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杉平静转身,目不斜视的以正常速度往外围走去。现在不能冒险,在周渊近距离有心观察的情况下,不一定能瞒过他。
好在叶杉在治安队查找线索的这一个多小时里,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特别是那三个让他跳窗逃走的人,早被他盯上了。
他不急不缓的往前走,心里默数时间,
“5—4—3—2—1——嘭嘭嘭!”
在他后面三四百米远,响起一连串爆炸声,紧接着一股浓烟从一间2楼的房间窗口涌出。
保持足够警惕的治安警队注意力马上被吸引,小半人力往那边汇聚,周渊也下意识回头望去。然后迅速回头,叶杉已经趁机闪进旁边的巷子。
周渊皱了皱眉。他心里其实没有怀疑对象,他只是循着直觉往这边走。没有锁定的目标,叶杉从他视线内消失,他就失去源头,犹豫了下,往爆炸声和浓烟处跑去。
附近的警力还没全部撤离,异常出现后,他们就迅速围了上去。三人出来时正暗呼倒霉,不知谁在他们临时场地隔壁放了很多氢气球,氢气球爆炸,又被室内明火引燃,瞬间造成了极大的动静。
三人正好撞上警队,本就心虚的他们下意识就想走,引得警员怀疑,他们经不起盘查,索性奔逃,却没料到附近的警力超乎他们的预料。在周渊赶到时,他们仨已经被抓住,每个人都在反抗中受了些伤。
周渊询问看押他们的一名警员,
“什么人?”
警员小声说,
“队长怀疑,他们就是杀害方彬的嫌疑人。”
周渊顿时来了兴趣,
“这么巧?”
他详询了抓捕过程,皱了皱眉,道,
“去爆炸现场了吗?”
“队长在边上,正准备进去。”
周渊想了想,直接联系了张队,申请由他立刻审讯三名嫌疑人。张队是听上面人讲过他,知道他并非普通警员能比,同意了他的申请。
周渊走进关押嫌疑人的警车,关上车门和车窗,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拷住的三人,昏暗的灯光将他衬托得异常威严。
三人满不在乎的看着他,似乎没有说话的性质。他开口道,
“我知道你们上面有关系,你们同伴也已经跑了,但,他们只是从犯,你们,是主犯!你们清理了现场,却漏掉了楼道,有你们到过现场的证据。”
一人撇嘴道,
“到过现场,证明不了任何事。”
周渊嘴角露出狡猾的微笑,开口就好。他跳过询问他们来历的过程,问,
“现场除了你们和死者,另外那人的身份你们知道吗?”
他显得极为自信,体现出与普通警员不同的气质,让人轻易就相信他确实掌握了许多现场讯息。
三人闻言,隐晦的进行眼神交流,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实情。说实话,就代表他们没有完成任务,不说实话,他们很可能会被审判,背后的关系会让审判减轻,但不会为了他们严重对抗秩序。
他们决定再看看。
叶杉回到商场,去掉伪装,从自取柜中拿回自己任务之前购买的物品。路上,他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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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加密渠道与丑牛沟通。
“任务完成,有人抢货。”
“你有什么看法?”
“我怀疑,是有意找了两家接手。”
丑牛不在现场,没有瞎猜。他谨慎的问,
“仔细说说看。”
“幕后人给的行动时间非常准确。我在楼下市场打听过,方彬买菜或生活用品有两种方式,预约和亲自下楼买。他生活很规律,隔五天或六天就会下楼买,这是他固定休假的时间,除此之外,中间也会偶尔亲自下楼买,这应该是他另外申请休假的时候。但,他每次下楼购买物资的时间都集中在10:00-11:00.他可能有休假睡懒觉的习惯。
今天不是他固定休息的世界,是昨天临时申请的。幕后人对他的生活习惯很熟悉。这样的人不会太多,你也查过,他现在工作圈子当中接触、熟悉的人,不至于想要对他买凶杀害。那就应该是他暗藏身份的势力当中的人在搞事。同一个势力当中,对他同样熟悉,同时要杀他,给的任务时间都一样。能恰好在执行过程刚好遇上,你觉得有这么巧合吗?”
丑牛思考一阵,
“那么就假设幕后是同一人。那他杀方彬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叶杉暂时没想明白,对方是想将‘方彬的死’这件事闹大?还没等他说话,丑牛再次道,
“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在针对我们?”
叶杉眉头一动,观察了下周围。提醒道,
“回去再说。”
一个小时后。
禺立公司,叶杉办公室,两人相对而坐。他没有忘记自己买的东西,已经放回家里。
叶杉问,
“任务是直接联系你发布的,‘垂钓者’真实身份有猜测吗?”
