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怎么了吗？”000看向施长渊，神情疑惑。
施长渊沉默了一会，突然有些底气不足了，“你的裙子，之前为什么要问我喜欢哪个？”
“当然是想要使用美……不，是想要穿给你看，但是我又挑不出来，所以才问问你的意见。”
美人计当然是要针对对方的喜好。
但是他那个时候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现场先打探了。
结果000哪里想到，施长渊直接将他扔出了房间。
“你不喜欢就算了，总有人类喜欢的！”
000说着说着又生气了，这个时候007突然在000的脑子里支招，让他摔门而去，这样人类宿主就可以脱身了。
000偷偷看了反派一眼，选择照做，哼哼唧唧地转身就走。
走的时候，还特意放慢了速度，走的是正常的楼梯，没有像来时那样直接穿墙而过，就等着身后的人能够跟得上。
施长渊瞬间就明白这个000在想些什么了，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同储酒柜中的人类宿主对视上。
让那两个人类宿主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一个人赌气摔门而出，另一个人紧随其后，试图解释，这场面活像是对热恋期的小情侣在为一点点小事情吵架。
两人前后脚离去后，整个包厢只留下吃瓜吃得一脸震惊的人类宿主。
“他们……这是已经谈上了？”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两个人类宿主面面相觑，感觉已经分辨不出来这是真实发生的，还是自己中了什么迷魂幻境。
不然他们怎么会看见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天呐，我感觉反派大BOSS在我心里的人设彻底崩塌了——”
“我们看见了这种东西，反派不会杀回来灭口吧？”
相比两个怀疑人生的人类宿主，365系统显得格外的骄傲，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哈哈哈，我就说嘛！没有人可以拒绝000宝贝的魅力！”
“没有人会不喜欢000的！”
365看着自家的宿主，高兴地宣布道，“我觉得这次任务，稳了。”
“这个小世界马上就能得到拯救了！”
“醒一醒——但是我们家000系统要为任务献身了。”
两个宿主试图提醒365这个不懂人类的系统。
“总局里的宿主和系统，要是知道我们家的翡翠白菜要是被反派拱了，我们还打不赢，又抢不回来的话，他们会杀了我们吧？”
365愣了一下，明白了人类的险恶，差点要晕厥过去。
“那、那我们怎么办？”
“这样，在反派和我们联手复仇成功之前，000肯定还没有学会什么叫喜欢。”
“但凡后面他问我们什么关于感情上的事情，联合一下局里面所有人，都不要给他答案，能误导就误导，最好就这样遮掩过去。
“系统学习感情很慢的。”
“然后我们再提交一个申请，等反派的复仇一完成，我们让000先脱离小世界！”
“好主意！”
一旁的365系统看着两人商量，有些目瞪口呆。
只能说确实还是人类更加了解人类。
……
等000收到365发来的撤退成功的消息，他已经飘出酒吧将近一千米了，而施长渊也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心情又好了？”
000的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他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施长渊一眼就能看出来。
得知队友撤退成功，000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面对反派时，也不再因为瞒着事情感到心虚，连腰都挺直了不少。
他伸出了一节手指，矜持地比划道，“也就好了那么一丢丢。”
“虽然你刚刚道歉了，但是我还是感到很伤心。”
施长渊感觉有些好笑，他看着000，反问道，“就因为我也拒绝了看你穿裙子？”
“就是这个！”
再次提起这件事，000还是很生气，“谁规定了男生就不能穿裙子了？你们人类真是奇怪。”
况且，他的本体是系统，系统和数据又不分公母男女雌雄，当然是什么好看就穿什么了。
