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稚嫩的脸颊,眼睛还是干净剔透的黑瞳,尚未被鲜血的颜色所污染,连沾染汗水的头发也似乎散发着甜美的味道。
钉着靶心的树下放着一个黑色的小书包,小书包旁边是一筒箭簇,一柄短弓,还有一捆装忍具的袋子。
主体辉夜奈见看着那个小小的,勤奋的人儿,嘴角就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兴奋的弧度,他也说不清楚是因为脸上捏塑了西索的脸皮,所以内心就不由自主的cosplay着西索的内心活动,还是说,自己体内真的藏着魔术师的灵魂。
不重要。
他不排斥扮演西索,他入戏了。
“如果现在就采摘掉这颗果实,忍界原定的剧情是否算彻底崩坏了,这会奖励我一个多大的成就呢?”
藏在树后的[西索]露出半张泪妆脸,指肚上一张黑桃a疯狂的旋转着,身上悄然弥漫出淡淡的阴毒杀机,像是一条倒吊在树上的花斑毒蛇,对地上路过的猎物优雅的吐了下蛇信子。
身后撑伞的鬼相楠感受到了主人身上透出的杀意,黑白生冷的眼睛顿时锁定向小人儿的背心,另一只自然垂落的手掌就诡异的一圈圈裂解成猩红色的肉镰。
没有察觉到被人暗中偷窥的小人儿,练习完忍具的投掷,走向树下弯腰捡起地上的短弓。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再练习短弓的射技,但这柄短弓是他最爱的哥哥做给自己的,所以他每天依旧保持着射箭的习惯。
忽地,
他弯腰捡弓的姿势顿住,就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恐怖的怪物正盯着自己,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并不清楚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但身体本能的就察觉到了那种侵入骨髓的恶意,仿佛生命不小心触碰到了看不见的死亡线,全身的肌肉都紧紧绷住,僵硬的不得动弹。
“敏锐的本能,就这么采摘掉似乎有些暴殄天物,一颗果实成熟后的味道才是最鲜美的,才能给我汲取到最大的养分,现在,还远远不是时候。”
西索把鬼相楠的手按回原形,身上的杀意也归于死寂般的状态,余光中则看见一个背着武士刀戴着面具的暗部陡然出现在那颗钉着靶子的树梢上,一对猩红诡异的眼珠子冰冷的注视过来。
失去最好的机会了呢!
而且,
这种成长价值很高的韭菜,怎么可能就轻易的割掉呢!
【你达成了成就:佐助的童年的小小阴影!】
【佐助的童年的小小阴影:在某一个正午阳光下,佐助不经意间的回头,看见了站在黑伞下一张陌生的脸,他生命中第1次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你成为了他童年中的一个小小阴影。】
【ps:那么你打算让这团小小阴影将在他头顶上,以平均每年多大的辐射面积来增长扩散呢?】
【获得成就点*1000】
韭菜当然得可持续发展的收割了啊!
宇智波佐助身体一松,顿感头重脚轻朝前栽倒,上下颠倒的脑袋视线在旋转中,惊鸿一瞥的看见半张站在黑伞下的泪妆笑脸,倒映在自己的视网膜上。
“没事吧,佐助。”
暗部瞬间落地,动作轻柔的托住佐助的脑袋把身体扶正过来,然后单手摘掉面具,露出一张温柔关切的脸孔。
“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就僵住不能动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佐助逞强的说到。
在温室里培育的花骨朵,还未能准确的理解刚才身体本能的示警,到底意味着何等的凶险恐怖!
但,
宇智波鼬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他单手结印,一道身影几乎同步出现在远方树下,五指间操弄的手里剑高速旋转,悍然就要割掉西索的脖子。
影分身之术+瞬身术+操手里剑之术!
一秒结印,三个忍术瞬间叠加,速度之快骇人听闻,几乎在西索窥见对方结印的开始,结印就结束了,三个看似基础的忍术化作凶狠决绝的獠牙便已然咬至身前。
“只是看了你弟弟一眼,用不着发这么大火气吧!”
西索嘴角轻佻,指尖轻轻一抹,原来刚才抽出的扑克牌竟然是两张,在黑桃a的下面还紧紧贴着一张红色的鬼牌。
“哈, Double!”
