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南宫玥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时空的虫洞之中。
光怪陆离而又奇异诡谲的光芒环绕着她,数以亿计的画面以超越空间的概念涌现到她的眼帘。
“啊~”南宫玥半跪在虫洞中,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猩红色的浆水从眼角滑下。
“这就是时间的规则的杀伤力吗……果然,就算掌握了这规则,我也没办法像涩痞那样……轻松地在时间与空间中穿梭。”
“翁……翁……”
身后传来嘶哑干涩的嗡鸣,南宫玥扭过头。
那不断流转的光幕之中,涌现出了无法说出颜色的浓雾,那浓雾慢慢渗到南宫玥的脚下。
浓雾中,一只猎犬探出了脑袋。
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成群结队的猎犬出现在了南宫玥的身后。
而那些猎犬的身上,却并未是皮毛,而是一条条像是水蛭一样缠绕着的器官。
她们又瘦又又饥渴。
她们是寄生于时间与时间之间的猎犬,她们是廷达罗斯猎犬。
她们盯上了踏入这时空虫洞中的南宫玥。
“嗷!
!”
一声长啸。
无数的猎犬一同朝着南宫玥扑咬了过来。
“该死的,果然,只有涩痞才不会被这些东西盯上。”南宫玥愤恨地咒骂了一声,迈开长腿,在这时间的夹缝中疯狂地奔跑。
一滴滴猩红的浆水从她的肌肤弹射到了半空,那些浆水化作一把把武器。
长剑,长枪,法杖,枪炮……
它们就像是自己拥有生命一样,朝着猎犬们发起了攻击。
剑气,闪电,火球,爆炸……
各种各样的招式击中在那追赶而来的猎犬身上,将他们击碎成一片片雾气。
而下一瞬,那些雾气又会马上聚合在一起,又一次变为廷达罗斯之猎犬。
她们不死不灭,她们永远饥渴。
“唰”的一声,一把长剑被猎犬咬断。
“砰”的一下,一只猎犬冲过爆炸。
没多少的功夫,南宫玥召唤而来的武器,就都被她们摧毁殆尽。
一只猎犬已经来到了南宫玥的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背影,猩红色的浆水从她的嘴角慢慢滑下。
“嗷!
猎犬腾空而起,张开了血盆大口。
南宫玥眼神一凝,童孔中的猩红一闪而逝。
一只与廷达罗斯之猎犬相同大小的犬类,就从她的足底飞出,扑到了猎犬的身上。
那是猩红权柄的力量。
她已经可以再造生命。
“嗷!
”两犬扑咬在一起,冲出了那不断流动的光幕,跌落到了时空虫洞的外面。
刚一出去,她们的身躯就在顷刻间解体成了渣滓,化作尘埃,消失殆尽。
“给我滚开,丑陋的怪物。”南宫玥脚下步子不停,又是一只只属于她的猎犬奔了出来:“想要吃掉我?那就来试试看吧!”
属于南宫玥的猎犬们,悍不畏死地冲向廷达罗斯之猎犬,与其战成了一团。
而南宫玥则利用这个间隙,多少拉开了和她们的距离。
“呼~呼~要不是取回了力量,进阶为了大主教,我还真拿这些东西没办法。”南宫玥喘着粗气,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韦修。
“该死的涩痞,天天让老娘给你擦屁股,tmd,气死我了!”
话虽如此,但她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从胸口掏出一个罗盘,南宫玥回头看了看再次逼急过来的猎犬:“该死的,还没到吗,这两段时间之间的距离有这么远吗!”
下一瞬,她的后背陡然传来一阵剧痛。
刚刚还安分的马赫因子又一次悬浮在了空中,胡乱地摇晃。
南宫玥也因为那剧痛失衡,摔倒在了地上。
“可恶,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吐出一口红浆,捂住自己的右脸,按住慢慢畸变的容颜。
脸颊上,无数粉色的血管在起伏蜿蜒。
“嗷!