丑牛换了身黑夹克,厚毛衣,骚气的大背头,很让人怀疑他刚从某些不正当场所出来。
“不得打听‘垂钓者’是最上面的禁令之一。而且暗卡可以交易,持有者是不确定的,认卡不认人。”
叶杉翻翻白眼,装模作样。直接揭露他的本质,道,
“屁都没查到就直说。说说你的猜测。”
丑牛憋了半天,看着叶杉说,
“你近两年插手的任务太多,可能遭惹到了某个势力。他们摸清了我们一些规律,故意用这种方式钓你出手。”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们本就是暗夜里的虫子,看着狰狞可怕,可最见不得光。暴露出来,哪怕是合作最紧密的势力,也必然会反过来狠咬。叶杉端起不锈钢杯喝了口温茶,道,
“另外出手那伙人,展现出来的能量不小。按你这么说,也可能是针对他们。至少,以现在的结果来说,这种可能性更大。”
丑牛点点头,也是。
叶杉的茶杯还未放下,接着说,
“而且,有没有可能,今天出手的那伙人就是方彬隐藏身份的势力呢?”
丑牛抬头望着他,诧异他会想到这种观点,
“你的意思是,内讧?”
叶杉呵呵一笑,“不是没有可能吧?”
没等丑牛深想下去,他从口袋拿出一个东西,小心翼翼放在桌一块绸布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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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第二件事,你先看看这物件。”
那是一块小指长短的玉,外面镶嵌着金银打磨成的细长叶子构成了精美图案。
丑牛疑惑的将它拿在手上,叶杉提醒道,
“小心些,别砸碎了。砸碎了它,我把你砸碎!”
丑牛见他没有开玩笑的神色,疑惑更深,将它对着柔光,目光认真了起来。
“唔……青玉,玉料很普通啊。”
他其实一眼就看出金银构成的图案就是为了遮掩玉石本身的瑕疵,而这块玉本身的品质其实很一般,瑕疵也多,故而金银上做的文章很多。
叶杉没有抬头,声音低沉的说,
“秦岭北边,广呷玉矿,一个三级小矿,被挖掘没多少年,出料也少。所出玉石,大多包容了杂物,所以成品多修整装饰。”
丑牛惊讶的抬头,笑道,
“这见识可以啊!超过我了,我都没听过这个玉矿。”
叶杉没有回应他,再次喝了口茶,端着茶杯不肯放下,说,
“你再细看看。”
当叶杉拿出玉石那刻起,王胖子就察觉到了自己这个生死同伴的不对劲,他接连插科打诨,反而将气氛推到更加凝重深沉的份上。丑牛没有急着追问,正了正身子,在桌下抽屉拿出一个放大镜,边看边细细摸索起来,
“玉石打磨很细腻,这似乎不是机械打磨的,该不会还有人对这种低品质玉料纯手工打磨吧?嗯,这种金银镶嵌上去的手法虽然不算高明,但也算独特,设计掩瑕的角度也很有考究。弄这个玉的人很讲究,有点…有点儿…”
“玉配不上这个人。”
叶杉接了他的话。
王胖子故意激动的一拍大腿,笑道,
“就是这个意思。”
叶杉沉默了许久,王胖子有些尴尬的默默喝了两口茶,正准备换话题,叶杉开口了。
“我以为,这手艺,已经失传了。我以为,除了我,再也没有人记得了。不,就算是我,在见到它之前,我都把它忘了。为什么!为什么它还会出现!”
叶杉声音低沉颤抖,最后压抑得歇斯底里起来,他一把抓起先前一直提醒王胖要小心翼翼对待的玉石,
“你看!这手法,精湛细腻。得了真传!得了真传啊!他经常做,经常做!”
叶杉双手捂住自己双耳,丑牛不停的喝茶,没有去打扰安慰同伴,等他抬起头。才问出心里的猜测,
“是白林出来的?”
叶杉将杯中大半杯茶水喝尽,目光变得幽深而可怕,
“曾经的白林不过是座才十多万的小城,大多数人都要为生计奔忙。
这个城市只有两个主要经济来源,一靠着城南十几里外秦岭入山口进去,早出晚归得之不易的某些奇货,二就是城里的玉石打磨加工手艺,算不得顶尖,却也自有特色,也是最稳定的经济来源,我曾在那里当过一段时间学徒……我在来的路上也想过,或许,是曾经的遗留……帮我,查……”
“好!”
没等叶杉继续说下去,丑牛一个字斩钉截铁的迸出!
什么都不需要,支持就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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