西索指尖一弹,两张扑克牌瞬间脱手而出,一张挡住手里剑,发出金属碰撞擦割的火花,然后,弹转出诡异的弧线,绕着手里剑的内侧缠绕一周,当即令手里剑停滞转动,停在脖子旁一寸处。
另一张扑克牌则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大圈,从身后扎穿影分身的脑袋,还去势不止,调转角度,像是被看不见的线牵线操控着朝宇智波鼬的真身射去。
影分身无声碎成一片乌鸦,尖利地叫着笼罩住西索,其中一只乌鸦眼眶中溢出殷红邪恶光芒。
“嘿,半点都不能大意呐!”
西索眨眨眼睛,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陷入死寂的黑暗,脑袋似乎有些昏昏沉沉,模糊的视线中,就看见黑暗中浮出宇智波鼬的身影,一柄短刀正朝着自己的胸口刺来。
“宇智波的幻术名不虚传,一不小心就中了啊!”
“看起来不像是月读?”
“如果是月读,是不是就刷出一个成就了?”
西索脑海中不无遗憾的想着,眼睛又是一眨,胸膛猛然绽裂出无数白骨花朵,密密麻麻,凶残无比的朝着四面八方的黑暗刺去。
眼前刺来的短刀和宇智波鼬一刹那被凌迟成碎尸,像是惨白的油漆“啪嗒”砸在黑色的帷幕上,一刹那间,恐怖的向四周溅射,将笼罩的黑色都砸成支离破碎。
黑色!
白色!
纵横交错!
在无声中碎断成渣滓,露出原本的颜色。
恐怖的惨白编织成撕碎一切的荆棘,狰狞巨大的白骨地狱猝然绽放,将地面捣碎塌陷,将触碰到的树木扯成碎块。
原本宇智波鼬和佐助所在的位置被蔓延的惨白色吞没,树靶,短弓,箭簇安静的碎了一地。
宇智波鼬被迫终止幻术,带着面色煞白的佐助脱离那片白骨地狱的吞噬范围。
“尸骨脉?”
宇智波鼬面色凝重的盯着远处那个被无数白骨环绕在中心身影,对方身上开裂出无数的口子,一节节骨头从中钻涌出来,像死海般吞没周围的一切。
竹取一族向来以盛产疯子而闻名,甚至,在这方面宇智波也甘拜下风。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会认为这就是尸骨脉,但宇智波鼬的眼睛能够看到更多,他总觉得眼前这片白骨和一般的尸骨脉有所不同,这些骨头里面还有藏得更深,更危险,也更隐蔽的力量。
而最令宇智波鼬为之色变的是,那片白骨身影之后,那个被他一直忽略的撑着黑伞的家伙,竟然在在刚才那种凶险的白骨攻击下,也没有选择退却躲避,而是自始至终就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维持着撑伞的动作。
任由,
近距离绽放的白骨扎透自己的肉躯,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窟窿,也不动摇分毫,就好似对他的生命而言,为前面的人撑伞,是比自己生死还要重要的意义。
这已经不是疯子就能形容了!
而一个能够令疯子不顾生死,只是为了给其撑伞的家伙,又得是多么的危险和恐怖?
管中窥豹,西索的危险等级在宇智波鼬的内心直线拔高!
而这人前面很可能对佐助流露出了一丝杀意,原因暂时不得而知,
但,
宇智波鼬内心不单是愤怒,还有强烈的后怕和忌惮,他撇头看了眼小脸骇得面无血色的弟弟,内心无比的沉重。
宇智波鼬没敢继续动手,以对方表现出的破坏力,一旦真的不管不顾的厮杀起来,他绝没办法护住佐助。
他脑子里转动这些念头的时候,眼睛同样一眨不眨的锁定着前方,目睹着成片的荆棘白骨快速收缩成花骨朵,从那只身体的裂口中钻回去。
整个过程看起来,就像是花朵绽放的逆转,就似乎从未开过白骨花,只残留一地的疮痍碎木,证明这一切不是幻觉。
“不好意思,第1次中幻术,反应有点过激了。”
西索伸伸懒腰,扭头瞥了眼胸口,肚腹,肩膀都被扎穿出窟窿的鬼相楠,好在脑袋没有受到致死伤。
“对不起,我没能护住伞!”鬼相楠羞愧的低下脑袋。
头顶的黑伞被扎穿几个洞,几缕调皮的阳光照射进来,让西索微微蹙了下眉头。
“没关系,我只是厌恶阳光,又不是真的见不得光。”西索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补肉剂扔给寄生兽。
涅茧利搞的这些保命道具,出于谨慎,西索都随身带了一些。
鬼相楠恭敬的接过针管,注射在胸口,身躯表面的窟窿就迅速愈合起来。
这一幕看的宇智波鼬又是眼皮一跳,而且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鬼相楠和西索随便缠在肩膀处的护额是草忍村的标志。
尸骨脉怎么会在草忍村?