!”利用这个间隙,高速奔跑的猎犬也来到了南宫玥的身边。
一滴涎水,滴到了她的面前的道路上。
那涎水中蕴藏着的腐臭味道,让她差点呕吐。
一只又一只的猎犬围住了倒地不起的南宫玥,他们那没有眼白的眼珠子扫视着她,在计划着从哪个位置开始下口。
“嗷!
”猎犬们仰天长啸。
那是她们宣告胜利的长啸,那是她们捕猎成功的宣告。
“呵呵。”南宫玥双手撑地,脸上露出一抹狠意:“想要吃我,你们……还不够格!”
猩红色的浆水又一次从皮肤中迸发,这次却不是攻击,而是像网一样,把猎犬们罩住。
下一秒,她愤恨地松开手,不再阻止右脸的畸变。
马赫因子的活性骤然飙升,化作一个个粗大的触手,贯穿了这些猎犬。
“呜呜呜!”
近乎是永生的猎犬,却在这马赫因子的攻击下,呜咽着逃窜。
那马赫因子不仅仅是在杀戮,更是在把她们全部都吞到肚子里面。
“你们当……我是谁!”
南宫玥又是一声大喝,马赫因子再次膨胀,若遮天蔽日的荆棘,把整个隧道内的猎犬全部穿了个透心凉。
一击之下,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廷达罗斯之猎犬,全军覆灭。
尽数化作了马赫因子的养料。
“呼~呼~呼~”南宫玥大口喘息,挣扎着爬起:“不行,不能在这个时候停下,事情还没做完……”
马赫因子收回身体,又一次变成漆黑的长袍,她右脸的畸变停了下来。
不,应该说是已经畸变完成。
若是韦修在这里,便会发现,南宫玥的右脸已经变得和马赫的右脸一模一样。
“涩痞还在等我,我要抓紧。”
“我还不能睡觉。”
南宫玥又一次掏出罗盘,按照指示的方向狂奔。
只是这一次,她的速度比刚刚慢上了一些。
在这奇诡异绝的隧道中,她记不清楚跑了多久,经历了多少场战斗,终于来到了隧道的尽头。
“就是这里了。”
南宫玥深吸一口气,戴上了黑色的面罩。
她掏出一把小刀,在光幕上轻轻一划,一道时空的裂缝便出现在了面前。
而裂缝的另外一侧,正是南宫玥与韦修手牵着手站在一起,面对着琉璃的时刻。
“还好赶上了。”眼神一凝,一袭黑袍的南宫玥就从隧道中跳了出去。
而那一瞬的时间也正好暂停。
来到当日对决琉璃的那一刻,南宫玥没有时间感慨,也没有时间和韦修沟通。
经过漫长的时空旅行,无论是她的精神,还是她的肉体,都已经濒临了极限。
而这却还只是这次时空旅行的第一站。
南宫玥看了琉璃一眼,接着一脚踹到韦修和“自己”的身上,将二人踹入刚刚打开的裂缝之中。
紧接着甩出长鞭,缠绕住远处南宫晴的脚踝,将她也扔到了裂缝之中。
“没想到竟然要踹自己,这因果奇点真是有趣啊,咳咳。”她轻咳两下,一脸希冀地看着裂缝:“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老师。”
“我们一定会赢下这场和混沌的战争。”
裂缝关闭。
做完这些事之后,南宫玥盯着琉璃想了一会儿后,才摇摇头,掏出一把短刀,在半空中轻轻一划,又撕开一道裂缝,钻入其中,悄然离去。
她要继续这场孤独的时空旅行。
为了再次见到韦修。
………………
………………
另一边,比安卡的灵魂空间内。
韦修只感觉自己的心脏揪了一下,漏跳了一拍。
“总感觉……有不好的预感。”
他仔细想了想,也没有什么想出什么所以然。
既然如此,那便待会儿再想。
整理了一下衣服,韦修推开了面前的门。
“比安卡,我来接你了。”
门外,小龙娘正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光着小脚在草地上转着圈,头上还带着一个花环。
耳边是叽叽喳喳的鸟鸣蝉响。
“啊,小韦修你来了啊,哇,好好闻哎,太阳的味道!”
