这演技就是那个时候锻炼出来的。”
小钰姐从没听他说起过这段儿来,好奇心立马上来了,问道:“怎么个情况?说说呗。”
夏晨一乐,说道:“当时咱爸不是遭了事儿了么,被人骗了,我去厂子里找证据,这事儿你还记得吧?”
小钰姐点头,“当然记得了,那是咱俩第一次见面。”
左手伸进小钰姐的t恤里,摸着她细腻的小腰,夏晨陷入到回忆中,“我至今仍记得,那天你穿了件白衬衣,短袖的,荷叶衣领,底下搭配了一条绿色的半身裙,肉色丝袜包裹在纤细的腿上,脚上穿着系带的米色高跟凉鞋,中空样式的那种,长发用丝巾简单扎了一下,那个优雅气质,我看一眼就想扑上去……”
小钰姐双眼中有光溢出,“记得这么清楚呢?”
“过目难忘啊。”夏晨感慨道。
“嘻嘻,你不说我都忘了,来,奖励一口。”小钰姐在小流氓嘴上亲了一下,很高兴的样子。
夏晨乐坏了,继续说道:“后来不就跟你搭上话了么,我看你对我也挺有好感的,就跟你说起了咱爸的事情,约你吃饭你也爽快答应了。其实那会儿我真没钱,你想啊,家里都被债主们逼成那个样儿了,下顿饭在哪儿都不知道呢,怎么可能有钱?”
小钰姐嗯了声,“理解,这事儿我听红妈提起过,红妈说,要账的那些人把家门都堵了,咱爸还差点儿被人一板儿砖楔在后脑勺上,你拿着把刀要跟人拼命,后来是通过协商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