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们,下班啦小文你晚上记得要来加班。你们俩?你们可以不用来,不过要是实在想来的话,就去找刘主管再问问。”
收拾好了自己的位置上的东西,刺眼的白炽灯在我眼前闪着,本想伸手去关,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做。
径直走向某人曾经常待的位置,轻轻拉下旁边的电闸,只是一瞬,这个地方就又变回了一片黑暗。这流程对我来说不算陌生,她走之后我多多少少都会留意一下,没人做的话我就会动手。
踏着落日和夕阳,我哼着歌朝家中蹦跳着前行,如此开心的原因当然只是不用加班,人类就不过只是这种简单的生物而已。
“我回来了,今天有谁在家?”
提起自己的白鞋子拍了拍,上面灰不厚,但染上了几个泥点,很好地继承了父亲的洁癖的我自然容忍不了这东西。
“麻麻在哦不过只是回来做个饭啦,马上就要去加班了呜呜。粑粑也已经提前吃好东西去睡觉了,晚上熙汐的补习就一如既往地交给你了哦?”
什么嘛,只从这人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什么现在很急在赶时间之类的情绪,但这整理包的动作……
喂喂喂,包里的东西全掉出来了哦?太着急可是不会有好事发生的。
“多谢宝贝儿子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夜宵吃哦麻麻先走了,木马!”
啧,油腻,明明只是帮忙捡了下东西整理了下包而已,这样夸张的表情和语气到底是为了什么,真是搞不懂。
将放进水池里的鞋子打湿之后,我没有急着洗刷,而是先走到了黎熙汐的房间门口,用沾着些水的手敲响了她的门。
“叩叩,喂,你吃饭了没?”
从门后只探出来了个小脑袋,瞪着乌溜溜的小眼珠子对我发出疑惑的信号。
点了点头之后,那个头又马上缩了回去,门也被瞬间关上。
搞不懂她这是什么情况,但姑且算是得到了今天要一个人吃饭的答复。
是一个人的话就不用急了,我又返回水池旁边,打开手机查询怎样才能更高效简便地清理干净这些泥点。
如此依赖手机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但这个视频看起来好棒欸。什么?这一小瓶鞋子清洁剂居然要五十块吗?虽然我很傻但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上当哦。
“都半个多小时了还没吃好饭吗?大……奕涵你太磨叽了啦。”
糟糕,我该怎么向眼前这个裹着被单的少女解释,解释我在水池旁边看了半个小时关于清洗鞋子的视频这件事,糟糕糟糕糟糕。
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的不满已经快要溢出。这个地方没开空调,裹着被子的她大概实在闷得有些难受,居然在尝试着把身上的被子甩开。
伴着被子落地的声音,在她甩开的前一瞬间,我及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真是惊险,差一点就要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了。等等,这个噗嗤噗嗤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额头被戳了好几下,过于使劲捂着双眼的手在戳来戳去的骚扰下,在手汗的作用下,一不小心滑开了。
完蛋了。嗯?
微眯着的眼睛看到的画面却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不对!我可没有想象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黎熙汐身上非常正规又合理的有着衣服。所以说到底是为什么只探个头出来啊?还有这个被子,不想歪才怪吧?也别当着我面笑一半再捂起嘴憋笑了,这样反而更令人不爽了啊!
揉了揉已经渗出泪的眼睛,她嘴角的弧度却怎样都压下不去,才只过了一小会儿又上扬到了天际,擦拭的动作显得有些多余。
“笨蛋大叔,噗嗤,盒盒盒盒盒……”
熟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这样才对,就是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地下手!
仿佛刻入肌肉深处的记忆,手指并起,然后握成拳,食指和中指往外突出半截,那突出的关节处瞄准目标,然后用力地往下敲击。
“啊啊啊啊!好痛!”
收到了令人满意的反馈,手指显得十分愉悦,又回到作案地点,在上面跳起了舞来。
其实就是在帮战败方缓解伤口处的伤痛而已。
“你边去做题吧,有不懂的地方拿出来问我,我马上就吃完过来。”
对我还没开始吃饭这件事有些震惊,她再次投射出名为你真磨叽的眼神,随后便扯着被子转身回到了房间。
“李布四回黄尖了吗?咕,这外面没开空调,很热,我真的很快就来。”
含着满嘴的饭菜说出完整的话真的很难,顶着这外面没有空调的温度做题应该也很难才对,所以说很难的事就不要勉强自己去做了啦。
但她好像坚持要这么做,真是搞不懂。题集被放上了饭桌,能听到的只有笔在纸上划动的沙沙声,还有自己嘴里不断加快的咀嚼声。
“吃饭的时候要细嚼慢咽,不然对胃不好,莺莺说的。”
被不知名时空裂缝吸走的注意力突然回归,害我差点咬上了自己的舌头,但沙沙声没有停下过,她说这话的时候多半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吧。
“那个啥……老妈说她晚上加班回来会给我们带夜宵,所以复习请加油哦。”
甩下了莫名其妙的话之后,我开始正常地吃起饭来。虽然有些冷掉了,但味道没有出现什么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所以说她到底为什么能有这么好的厨艺我到现在还是搞不懂。
不过正因为是她,多亏是她,幸好是她,要不是她就糟糕了吧?
“那个啥,辛苦了,谢谢。”
“啊?先不说那些,我给你们带了很贵的雪糕哦!足足十块五一个,你们平时肯定不舍得买吧?哼哼,麻麻还真是出手阔绰呢”
“……我们很早以前就吃过了,笨蛋。”
“什么?可是我买都买了……啊啊啊啊啊!我不管我不管,等会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必须给我装成没吃过很高兴的样子!”
我打算收回所说过的话,我的母亲,是个实打实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