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大堂之中。
有小厮快步而来,禀报了公堂审案的结果。
萧容轩看着正在喝茶的萧瑾之,冷笑一声,“如今结果已经出来了,皇兄大可以放心,也该走了。”
昨日里面,他已经得到了父皇解除禁足的许可。
收到楚家那边出事的消息后,他的确想过去公堂之上将水搅浑,助荣昌姑姑一把,将罪名牵连到楚欢颜的头上。
不过今日他还没来得及出门,萧瑾之便来了,直接将他堵在了府中。
而意思自然也再明显不过,不愿他去大理寺将局面变得更加麻烦。
“三弟又何必如此着急,说起来你禁足的这段时间,你我兄弟二人可是好久未曾谈心了。”萧瑾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语气含笑。
萧容轩冷哼一声,“只怕臣弟和太子殿下早就没有了坐在一起谈心的可能。”
“三弟怎么这般冷漠,真是让孤好生寒心。”萧瑾之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萧容轩目光冷冰冰的盯着他,“你害死了母后,如今还有脸到我面前来摆出这么一副模样,萧瑾之,你莫不是诚心来恶心我?”
如果不是萧瑾之的话,自己也不会被禁足这么久,在朝堂之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助力也一朝毁了个干净。
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萧瑾之,母后也不会死,他和萧瑾之这辈子都只可能是敌人,不死不休!
“三弟啊,你怎么还是这般胡言乱语,孤之前便同你说过,害死母后的人,可不是孤。母后对那些灾民下毒,是她自己做错了事情。而若说她是为谁而死的话,那也是为了三弟你,在用她的死给你洗脱罪名。若说惭愧,也该你惭愧才对,毕竟……”
萧瑾之停顿了片刻,眸光中的神色越发的玩味和嘲弄。
“是你太过无能,才需要母后用命来换你的平安。”
“萧瑾之!”萧容轩面色骤然阴沉。
而就在这时,大堂外面再次传来小厮的禀报声。
“殿下,宁安侯府的楚小姐在府外等着,说是来接太子殿下回去。”
“来的还挺快的。”萧瑾之放下手中的茶杯,悠哉悠哉的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萧容轩,“三弟,少动怒,伤肝!”
说完,勾着唇脚步轻松又愉快的朝外走去,留下萧容轩和那几欲杀人的目光。
等到萧瑾之的身影完全消失,藏在后面的慕风才走了出来,看着萧容轩的神色,慕风叹了口气。
“殿下息怒,太子殿下刚才的话分明就是为了激怒您,昨日里面您才刚刚解除禁足,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因为恼火做出什么事情来,再次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如今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在百姓心中,殿下的处境都大不如前。越发要谨言慎行,切不可再出什么疏漏,让人抓住做文章。
萧容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本皇子明白,只不过本皇子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扭过头,萧容轩看向慕风,“如今朝堂之上,我们能用的还有多少人?”
“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因为贪污行贿这样的罪名被殿下你拿捏住把柄的,但就算如此,他们也未必是真心投靠。”
“真心与否并不重要,只要能办事就行,传话给他们,让他们明日早朝上奏弹劾宁安侯府。”
“殿下是想要借这一次的机会,打压一下宁安侯府?”慕风轻轻的皱了皱眉,“但犯错的毕竟是楚子渊,如果想要将这件事情……”
萧容轩直接打断了慕风,“楚子渊不是宁安侯府的世子吗,他犯了错,如今死罪难逃,既然宁安侯府的世子都没有,那这侯府的名头留着又有什么意义。”
“但楚欢颜毕竟和太子有婚约在身,哪怕是碍于太子的面子,恐怕也会保住她宁安侯府嫡女的身份。”慕风思索着开口,“而且……”
“本皇子不想听这么多,你只需要按照吩咐去办事即可。”萧容轩不满的看向慕风,“还是说你顾念着师兄妹之情?”
慕风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拱手说道:“慕风不敢,我现在便去吩咐联络。”
第二日,早朝之上,果然有几个大臣上奏弹劾,称宁安侯府世子犯下杀人大罪,如今宁安侯府已经没有了袭爵之人,再加上世子犯错,惹得百姓们议论纷纷,所以请求萧帝彻底夺了宁安侯府的爵位。
“皇上,虽然楚世子犯错,但宁安侯府毕竟还有嫡女楚欢颜,而且她和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若是贸然褫夺了宁安侯府的爵位只怕不妥。”有朝臣站出来出言反对。
“有什么好不妥的,宁安侯夫妇已经故去,皇上原本下令让宁安侯府世子袭爵,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可偏偏那位世子接二连三的犯下大错,宁安侯府也有管教不严之罪,百姓们民怨沸腾,若是不加以惩治,只怕会让百姓们觉得皇上不公。”
“真是笑话,宁安侯夫妇都已经故去多年,这管教不严又从何说起。”
“那按你的意思就是不痛不痒的揭过?”
“已经判了死罪,足够显示律法昭昭,难道这还不够?莫不是要将宁安和府满门抄斩,你才满意?”
“一派胡言,皇上,微臣只是觉……”
“够了!”萧帝烦躁的打断了争吵的朝臣,目光不悦的看着他们,“这是在朝堂之上,你们若是在这般争论不休,便通通给朕滚回家去。”
“微臣知错。”
“皇上,微臣知错,但微臣所言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还请皇上夺了宁安侯府的爵位,以安百姓之心。”
“是安百姓之心,还是安郑大人之心?”一直沉默的萧瑾之终于开口了,他挑着眉,看着说话的朝臣,“亦或者,是安郑大人身后之人的心,三弟,你说呢?”
被点名的萧容轩眸光幽幽,对上萧瑾之的视线,“皇兄,臣弟不明白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觉得是我指使的郑大人?”
“孤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是随口询问一下三弟罢了。”
萧瑾之收回目光,对着萧帝开口道。
“父皇,既然刚才几位大人口口声声说着民意,说着百姓之心,那儿臣想请父皇看一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