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殿下。”张武拱了拱手,低头说道,“殿下何出此言,大家都是军中同僚,末将又怎会如此想。”
“都是军中同僚,这话的意思,张将军莫不是想替他们求情?”萧瑾之目光幽幽,落在张武身上。
后者皱了皱眉头,一时摸不准萧瑾之的想法,“殿下……”
“殿下,张将军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呢。”秦离打断了张武的话,“听闻张将军素来骁勇,不止一次立下战功,自然不可能看得上某些贪生怕死之人,更不可能放任军纪,去维护这些人。”
秦离的话让张武顿时噎了一下,这分明是在断他的后路。
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就算自己只是随口求情两句,只怕也要被扣上一个罔顾军纪的帽子。
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张武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殿下,属下没有求情的意思,既然他们犯了错,那自然任凭殿下处置。”
刘子魁面色一变,恨恨的瞪了张武一眼,随后才紧张的对着萧瑾之开口:“太子殿下,并非末将贪生怕死,只是刚才那种情况,如果末将不回来的话,只怕所有的将士都要死在土匪刀下,末将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所以刘将军的意思是说,你还有你手底下带的这些士兵,面对山上那群土匪根本不堪一击?”
萧瑾之的话让刘子魁还有跪在地上的将士们纷纷变了脸色。
若是承认了这一点,可不仅仅关系到颜面,连土匪都打不过的士兵,怎么能够指望保家卫国,一旦这一点传扬开来,那他们的饭碗,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副将跪在地上,本就因为之前秦离的敲打胆战心惊,此刻听到这话,脸色更是彻底难看到了极点,终于忍不住开口。
“请太子殿下明察,我们真的不想就这样撤退,但是将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着我们真的去袭击山……”
“住口!当着太子殿下的面,你怎么敢胡说八道!”刘子魁立即恶狠狠的瞪向副将。
“将军,这话是你自己刚才上山的时候亲口说的,你根本没打算去袭击土匪,只是想着领了命令去山腰晃一下,然后便折返回来。”副将豁出去了,也不再隐瞒什么,说完还不忘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开口,“你们也都听见了是不是!”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之中有人的确听见了那话,只不过看着刘子魁,一时间不敢开口。
副将急了,连忙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遮遮掩掩的,难道真的想要背上一个贪生怕死的逃兵名声吗!”
逃兵两个字显然刺激到了不少人,有士兵终于开口了,表示他也听见了。
而有人开了这个头,其他人也纷纷应和,表示刘子魁的确说了。
刘子魁气急,破口骂道:“你们这群混账,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本将军砍了你们的脑袋!”
“刘将军好威风啊。”萧瑾之看了一眼秦离。
后者手中的剑鞘立即打在了刘子魁的膝盖上,痛的他瞬间摔在地上。
“殿下面前岂容你这般放肆!”秦离冷声道。
刘子魁狼狈的摔在地上,慌忙对着萧瑾之道歉求饶。
“太子殿下恕罪,末将只是一时间被他们气糊涂了,末将……”
“张将军都听到了。”萧瑾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刘子魁,只是看着张武开口,“这种情况你觉得刘子魁应该如何处置?”
刘子魁一愣,立即抬头看向张武,心里暗暗期待着对方能够替自己说几句好话。
张武暗暗皱眉,“殿下,这件事情末将不知道……”
“张将军身在军营多年,若是连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置都不清楚,那只能说,你对军纪和军营律法未免太过疏忽了。”萧瑾之看着张武,唇边带着几分笑,可是那笑意却看的人脊背发凉,“还是说……张将军和刘子魁交好,不愿意看他受到处罚?”
张武心头咯噔一声,太子殿下真正在意的哪里是什么自己和刘子魁,分明是因着自己和刘子魁他们最近的行为心生不满,所以借机敲打。
稳了稳心神,张武对着萧瑾之单膝跪下,“启禀太子殿下,末将和刘子魁之间素来没什么交情,刚才所言只是觉得既然殿下在场,那这件事情应该交由殿下处理。不过若殿下当真要问末将意见的话,那末将认为……这般怯战行径,应当严惩,至少杖责五十军棍!”
“张武!”刘子魁再一次怒目看向张武,“你别太过分了。”
五十军棍可不是儿戏,若是打下去了,只怕自己连半条命都没了。
他是带人临阵脱逃了,可是张武又是什么好货色,今天晚上若是换做张武上山的话,他未必不会做出和自己一样的事情来。
“我也不过是按照军纪律法的规定,提出建议罢了。”张武挺直了脊背,一脸公正不阿的开口。
“呸!什么按照军纪律法,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来,你也不看看你自己……”
“刘将军慎言。”张武冷冷的看向刘子魁,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你现在虽然犯错,但若肯真心悔改好好向殿下认错的话,或许本将军还能替你美言求情两句。但若敢胡乱攀咬,污蔑他人,那可就别怪本将军不客气了。”
自己这些天的行为,刘子魁清楚,太子殿下自然也看得明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件事情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出来。
刘子魁狠狠噎了一下,可张武的警告起了作用,他虽气得不轻,但还是将接下来的话给咽了下去,而是又转而对着萧瑾之开始认错求情。
“太子殿下,末将真的知错了,末将只是一时糊涂,还请太子殿下能从轻发落!”
萧瑾之目光在张武和刘子魁之间来回看了看,下一刻,陡然又笑了一声,“你不必再多说什么,而张将军也不必替他人求情,毕竟也着实不需要了。”
刘子魁一愣,没明白萧瑾之的意思。
张武心头疑惑,皱眉问道:“殿下这话是何意?”
萧瑾之勾起唇,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士兵,不容置疑的开口。
“意思是,五十军棍太轻,孤……要刘子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