宇智波鼬脑海中浮出一个疑惑,但此刻也不是深究的时候,因为西索一把甩掉头上的烂伞,正迈着优雅而危险的步伐,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一张黑桃a,一张鬼牌,像是杂技一样,在他左右手之间来回跳跃出抛物线的轨迹。
佐助嗓子发干,哪怕是被哥哥挡在身后,也无法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安全感,四周的空气沾染着无孔不入的阴森,就像是粘稠的令人窒息的胶水正在一点点淹没过来。
“站住!”宇智波鼬冷喝一声,伸手握住自己背后的短刀,他不能再让西索往前靠近了。
相距还有10米的身距,西索站住看着一前一后恍如重叠在一处的宇智波兄弟,幽幽道:“真是一个温柔的兄长呐,但为什么,我却从你的眼底深处看见了隐藏着的痛楚与彷徨!”
“是在彷徨把弟弟保护的太过了,毕竟,与早早就上过战场经历过死亡的残忍的你相比,他还只是一朵温室里的花朵,而不经历鲜血的沐浴和灌溉的花朵,就像纸一样脆弱,轻轻一戳就散架了!”
“而令你痛楚的事,你更怕将这一切脆弱戳碎的人正是原本保护这着份美好的你自己!”
西索咧嘴露出压抑着亢奋的笑容,嘴巴里轻轻吐出一个粉色泡泡,啪的被吹破掉,“梦幻般的美好被撕碎,这种经典的悲剧永不过时!”
宇智波鼬面无表情,哪怕他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面上也不会露出丝毫的波澜,没有人可以通过表情来看透他的想法。
“不要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盯着我,好可怕!”
嘴上说着可怕,西索脸上的笑意却更灿烂,
“我对你的弟弟没有恶意,刚才只是见到青涩果子的本能反应,稍微有点情不自禁,但还远未到能采摘的时候,我只喜欢采摘熟透了的果子。”
宇智波鼬没有接话,反手握住短刀的五指握得更紧了,他不清楚眼前之人的底细,更不确信对方究竟知道了些什么,唯一能够笃定的是,对方很危险,极度危险!
“你可以信任我!”
“我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至少在果子熟透之前,你都可以放心,我是不会偷吃的!”
西索毫不在意宇智波鼬的态度,自说自话的解释着,
“我说这些只是想从你手里得到一张邀请函,当那一幕悲剧上演时,我希望能够得到一张VIP席位的观众票,作为交换....”
西索将黑桃a收进袖口,指尖轻轻一弹,另一张红色鬼牌笔直的射向宇智波鼬,在即将触碰到对方眉心一寸的位置,忽然停转笔直的朝下坠落。
“拿着那张鬼牌来找我的时候,我可以答应,免费替你做一件事情哦!”
一只手掌摊开,将鬼牌接在手心上。
“那就这么说定了!”西索优雅而绅士的倒退着离开,穿透云霾的阳光俯照着林间的坑洼疮痍,“我是西索,你也可以叫我,魔术师!”
直到西索和鬼相楠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宇智波鼬才慢慢松开紧握短刀的手指。
“佐助,没事吧?”宇智波鼬担忧的看着躲在身后的佐助。
佐助咽了口吐沫点点头,遂即问道,“他刚才在说什么,撕碎、悲剧什么意思?”
那个叫西索的怪人,嘴里说的话他完全听不懂,但他就有种隐隐的不安。
“不知道啊,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不用在意。”宇智波鼬蹲下身子,食指和中指微屈轻轻点在佐助的眉心,语气无限温柔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害怕,我会永远保护着你!”
“嗯!”佐助重重的点头。
这个年岁的他还看不懂兄长温柔眼眸后深沉的悲哀,也看不见宇智波鼬的另一只手悄悄在背后收起了那张扑克鬼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