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养了？
000一下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敢置信。
“我、我不弱的呀。”
他连忙撸起袖子，展示自己细细白白的胳膊，“我其实很强壮的。”
施长渊瞥了一眼那细皮嫩肉的胳膊，只觉得面前的小鬼得亏是只阿飘。
若是人身，随便捏一下怕是都得青青紫紫好几天。
“哦，对了！我身上还有许多宝贝道具……”
000将自己身上的好东西全都抖了出来，没有丝毫的戒备心可言。
不仅弱，还傻。
施长渊垂眸，望着瓶子里的小人。
“还有还有，你不是最擅长养鬼炼鬼的吗？”
施长渊的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眸色沉沉地望着000，耐心地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但000丝毫没有察觉，扒着手指头细数自己的优点，卖力自我推荐。
“我吃得少，爱干净，不掉毛，而且是知恩图报的好鬼。”
“仅此一只，养到就是赚到。”
000半张脸都贴到了玻璃瓶上，眨巴着眼睛，“你真的不心动吗？”
施长渊见000将养鬼这件事，说得像在路边随手捡只小猫一样，轻松随意且正常。
……还真是稀奇。
“你懂什么是养鬼吗？”施长渊轻声问道。
面对施长渊的提问，000当真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会，“是把小鬼养成又高又大，实力超强的大鬼吗？”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拳打天师协会，脚踩玄学世家。”
“或者你还有什么目标，都可以偷偷和我说，我保证不告诉别的什么人哦！”
000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望着施长渊，小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
“他们指示你做这种事情？”
施长渊垂下了眼眸，伸手将桌面上的瓶子旋转了一180°，直接将000转向面壁。
“你不适合。”
什么？指示我做什么事？
000有些迷茫。
他是安抚系统，不就是来安抚反派的吗？虽然他也不知道让反派心情好，对拯救世界能起到什么作用……
【辅助系统：当然有作用。】
000的后台突然连接上了另一个系统的信号，把000吓了一大跳。
【系统000：请问您是……？】
【辅助系统：我就是大家给你申请下来的系统前辈，特地来指导你的任务，编号007。】
听到这个编号，000愣了一下，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系统000：好的，我还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呢，请问我需要做些什么呀？】
【辅助系统007：你需要做的，就是在反派身边当卧底。】
卧、卧……卧底？！！
000吓一阵卡机，眼前还一暗一暗的，有些掉帧。
【系统000：可我是安抚系统呀？不是间谍系统。】
【辅助系统007：没关系，我是。】
000哽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辅助系统007：你安抚系统的身份对于卧底任务十分有利。】
【你看，像降低反派戒备心、接近反派身边的任务你不是完成得很好吗？】
【自古以来，当间谍的最佳人选永远是看起来最无害的那个，亦或者是暴君的枕边美人。】
【因为他们都能极大的获取目标的信任，安抚目标的情绪，甚至在身份暴露时拥有被原谅的资本。】
【现在，让我们尝试获取反派的信任值吧！】
000受到指示，一下就瞪圆了眼。
这种真“背着”人做坏事的心虚感，让000忍不住想要回头去看反派的表情。
他战战兢兢地转过身，重新看向反派，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刚才还说个不停，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施长渊看着面前的小鬼突然变得浑身僵硬，神色鬼鬼祟祟，就连转身都是同手同脚的。
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就沉了下来，警告道。
“在这安分待着，最好通知天师协会的人莫要轻举妄动。”
施长渊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000连忙点了头，信誓旦旦地道。
“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回来的。”
施长渊眼眸微抬，但没有接话，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000又突然喊住了他。
“等一下，今晚我是要在这里过夜吗？”
000环顾了一下四周，又抬头望向施长渊，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小声的、期期艾艾地开口。
“可以给我一条小毯子吗？”
“我需要一条小毯子，不然我可能会睡不着。”
000看着施长渊，双手合十，晃了晃。
“求求你啦。”
两人相视无言，僵持不下。
但在000炽热的、无法忽视的目光中，最终施长渊还是捏了一道阴气，在自己宽大的道袍袖口划了一下——
一片近似三角形的布料便飘摇在空中，落在了桌面上。
这片衣角被塞进瓶子里，几乎占据了000百分之八十的落脚地。
000被埋在布料下方，等他艰难地钻出来后，施长渊早已经离开了暗室。
【辅助系统007：就这？你不再多说两句？表个忠心也好啊！】
【系统000：我实在不会QAQ】
007看着可怜弱小又无助的000许久，还是叹了一口气，宽容地让000慢慢来。
得到了系统前辈的“缓期执行”，000终于松了一口气，摸着还算是柔软的布料，就开始比划
他选取了上面最完整的一片花纹，然后学着也用鬼气进行切割，剪裁出了正正方方的四边形。
一毫米都不差。
……
000有了小毯子，但他还是没有睡着。
他按照习惯，晚上九点定时休眠，可没过几分钟，四周就开始传出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000被吓了一跳，扫描了整个暗室，才发现这里不止一个玻璃瓶，也不止他一只鬼。
按照剧情，这都是反派用来炼鬼的材料。
既然大家都是鬼，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000又安心躺下。
『呜呜呜，早知道会被抓，我当初报复完负心汉就该去投胎的。』
『落在施长渊手里，我还有投胎的机会吗？』
000拉住小毯子的一角，盖住自己的脑袋，试图抵挡那些扰人清梦的哭声。
『这是什么话！落在施大人手里，大人会将我们炼成绝世鬼王，修为一日千里，这可是天大的机缘！』
『现在当条狗又怎么了？等我成鬼王了，再一口把他吃掉！』
小毯子完全不隔音，000左边“呜呜呜”的哀怨啜泣还没完，右边就又传来了“桀桀桀”的白日梦话。
000忍无可忍，一下就爬了起来，拍打着自己面前的玻璃。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鬼休息啊！”
“人家是灭世大反派，你要是能吃掉他，我真的会感谢你的——”
“……感谢？”
冰冷的声音从000的身后响起，方才还众口嚣嚣的暗室顿时一片死寂。
“感谢什么？”
暗室的门不知在什么时候打开了，施长渊拿着一盏烛台站着门口。
他身上的鬼气似乎更重了，长发垂落在侧肩，在烛光的照映下，有些幽幽的，看不清神情。
他缓缓走近，就看见一只浑身僵硬的小鬼，手里有毯子，脚边有枕头，身上还有系带睡袍。
全是同一个色系的，眼熟极了。
施长渊将手里的烛台放在了书桌上，伸手就将封印000的玻璃瓶拿了起来，语气不变。
“学得倒是挺快。”
“……谢、谢谢？”
000自知说漏了嘴，满脸心虚，神色惊慌，但被夸了后，依旧下意识便礼貌道谢。
说完后，000又开始绞尽脑汁、竭尽全力想要编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施长渊看着把“好难”两个字写脸上的000，已经预料到对方就算是给出了一个什么借口，也一定是破绽百出。
“我要找的不是你，紧张什么？”
施长渊轻笑了一声，将000放下。
这还是000头一次见到反派笑，冷淡的灰褐色眸子染上最细微的笑意，突然显得得各外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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