施长渊敏锐地抓到了一个信息点，不动声色地问道，“哦，你之前不是人类？”
“那当然。”
000在施长渊面前转了一个圈，同对方面对面，讲起了当初自己的故事。
“我只是当时选身体性别的时候，参考了大家的意见，大家说我更适合男生。”
“但我不觉得两者之间会有很大的区别，或者一定要用服装和发型来严格区分。”
“我们都可单纯了，什么都能计算清楚，只有你们人类，是最复杂的。”
比π还复杂。
“那你本体究竟是什么？”施长渊突然有些好奇。
“这个、这个我不能说的。”
000用乌溜溜地大眼睛望着施长渊。
对于能不撒谎的事情，000基本都不会撒谎，顶多直白地告诉施长渊，这个不能说，那个也不能说。
如此直白，相比之下，人类确实过于复杂了。
像000这么单纯的生物，金黄色纯粹的灵魂，不是人类实在是太正常了。
施长渊轻声叹了一口气，“我不觉得泠泠不能穿裙子，我也不是不喜欢。”
“我只是觉得，泠泠要学会保护自己。”
“这复杂，但并不冲突。”
000听着施长渊的话，似懂非懂。
“泠泠想出去玩吗，作为赔罪。”施长渊看着000的眼睛，主动转移这个复杂的话题。
“去玩？现在还能去哪里玩？”
果不其然，000瞬间被吸引走了注意力，不再去纠结他能不能穿裙子这件
事了。
“泠泠听说过‘鬼市’吗？”
“鬼市？”
000闻言，立马左顾右盼，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
夜半三更，夜黑风高，好像确实是鬼要出现的必备条件。
他来到这个玄学世界这么久，还没有看见过反派去群鬼聚集地大杀四方。
要不是自己就是鬼，以及刚刚来到小世界那一小段能看见鬼的时间，000都要质疑了这个世界的标签了。
他实在是被隔绝保护得太好了。
“你是要去攻打鬼市吗？”
000瞬间兴奋了起来，然后就被施长渊伸手弹了一下额头。
“你又带着什么反派的刻板印象？”
施长渊看了一样捂着额头在装可怜的000，缓缓解释道。
“鬼市里，其实大部分都是人类。”
“只是里面贩卖玄学相关的人很多，再加上开放时间比较阴间，只会经营到太阳升起，所以就一直流传着一句话。”
“你永远不知道在这里和你擦肩而过的人群当中，有没有伪装成人的鬼魂，游荡人间。”
“所以才得到了‘鬼市’这么一个外号，其实只是个稍微不一样的夜市。”
“你之前不是说，自己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吗。”
000一下子就明白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反派居然把他之前想要出门收集情报，随口编的理由都记下来了。
“好耶！我还没有去过夜市，冲冲冲！”
在到达之前，施长渊在000的脖子上挂了一张符，让他像之前做蛋糕时，能够像普通人一样，正常地触碰东西。
这下是真有鬼伪装成人类了。
000一下车，漂亮的脸蛋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少爷出来玩了。
施长渊下车后，冷着脸，寸步不离地守着000，不怀好意的视线瞬间就少了不少。
“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点热。”
000不停地往反派身上靠，施长渊身上浓重的鬼气才让000舒服不少。
“这里的街头就是普通的小吃一条街，人多有明火，阳气会比较重，对鬼来说不舒服很正常。”
说着，施长渊又叠了一张小符，放到了000的手心当中。
“这个符可以挡一挡。”
000看着手中的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吞咽了一下，又馋又饿。
“那我可以吃东西了吗？”
施长渊点了点头，“当然。”
“可是，我只能吃掉食物的味道，吃不掉食物本身。”
000似乎想到了后面的糟糕情况，一下子又失落起来了。
“要是我把看起来原封不动的食物扔掉，老板看见会伤心的，或者被别人捡到吃掉了，会容易中邪，损害身体的吧。”
“毕竟是鬼吃过的东西。”
“到时候
，大家会说鬼市真的有鬼了，就不敢来了。”
000说的这些情况，都是极可能会发生的。
施长渊看着000眼巴巴的模样，捏了捏000的唇瓣，笑问道，“就这么馋？”
“这是垃圾食品，之前大家都不给我吃的。”000的表情委屈极了。
之前的快穿局宿主都骗他，爱吃垃圾食品的系统最容易中病毒了，吓得000基本都没碰过这些东西。
