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伶四人走入车厢。
这辆火车一共六节车厢,五节都是货运专用,只有一节可以坐人,陈伶等人刚上车,就看到四个同样穿着执法者服饰的身影坐在一起。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是同一批前往兵道古藏的执法者。
“A-3……在这。”钟耀光顺着标识找到座位,率先坐在窗边。
“可惜了,早知道应该带点水果点心,路上也不会那么无聊。”
“你要是想吃,我这就有。”另一位同期从包里递上一袋瓜子。
“谢谢啊。”
陈伶没有嗑瓜子的兴趣,因为自从他上车之后,就看到窗户上的雾气凝结成两行字符:
【观众期待值+7】
【当前期待值:36%】
不对劲……
每一次看到观众期待值莫名上涨,陈伶都会浑身紧绷,因为这往往意味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陈伶,你不吃点吗?”钟耀光主动将瓜子递到陈伶面前。
陈伶双眸微眯,他这次没有拒绝,而是将瓜子接过,在手中捏碎,然后看着它一点点飘散在地……
没毒。
陈伶若有所思。
“……”钟耀光眼皮微跳,“陈伶……你就算不愿意吃,也不用这样吧?你直接说不就好了。”
自从见面开始,陈伶的态度就一直冷漠无比,似乎根本不愿跟他们接近。
说实话,钟耀光并不抗拒这种性格,毕竟每个人生长环境不一样,但眼下陈伶的举动确实让他觉得有些过分。
“别吵,安静一会。”陈伶此刻正皱眉仔细寻找不对劲的地方,根本没兴致跟他扯皮。
期待值是在他们上车后突然涨的,所以这辆车上一定有问题!
“陈伶,你……”
“好了好了,别吵了。”江勤适时的开口劝解,“大家都是三区的同事,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吵的……陈伶累了,让他休息一会。
钟耀光,你不是无聊吗?我们仨打会牌怎么样?”
见江勤开口,钟耀光虽然不悦,但也没多说什么,既然陈伶不愿意合群,那就别管他。
“好。”
江勤似乎早有准备,从包里掏出一副扑克牌,跟钟耀光二人玩了起来。
陈伶目光扫过半个车厢,即便是在【秘瞳】的加成下,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再加上他对这个时代的火车了解不多,很难获得什么有用的情报。
于是,陈伶的目光落在隔壁桌的四位执法者身上。
“他们是哪个区的执法者?”陈伶突然开口。
“五区和六区的。”
江勤看了眼他们制服的编号,“果然只来了四个人……跟名单上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陈伶的目光,那四位执法者也转头看向他,对视一眼后,便移开目光,平静的望向窗外。
陈伶记得自从上车之后,就没听到他们四人说过一句话……哪怕是彼此间的聊天都没有。
陈伶眉头微皱,他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凛冬港在几区?”
“一区和二区的边界……怎么了?”
“凛冬港距离其他几个大区,应该更远,他们除了坐火车没有别的途径能过来。”陈伶大脑飞速运转,
“可为什么……这辆火车上只有我们,和五区六区的人?”
江勤一怔,“可能是七区离得太远,昨天就坐车过去了?”
“那四区呢?五区六区都选择今天出发,四区没道理不坐这辆车……他们人呢?”
钟耀光幽幽开口,“我们坐上车不就行了,管四区的人有没有坐上干嘛?”
陈伶直接无视他的话语,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把握到了什么。
“江勤长官,四区这次来了多少人?”
“十个吧?”
两人对话之际,等牌等的不耐烦的钟耀光,一只手撑着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咦?”
“怎么了?”他身旁的同期问。
“是我眼睛花了吗?”钟耀光揉了揉眼睛,瞪大眼睛看向窗外,“……铁轨呢??”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陈伶迅速望向窗外,碎雪被蒸汽列车带起的风卷的漫天飞舞,外面的一切都是白茫茫,而不知何时,列车行驶的铁轨已经消失不见。
“各位先生请坐好,不要擅自走动。”一位女乘务员提着黑篮子走上前,篮中装满了用来售卖的零食与水果,她一只手伸入篮内,微笑问道,
“请问要来点什么吗?”
钟耀光三人都愣了一下,正欲开口说些什么,陈伶的声音骤然响起!
“小心!!”
砰——!!
轰鸣的枪声在车厢内响起,一枚子弹穿透篮子,瞬间打到距离最近的钟耀光头上。
下一刻,钟耀光茫然的头颅炸开,红白之物溅洒在坐他旁边的另一位同期身上,整个人变成血色!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把他和江勤吓傻了,紧接着,乘务员再度扣动扳机!
但几乎同时,一记鞭腿猛的踢到篮子底部,将其整个掀翻!
砰——
第二声枪响,子弹嵌入火车铁皮,擦出刺耳尖鸣。
江勤到底是老执法者,反应极快,当即闪身到女乘务员面前,一记右勾拳砸在对方太阳穴,恐怖的力道直接将其震飞,砸在一旁的座位之上!
他闪电般从腰间拔枪,枪口对准女乘务员的瞬间,又是一枚子弹从远处射来!
这一次,开枪的是坐在窗边的四位五六区执法者。
他们淡定的坐在原地,眯着双眼,看向陈伶几人的目光中满是戏谑。
子弹穿透江勤的手掌,他惨叫一声,手枪应声落地。
与此同时,车厢的两侧入口,各有一道身影出现,一个是穿着列车长服装的中年男人,一个是男性乘务员,两人死死盯着陈伶等人,冷笑道:
“反应不错……可惜,你们走不掉。”
“17号,你再不动手,一会那小子血就凉了。”
被江勤一拳打倒的女乘务员,也缓缓站起身,她怨毒的看了眼江勤,随后走到被一枪打崩脑袋的钟耀光身前,将手掌盖在对方的脸上。
一道灰色的微光闪过,钟耀光的脸皮与五官凭空消失,只剩下一张光秃秃的血面,空洞仰视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