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塔此时正飘浮在空中,死死地盯着着乔治。
本来依靠她的状态,她完全不用限制在乔治的身边,跟随乔治被关在这个阴冷潮湿、臭气熏天的牢房中,但她在观察乔治,观察他是如何将空气中的病毒转化为自己需要的能量。这对瑞塔来说意义重大,即使她现在吸收了无数的灵魂,但她的能力仍旧算是十分虚弱。一开始黑死病的病毒只是作用在物质层面,它们腐蚀人的肉体,破坏人的生理系统,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进化,这些病毒已经开始污染以能量状态存在于世间的一切事物了,包括瑞塔,现在也被黑死病折磨得体无完肤。
外面的瘟疫医生虽然实力仍旧强悍,但也因为病毒的折磨,与几百年前的瘟疫医生相比显得是那么的孱弱。瑞塔知道,瘟疫医生是守护这座城市最后的力量了,虽然他们残忍可憎,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为这座城市付出了太多太多了,他们的贡献是伟大的。
为了挽救这个城市,同时也为了让瘟疫医生从那副残破的躯壳中得到解脱,瑞塔不得不选择与乔治合作。在一开始她是看不起乔治的,毕竟能被自己轻易地困住,那么证明这个人的实力并不强悍,可以任由自己揉捏,当时答应了他的合作请求也是出于这么多年没有接触新鲜事物而产生的源自于无趣与寂寞的好奇心。可随后的观察中,瑞塔发现,乔治掌握着这座城市中每一个个体都迫切需要的能力,就是将病毒转化成自己成长的养分。
现在,瑞塔对乔治的研究也陷入了瓶颈,她需要将乔治剖开,撕咬着血肉,折磨着灵魂来明白这一切的原理。
瑞塔悄悄抬起左手,随后将自己强大的精神能量释放出来。
可就在这一刹那,乔治的身后突然迸发出十几条触手,这些触手长着一个个巨大的吸盘,附着令人作呕的绿色粘液,而触手本身则是高贵的紫色。
触手将瑞塔紧紧地缠住,瑞塔只感觉触手上的粘液在分解自己通过能量构架出的防御法阵,而吸盘则紧紧地吸在自己的身上,不断地吸食着自己体内本源的能量。
“你干什么?”瑞塔恐惧地问道。作为纯能量体的存在,瑞塔怎么可能没有意识到地下二百层到三百层之间的存在,怎么可能不知道那里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不可名状的恐惧。所以当乔治满怀好奇心地探索那里时,瑞塔只是简单地劝阻了一下,因为瑞塔害怕乔治惊扰那里的存在从而威胁自己的安全,而乔治受到攻击实力变弱则是自己乐见其成的。
可令瑞塔没想到的是,乔治竟然通过对那里的探索,将自己的势力大大地提升了,这一条条恐怖的触手便是证明。
“我干什么?瑞塔,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依附在我身上真正的目的呢?”
乔治此时的眼睛中闪烁着光芒,显然,此时的乔治已经经历了智慧的洗礼。
乔治此时的质问令瑞塔没有想到,毕竟自己的那些想法从未表露出来,乔治根本不可能发现自己真实的目的。
“我们的目的不是相同的吗?”瑞塔利用乔治当初的说辞反问道。
没想到,乔治此时听到瑞塔的反问没有进行进一步的思索,而是轻蔑地狂笑,乔治此时的心情极其开心,思想极其清爽,不由自主地爆发粗爽朗的笑声,可这笑声却让瑞塔坐立难安。
“如果你我目的相同,那么你为什么要引诱034找上我,并把我关在这里呢?”
“什么034,你在说什么?”
