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
马休的声音突然间提了个八度,直接把程银、马铁吓了一跳,
“什么说得对?”程银有些茫然。
刚才情急之下,程银想出了太多说辞,都已经记不清刚才说出些什么了。
“你说得对!明明生杀大权在我手中,凭什么要让别人来决定我的生死!”马休眼神中闪着狠厉,再无半点犹疑之色,“谁想夺我的权,谁就得死!”
马休态度转变得这么快,程银也有始料未及,稍有错愕之后,赶紧趁热打铁说道:“二公子说得对!西凉大军本就是公子您的,那马超凭什么想来染指!”
“你说具体该怎么做!”马休起身坐回案前,两眼盯着程银,神情严肃地说道。
“夜袭!”程银脱口而出。
“时间紧急,一切就在今夜!二位公子手中兵马应是有八千余人,末将本部兵马二千人,人数足万余。大公子固然勇武,但仓促之下,其武力最多也就能发挥十之五六,我大军围而射之,必能将之斩于马下!”
“末将愿率军为二位公子前驱,二位公子只需稳坐中军,等末将好消息便是!”
斩于马下……
听到这四个字,无论马休在心中下了多少次决心,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从小到大,马超给马休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深了。
以往两人站在同一战线,马休感觉还没有那么明显。现在一想到要正面与马超交手,马休不由得回想去往过种种,马超在战场上犹如神魔降世的瞬间!
无论敌军如何勇猛,总是能被马超摧枯拉朽一般的击败。
羌军如是,黄巾军如是,西凉各部亦如是。
如今轮到他马休,真的就能像程银所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就能就其拿下?
马休实在是无法相信。
如果可惜,马休多想说上一句算了吧。
但为了手中的权力,这一仗必须要打!
比起被夺权后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你马超就算是仙魔降世,杀神临凡,我马休也绝不能退缩。
呼……呼……呼……
马休大口喘着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不!我要亲自去!你在一旁协助我就行!"马休情绪似乎平稳了不少,咬着牙说道,“我被他打压了这么多年,这一次,我要光明正大的击败他!”
额……
程银心中顿时一阵无语。
光明正大?
你是咋好意思把这个词说出的呢?
你这边搞夜袭,这边说要光明正大?
你还要点脸吗?
“二公子枭雄之志,末将敬佩万分,愿为公子效死!”程银一边吐槽,一边赶紧给马休施礼,把马休捧得高高兴兴的。
“好……”
马休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门口的侍卫突然打断,说是成宜将军求见。
成宜来了?
马休给了程银一个询问性的眼神。
“方才我来得路上,遇到了成宜,他言下之意是想要拉我一起效忠二位公子。但我害怕他是马超派来试探我的,没敢说实话。”程银如是说道。
马休点了点头,沉吟道:“我们谋划不能暴露,你先去屏风后面躲一躲,我先看看这成宜所为何来!”
“喏!”
程银答应一声,起身躲在了屋内一扇屏风之后。
马休随即给了侍卫一个眼色,示意他把人带进来。
没多大功夫,门口就想起了急促脚步声,紧接着成宜跨步走到屋内,在桌案面前插手施礼道:“末将成宜,见过二位公子!不知程银是否已经来过了?”
开口就问程银?
马休不动神色地点了点头。
成宜一下就着急了,赶忙问道:“那想来程银已经说了大公子的谋划,不知二位公子对此事作何打算?”
嗯?
看着成宜的状态,马休神情有些玩味起来。
有意思……
“这事件我们确实已经知道了。”马休缓缓点头,“既然成将军问起,那不知将军以为,我们该该怎么办?”
“当然是奋起反抗,先下手为强!”成宜毫不犹豫地说道。
“奋起反抗?”
马休马铁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诧异之色。
“成将军在我大兄帐下效力多年,此来难道不是为我大兄做说客的吗?”马铁心里藏不住事,脱口问道。
“当然不是!”成宜神情非常坚决,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末将虽在孟起将军帐下效力,但末将效忠的侯爷,是西凉之主,并非是孟起将军。如今侯爷在临行之时,将大位托于二位公子,那末将自当效忠于二位公子。”
“孟起将军欲夺兵权,乱我西凉,实乃篡逆之人。我成宜堂堂丈夫,又岂肯与此等人为伍?”
话说到这里,成宜还故意挺了挺胸脯,想让马休马铁充分看到他高尚的人格。
嘶……
马休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在绝大多数人都倒向马超的时候,自然是团结的人越多越好。
但成宜这突如其来的表态,实在是让人有些意外。
刚刚听程银说,这成宜来路边试探过他……那现在姓成的,不会也是来试探的吧……
想到此处,马休故意把脸一沉,神情淡漠地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回去告诉马孟起,我们兄弟二人就坐在这等,等他来拿走我的兵权。”
“二公子!不可啊!”
成宜双膝一软,直接就跪在了桌案前,往前跪爬了几步,神情紧张地说道,“千万不要听那程银胡乱许愿。”
“西凉的兵权,就是二位公子的护身符。有兵权在手,孟起将军才会故意说要放过二位公子。一旦二位公子被蛊惑交出兵权,也就等于丢掉了护身符,那是生是死可就掌握在孟起将军手中了!”
“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但诸侯之家也不惶多让。难道二位公子真的以为,交出权力就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吗?”
“绝不可能!只有击败孟起将军,才是二位公子唯一的出路!这兵权!万万不能交啊!”
成宜声嘶力竭地说着,感觉就差把心掏出来给这两位爷看了。
马休马铁又对视了一眼,神情变得非常古怪。
嘶……
这个论调……
怎么感觉有点似曾相识,是不是在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