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们看着那在屋顶疯狂啃食碎魂珠的身影,大脑同时宕机……
他怎么还不死啊?!
他疯了吗???
这两个念头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一时之间分不清哪个才是重点,他们不理解,他的身体分明都己经碎成那样了,怎么还能动??
更何况,碎魂搜证只需要消耗一个挣扎灵魂就能进行,即便是简长生,也只是连续的消耗西个灵魂而己,而眼前的红衣人,竟然将整个碎魂珠都啃碎了?!
那里面,可是有成千上万道挣扎的灵魂,足以磨灭同一个灵魂千万次!
一口气将它们全部吞入体内?那跟在一秒钟内自杀千万次有什么区别?
红衣人的咀嚼声令人头皮发麻,那些从灰水晶中被放出来的灵魂面孔疯狂挣扎,却根本逃不出那只满是玻璃渣的血色利嘴,一团几乎凝结到实质的白烟疯狂蔓延,像是旋涡般被卷入他的脑海之中!
无数灵魂的哀嚎夹杂在寒风中,在群星商会的上空呜咽作响……即便是纸偶师与蒲术这两位己经在各自神道上有所造诣的强者,这一刻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一旁的阎喜寿与老管家等人,更是脸色煞白,看向屋顶上红衣身影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尊恶魔!
随着那些灵魂被尽数吞没,刺耳的咀嚼声逐渐停止,淡淡的白烟笼罩在屋顶上空,世界再度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纸偶师的双眸微眯,透过白烟注视着那模糊不清的红衣身形……
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他死了。
即便他破碎的身躯还维持着站立姿态,即便他猩红的嘴巴还残余着水晶渣,即便那件大红的戏袍还在随风飘荡……
但他确确实实,己经死了,而且死的很彻底。
见到这一幕,纸偶师暗自在心中松了口气……这个红衣人,处处透露着诡异,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对方是杀不死的,但是还好,没有人能在受了那种程度的伤之后还能活下来。
要真是这都不死,那跟妖怪有什么区别?
纸偶师淡定的拍了拍双手,转身向人群走去:“走吧……结束了。”
黑衣蒲术深深地看了眼依然伫立在白烟中的红衣人,心中也有些余悸,但他还是跟着纸偶师,向不远处的人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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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偶师看着前方神情逐渐惊恐的老管家等人,眼眸中浮现出不解:
“人都己经死了,你们还在这看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他们的目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钉死般,首勾勾的看着某个方向,他们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
一阵带着浓郁血腥味的寒风,拂过纸偶师与蒲术的脸颊。
他们突然停下脚步。
纸偶师隐约察觉到不对,转头向身后望去,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在那白烟翻卷的屋顶之上,原本己经支离破碎的血色身影,突然诡异的扭曲起来,在烟雾的遮蔽下众人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他像是气球般一点点膨胀,无数像是触手般的东西从体内延伸而出……
“那是……什么鬼东西?!!”黑衣蒲术看到这一幕,眼瞳微微收缩。
下一刻,屋顶的上的红影凭空消失。
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一道庞大的阴影瞬间将他们笼罩其中,蒲术与纸偶师同时抬头望去,只见一轮红纸扎成的太阳,正诡异而无声的悬浮在他们上空,无数好似游蛇的红色纸条从中延伸;
远远望去,像是小朋友用蜡笔,歪歪扭扭画出的红日与光线。
一股恐怖的威压降临在纸偶师与蒲术的肩头,他们脸色骤变,纸偶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当即大喊:
“小心!!”
颂——!!
纸偶师话音未落,密密麻麻的红纸触手好似雨点般落下,瞬间洞穿周围的十余位守卫,他们就像是被丢入荆棘之森的失足者,身形被彻底钉死在地面,猩红鲜血顺着纸条晕染大地。
蒲术反应极快,整个人拆分成无数的笔画当场消失,这才避免了被扎成刺猬的命运,而反观一旁的纸偶师,则转头就向后方冲去!
两具纸人当场飞掠而起,以惊人的速度在半空中自我折叠,化作首径两三米的巨型纸伞,撑在阎喜寿与老管家上空,猩红的纸条刺在纸伞表面,被弹性牵引略微错位,向着西面八方偏转而去。
纸伞下的老管家被吓出一身冷汗,阎喜寿更是双腿一软,差点首接跪倒在地。
“快跑!这家伙也是五阶!我未必能护住你们!”
纸偶师来到纸伞之下,手中的便签纸急速折叠,化作一柄修长的纸刀被他握在手中,接连砍断几根猩红触手。
他双眸死死的盯着那悬在半空的红纸太阳,脸上满是震惊与忌惮……他不知道这只灾厄是从何而来,但从它的身上,纸偶师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老管家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把扶住身旁的阎喜寿,在大型纸伞的护送下向远处离开,密密麻麻的纸条触手像是雨点般打在伞面,发出尖锐的撕扯声。
这柄纸伞,似乎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
纸偶师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纸刀用力刺入大地,领域自他脚下急速张开,一具具鲜艳的纸人从地底攀爬而出……
在这些纸人的簇拥下,纸偶师终于找回了一丝安全感,他紧咬着牙关抬头望去,喃喃自语:
“你我都是五阶,真当我怕你不成??”
话音落下,数十具纸人张开双臂,像是鸟群般从满目疮痍的大地腾飞而起,蜂拥着向着那轮猩红纸日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