看着此时手足无措企图通过装傻蒙混过关的瑞塔,乔治心底就不由自主地产生了鄙夷之感,此时的乔治也明白了为什么虚无之城那些贵族都在为争夺那一丁点的权力而疯狂。原来只需要一小部分的权力就可以让自己站在平民的脑袋上作威作福。
“现在的你,已经不再强大了,或许你认为你的实力没有衰退,但对我来说,太过弱小了。现在的你,完完全全地任我宰割了。”
听到乔治斩钉截铁地威胁,瑞塔终于放弃了挣扎。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乔治所说的确实是事实,自己能明显地从自己的本源之中感到无力感。
“你别杀我,我愿意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瑞塔的灵体存在了几百年,在这几百年里,瑞塔深刻地意识到什么事情都没有活着重要。而乔治当时和自己合作就是因为自己对这座城市极为熟悉,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信息是可以让自己保命的唯一筹码。
可现在,在乔治的眼中,这些筹码已经变得一文不值了。
“你知道的一切?你知道的一切或许我都已经知道了。”乔治看着现在无比狼狈的瑞塔,顿时感到一阵无比的预约。
见乔治根本不重视自己掌握的信息,瑞塔开始变得癫狂。她疯狂地攻击缠着自己的触手,无论是用能量攻击,还是用现在自己这副纯粹的能量构造出来的身体去抓挠、捶打、撕咬,都无法伤害着触手一分一毫。
此时,乔治的心中也失去了戏弄的乐趣,随后便操控触手,将瑞塔的灵体彻底地吸收了。
曾经占据冤魂街数百年之久,吸收了无数亡魂,让瘟疫医生都忌惮不已的瑞塔,就这样成为了乔治的养料。
将能量吸收完毕之后,乔治用触手将铁门斩断,随后从出口走出牢房。
花费了十几分钟,乔治走到了地面,他没有直接离开这座监狱,而是来到了这座建筑的二楼,也就是顶楼,走到了放着那些资料的桌子旁。
在查阅资料之前,乔治特地看了一眼窗户,只见以034为首的瘟疫医生还没走远。
原来瑞塔说得没错,自己只在牢房中过了几分钟而已。
见瘟疫医生走远之后,乔治便放心地开始查寻资料。
而在地下深处,那不可名状之物缓缓开口了,他的话语人类听不到,也听不懂。
“这个人类有点意思,竟然没彻底混乱。”
“那就看看他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吧,能主动探寻到我们的人类不多。”
“种子已经埋下了,长出什么样的果实就看他的造化了。”
这段对话乔治自然是听不到的,事实上无论乔治现在是否专心于资料之中,他也不可能听到这段对话。
乔治将触手彻底铺开,用来感知这座监狱唯一的狱卒是否会赶来,而自己则专心抽屉里的资料。
除去之前的报纸和手稿,抽屉里还有囚犯们的档案和审讯记录。通过对这些资料的阅读,乔治发现能够看到地面之上有五层建筑,地下不止二百层并能看见医务室的囚犯在进来之前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感染过黑死病的病毒,但最后依靠自己强大的生命力而自愈了。
也就是说,在这座城市中,生命力强大的人同时也有着强悍的精神力,正是因为强悍的精神力他们才可以感知到常人无法感知到的事物。
而关于吹笛人的描述少之又少,但乔治通过这有限的资料推断,吹笛人才是接触黑死病诅咒的关键所在,或者说,黑死病的源头就是吹笛人。
如果以吹笛人为源头,那么一切都好解释了,这里造型奇特的监狱,冤魂街的诞生,以及这里那个疯狂试验的瘟疫医生,都与吹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这个世界之所以能到达现在这个状态,也与他们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此时乔治以及解决了冤魂街的瑞塔,现在应该解决的是这座监狱以及监狱里的医务室,将这些都解决之后,黑死病对这座城市的束缚也会减少很多,那么吹笛人必定会再次现身,只要将其解决,这个世界所有的病症便会得到最有效的医治。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回到虚无之城并将代表这个世界的禁令彻底废除。
而现在最容易解决的目标,就是监狱中的医务室。在众多资料中,也有着几段关于医务室的描述。
“自黑死病爆发之后,监狱中的医务室便属于一位叫亚巴顿的瘟疫医生。他在从事瘟疫医生之前就是一位游荡在乡间的赤脚医生,他热衷于通过对人体器官的改造来治疗病症,同时对观察人类的内脏以及解剖尸体有着近乎于疯狂的偏执爱好,这使得他在乡村之间名声极差。而这次瘟疫的爆发,对别人来说是无边无际的噩梦,而对这位疯狂的医生来说,则是父神赐予他最绝佳的机会,有太多太多的尸体等待着他解剖了,在这个时期,他的天赋将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了解这个医生的事迹之后,乔治认为这个名为亚巴顿的医生很可能被那不可名状的恐惧所影响。而这种影响将其内在的性格无限放大,从而才有这一系列的行径。虽然在这件事中他只是一个比较疯狂的普通人,但乔治认为没那么简单。因为一个犯人的描述十分精彩,精彩到可以吸引住乔治全部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