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黎柳眉轻扬,眉眼里带着藏都藏不住的笑意,原先还能勉强咳嗽着掩饰,结果细细看着悦宝有些委屈有些懵逼的双眼。
到底还是忍不住地“噗嗤”笑出声。
少有地乐得上气不接下气:
“对对对,悦宝……悦宝你真聪明,你不是大笨蛋~”
明媚光束闪过,衬得她瞳孔一瞬间漂亮地像是奢靡的黄金。
悦宝努力扬起头才能瞅见妈妈脸上的笑意,小嘴一抿,暗搓搓地小声吐槽:
“真的嘛妈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为了什么情绪或者骄傲的心情,花那么那么多钱就是不值得嘛!”
“嗯。”
秦书黎脸上笑意未收,继续摸着女儿手感极佳的毛茸茸脑袋,语气里满是宠溺,顺应着话头往下说。
*****
“噔噔噔——”
沉闷木门响起。
秦书黎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明莹临行前说的话,“要有化妆师和送礼服的人”,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淡然。
“请进。”
缓慢地将搭在床边的腿收了回来,微微将怀里的悦宝抱在怀里起身。
跟门口男人戏谑的目光对了个满怀。
秦书黎面无表情,手指收紧。
“不知道秦小姐在盛家休息如何?”
黑桃J丝毫不在乎对方一脸冰冷、写满“不欢迎”的表情,他长腿一迈,将手上类似于礼盒般的物件放到了桌上。
还是一身合身的深色西装,鼻梁上架着副墨镜,遮住那抹令秦书黎身心不适的类似于虎狼的眸光,不知道的只以为是个平凡保镖。
秦书黎就依靠着窗台,没什么多余神情搭理分毫,声音幽幽:
“盛家对我盛情招待,睡眠怎么会差。”
黑桃J点头:“那就好。”
气氛陷入冷场。
悦宝因着昨天“不太愉快”的经历,早就缩成一团,虽说脸色没有说是骤然惨白,神情到底也还是怯怯的。
秦书黎就更不可能给这个盛淮安名下的“疯狗”什么好脸色,巴不得对方早点滚蛋,顺便把门也关上。
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黑桃J颇为和善地露出一抹笑:
“您是知道拍卖会的邀请的,我被家主指过来给您送出席礼服,同时负责将化妆师和造型师带到这里。”
秦书黎:“……”
门口乌泱泱地候着七八个年纪不大的女生。
个个低眉顺眼,拎着大小型的黑色化妆包,还全都留着统一的齐刘海,短发到耳后,清一色戴着白色口罩。
除了身高有着细微差别,简直跟复制粘贴没两样。
黑桃J像是肩负了解说的职务,继续微笑:
“这些都是盛家自己雇佣下的行业顶级,全部都很健谈,会对您进行一整套的服务。”
秦书黎再次:“……”
一个个脸色僵硬得跟死人一样,这么一句“健谈”简直可以算是讽刺,警告她别想着利用这些人跟外界联系。
她倒也就不端着,冷笑一声便晃悠悠地翘腿坐下:
“怎么?我的那个专属佣人不应该负责现在的情况吗?
您可是盛家主名下有名的一把刀,不去处理什么政敌,抢女佣的活干什么?”
就算盛淮安他再想找个人看着她,也不可能是找这么个顶级杀手来吧?闲得慌?跟大炮轰蚊子有区别吗?
“这都是对您的重视。”
黑桃J谦逊地垂下头,脸上的笑容格外欠揍。
秦书黎抵了抵虎牙,冷冷地在心底骂了句不能说出口的脏话。
两人的短暂焦灼很快就因为一道女声的怒吼终结。
“砰”的一声,那本半虚掩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秦书黎刚烦躁地看过去,就见满脸阴冷的明莹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手上端着的果盘里摆着一只泛着冷光的银质水果刀。
黑桃J见此先是一愣,随即缓慢地放开了方才迅速摸向上衣口袋的手。
挑着眉,纵使隔着墨镜依然能清楚地瞧见一瞬间的兴致。
他尾调被拖得很长,带着股阴阳怪气的劲:
“哟,哪来的走错门的小女佣?”
这话听到众人耳朵里,都裹着一股欠揍的气在里面,更不要提现在心底直冒火的明莹。
瞳孔颜色连遮都没有遮,泛着戾气与阴鹜的金瞳直勾勾地盯着男人,停在了几米远,语气里带着难掩的狠意:
“你他妈敢跑到家主面前说三道四?”
她连装都懒得装,恶狠狠地走近了一步骂:
“……家主叫你去查的那个美国人你现在都没个头绪,最后丢给了黑鹰,现在还敢来我面前碍眼?”
语气愤愤然的,几乎马上就要拔刀夺了黑桃J的狗命。
黑桃J耸肩,丝毫不在意自己即将要被刀指的事实,活动了下身姿,拿着旁边样式精美的陶瓷茶具悠哉地倒了杯热茶:
“黑鹰自己想帮我分担,我的活被抢了,当然不能白拿工资,正巧有个给秦小姐作保镖的事情方才眼前,为什么不能做?”
明莹扣着托盘的手指用力到泛白,眼神冷得要杀人。
一旁充当观众的秦书黎看得直呼过瘾,心情难得好了点,拉过旁边的悦宝咬耳朵,柔声:
“来,你闭上眼睛。”
悦宝有点懵,刚依言照做,耳边便传来温热的触感——秦书黎竟是把她的双耳也给捂住了。
捂得结结实实,她顶多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秦书黎满意了,打斗画面只要别带坏了悦宝,眼前这两个打个半死血流成河,都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现在秦大小姐甚至想给眼前两位鼓个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