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汇聚心头,到头来也只能暗自在心底感叹了一句——
这逼节目的导演,谁他妈爱当谁当去吧!
他黄豆般的小眼睛里掠过几丝算计与烦躁,整个人抱着沈安妮焦躁不已,只觉得真是个烫手山芋。
经历着煎熬的思想斗争。
最后到底还是商人本性占据上风,在原地谨慎斟酌片刻,就果断将小姑娘递回了崔菱的怀里。
见小助理还欲在劝,他无奈地皱起眉,对着崔菱陪着笑摆手。
同时更是意有所指地宣判道:
“够了!这件事情你不要再管了!”
顿了顿,赵权掠过眼前几人复杂的神色,又一次叹了口气,像是难得网开一面般宽容:
“你这么冒失惊动周围人,耽误节目进度本来是大忌……
不过我念在你素日工作勤勉,今天也只是出于好心,现在你只要向着崔菱姐毕恭毕敬道歉,晚上找组长更换岗位就可以了。”
小助理——陈久安的手指立刻不受控制地再次发抖。
她哑了哑声:“难道,难道崔菱没有打沈……”
不等崔菱柳眉扬起,重新厉声指摘她的对错,赵权就站在原地很是自然且毫无心理负担道:
“崔菱姐已经解释过了。人家可是亲母女,顶多受不了打两下,根本不可能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最后几个字着重强调。
陈久安彻底脸色颓败地低下了头,无力地弯腰从地上捡起方才被自己激情甩飞出去的工作牌,闷声:
“崔菱姐,刚刚确实是我误会了,恳请您……”
崔菱顿时扬眉吐气地捂嘴笑。
眼上精心绘制的带着闪粉的眼影暗暗发光。
娇俏地轻蔑忽视了陈久安,明晃晃摆着羞辱,转而刻意般神情柔和地对着赵权说:
“赵导,您真的慧眼识珠。今天确实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亲子间的矛盾造成这么大的误会,真是得给您道歉了!”
赵权神态一凛,虚情假意地恭维:
“没有没有,崔菱姐的人品,我还是极其信任的。”
他额上刚刚紧急情况下冒出的冷汗“啪嗒”滴落。
但在觑了眼一直昏迷过去脸色缺乏惨白的沈安妮后,犹豫迟疑地低声道:
“安妮这个情况……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他心底还是有点不忍。
周围工作人员眼见着没有大碍,一边三三两两地散去,一边给青城镇镇民笑着温言解释,权当这里一切平静——
只是母女间的小打小闹。
跟沈久安关系要好的同伴见不得她一直站在原地卑微弯腰,悄悄扣住她冰凉的手指,将其扯到一边。
崔菱笑容不变,很慢地将沈安妮往怀里扣,掩住暗色的、有些干涸骇人的血迹,淡声道:
“不会的,麻烦大家帮忙叫救护车了。”
“小孩子从小就胆小,还低血糖,老毛病罢了。”
她可不傻,万一真的跑到镇外面的大医院里检查——
先不说有没有被认出来的风险,一旦查出伤痕来源可是又会引起舆论的。
沈安妮身体素质再差再昏迷又怎样?
顶多是个轻微脑震荡,长点教训也没什么吧。
其实是明晃晃地选择了保全自己。
赵权微不可闻地点点头。
身上汗全都冷下来,胳膊上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似乎心里没底一般,涌起极大的强烈不安感。
但他终究只是深深看了眼沈安妮,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微微弯下腰目送着两人离去。
身边的贴身秘书抿起唇。
“您……您真的不怕……”
“那是人家的家务事,你难道真的指望我为了什么搞笑的怜悯得罪崔菱?这样一来,出什么事情,也都是崔菱的责任。”
赵权的眸色在纠结中掠过一丝冷漠。
转身在就近的一家小摊上买了一瓶冰镇饮料。
这就是事实。
沈安妮就算是今晚死了,也必须是因为崔菱而死。
节目组本身必须要干干净净的。
秘书没再多说,毕恭毕敬地微微低下头:
“那我现在就发布声明,因为沈安妮自己的身体原因当晚没办法录制,两人恢复时间待定。”
赵权疲惫地揉了揉眼,点头应下。
*****
演出完毕的休息室里,秦书黎慵懒地窝在沙发上。
懒洋洋地接下一杯热可可一口一口喝着,同时专心看着旁边架子上摆放的——
《青城镇游玩指南与地图大全》。
没完全擦去的口红,微微在杯壁上留下一枚红艳的唇印。
露出的小腿纤细白皙。
盛铭同样坐在她的身边,喉结上还留着几滴水滴。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两人胳膊似乎贴在一起,因着男人体温偏低,引得她倒是有意无意地侧目提醒。
不过有着不久前舞台上更近的距离,现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是默默地再次翻动书页。
盛铭神情一直都在怔愣,将头靠在沙发背上,眸子里满是复杂与茫然,这些小动作当然也没有在意。
指尖还残存着柔软的触感。
眼前似乎还有那双瑰丽的眼眸,里面是明晃晃的专注与轻柔的笑意,几缕青丝散在他的侧脸上。
那时心脏不出意料地再次狂跳,跟海选时一样盖过了耳朵里的音乐声。
叫人……叫人忍不住回味……
一直累得跟狗一样的洛桑瞧着他这副样子就气得肝疼。
她“啪”的将装有表演服的包放在桌子上,气哼哼地抱怨:
“书黎姐姐!你旁边的舞伴仗着自己需要休息不干活!明摆着叫我当怨种劳动力呜呜呜!”
秦书黎将目光从手册上移开,失笑:
“那……下次我们帮你收拾行李好吗?”
“书黎姐姐~”洛桑借机眨巴着眼,暗搓搓地凑到了秦书黎的左手边,娇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