现在来到了小世界，可不要过一把瘾，而是这是鬼都身体哎！
不会中病毒，不会长胖，不会拉肚子，也不会吃撑，更不会消化不良。
任何人都抵制不了这种诱惑好吧。
“我帮你吃。”施长渊说道。
000的双眼一下子就亮了。
有了反派的兜底，000瞬间飞奔向了炸串小贩，基本上是每样食材都点了一份。
“这个好香哦！你尝尝~”
000将自己手中的炸串递了过去，施长渊垂眸看了一眼，毫无芥蒂地接过。
前两口，是明显被鬼吃过的食物，索然无味如同嚼蜡，但到了后面两口，辛辣的香精味一下子就刺激到了味蕾。
“好吃吧？”
000冲着施长渊眨了眨眼，里面写满了“是不是够意思”的得意。
除了炸串，000还冲向了花甲粉，臭豆腐，关东煮，但每一样，他都只买了最小或者半分，十分为施长渊着想。
有些老板见000长得好看，嘴巴又甜，只买半分的话就大手一挥，就干脆免单送给了他。
“这个好臭哦！你也尝尝！”
000不论买到了什么，好吃的难吃的，势必要和施长渊一起分享。
最关键的是，000是鬼，吃这些东西，完全没有饱腹感，而施长渊也完全看不出吃了这么多东西的模样。
在这个底层的小夜市中，没有人看得出000是一只鬼，同样也没有人能认出，玄学界闻风丧胆的施长渊。
他们就好像如同这里的大部分人一样，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任务，没有什么血海深仇。
“往前走啦，你怎么还走神了？”
000拉扯着施长渊，穿过人流，费力地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街道的另一端不清楚是什么，但同样都是灯火通明，一片光亮热闹。
施长渊对前面的东西没有任何兴趣，他垂眸看着自己从始至终都被牵着的手腕，嘴角轻勾。
这个夜市人流量还算大，两个人行动时有不便，但000都没有想过要松开施长渊的手，单独行动。
“还算是有点良心。”
“什么？”
000隐约听见了施长渊似乎在说话，但四周的嘈杂，让他一时没有听清。
000挺住步伐，迅速拉进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还被人挤了一下，几乎是靠在了施长渊的怀里。
“你刚刚说了什么啊。”
000仰头询问，手指不安分地戳了戳施长渊的小腹，硬邦邦的，“哇哦”了一声还试图上手，被施长渊一把就捏住了。
“没什么。”
“这个地方确实挺有意思。”
“真的很好玩啦！居然还有街头杂技和魔术表演，难怪这么晚了，还一直这么热闹。”
000看了看施长渊，有些惊奇，“你之前没有来过吗？”
施长渊点了点头，语气很是平常，甚至有些理所当然，“去过一次的地方，就没必要去第二次了。”
“没必要去第二次了？”
000有些不可置信地复述了一遍，总觉得这句话哪里有些问题。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啊？”
施长渊没有想到000会抓着这个问题不放，想了想，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时间有限。”
时间？！
000想起反派最后是自毁的结局，瞬间警铃大作，“你所有去过一遍的地方，就都不会去第二遍了吗？”
“这么缺时间吗？”000试探着问道。
施长渊看着000，不知道000拥有上帝视角，还以为对方不知道自己的打算，便没有否认。
“嗯。”
这一下子就触到了危险警告，他将施长渊拉到了一旁人少清静的小巷子当中，CPU高速转动，语气凶巴巴地质问道。
“你说真的？”
“那、那要是我想要来，你也不带我来了吗？”
施长渊看了一眼000，似乎也想到了关于之后如何安置面前的小鬼，一时间有些沉默，看起来很是纠结。
“我会让……”
000学着之前施长渊的动作，踮着脚，伸手一下就捏住了对方的唇瓣，手动消除自己不想听的东西。
“你想把我送去给别人养是不是！”
000火速就脑补到了等到反派要去复仇的时候，就会把自己送走，结果毁灭世界了，整个世界谁都留不住。
“你要送给别人养就给别人养吧！”
“我又没有关系，反正我那么好看，大家都会喜欢我的。”
“你不陪我了，就还会有别人陪我来。”
000越说越委屈，都要掉金豆豆了。
接着，他就感觉施长渊似乎叹了一口气，落入了一个冰冰凉凉的怀抱当中。
“没有说要把你送去给别人养。”
“就算是世界毁灭了，都要把你和我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