比安卡朝着阳光张开了双臂。
她姣好的面容,配上那象征着纯洁的白裙,让她看起来如同天使。
“额,阳光的味道其实是螨虫尸体的味道,没什么好闻的。”韦修摊摊手。
原本还兴高采烈的比安卡,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变。
“啊啊啊啊!钢铁直男!”她抱着脑袋朝着韦修的肚皮冲了过来。
比安卡氏铁头功!
“哼。”韦修轻哼一声,一个撤力,抓住比安卡的肩膀就是一个过肩摔。
经过几十年的共通生活,他已经有了充足的面对这铁头功的经验。
“啪”的一声。
比安卡被摔到了地上,捂着肉臀打滚:“啊啊啊!小韦修你又戏弄我!”
说完之后,她双手抱胸,瞪了韦修一眼,扭过身子。
只给韦修留下一个气呼呼的背影。
“哈哈哈。”韦修笑着坐下,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下巴顶在她的肩膀上:“别生气嘛,都老夫老妻了。”
“哼,谁跟你老夫老妻了!”小龙娘白了韦修一眼。
“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当然是老夫老妻了。”韦修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嗯~还是很好闻。”
小龙娘身上的气味与节制者不同。
节制者是那种强烈刺鼻的蔷薇花香,浓郁而撩人。
小龙娘身上的却是澹澹的合欢花香,清新纯净。
“哼。”比安卡小脸绯红,用手推着韦修的脸:“别乱动,痒死了!”
这个家伙,一抱自己就动手动脚的!
那个鼻子,总对着自己耳朵吹气!
在家里也就算了,在外面竟然也想乱动!
气死龙了!
“有什么关系嘛,这里又没有别的活人,只有我们两个。”韦修揉着她的脑袋:“就玩一次嘛,满足我好不好?”
“就在这片草地,怎么样?”
“你……你……这……”比安卡听到这话,小脸红到了耳根。
本以为他也就只是动手动脚,没想到他竟然玩的这么大!
啊!
这个涩男人!
“不行!不行……唔~”
比安卡还没来得及再说两句,嘴就被堵住了。
她冷色的眸子眨了眨,最后,还是羞涩地抬手环住了韦修的脖子。
窸窸窣窣……
阳光下,比安卡的肩膀慢慢从白裙中滑了出来。
两人无话,只剩下心跳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呼吸。
比安卡本来还有些紧张,有些忐忑,但情到浓时,自然也就顺水推舟。
只不过,那双迷离的眼睛早就紧紧地闭上。
正当她完全投身于这禁忌伦理的体验之中的时候,耳边传来韦修的声音。
“小龙娘。”
“嗯?”比安卡微微睁开眼,发觉韦修正凝视着她,又做贼心虚的闭上。
“怎……怎么了……”
“我当日在罗塞尔城与你说的话,没有半分假话。”
“什么?”比安卡睫毛动了动:“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什么假话不假话的……”
“不,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当初说,我的灵魂和你绑定在了一起,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这句话,一生都有效。”
“嗯……”比安卡羞涩地点了点头,也睁开了眼睛:“嗯,我相信你,小韦修。”
冷色的眸子,如水般温柔。
几乎要将韦修溶化。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发下这样的誓言呢?是因为我救了你吗?”
“嗯,有这方面原因,但还有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
“见色起意!”
“嗯?你再说一遍!”
“哈哈,你的外在虽好,但我更爱你那高洁的灵魂,小龙娘。”
“我……我哪有……”
“你不会再孤独了,我保证。”韦修把头埋了下去。
“我……我……我相信你,嗯~哼~”
…………
…………
黄昏已至,夜幕悄悄降临。
韦修抱着小龙娘,躺在树林里面。
“我们也该走了,比安卡。”他掐了掐小龙娘挺翘的鼻尖。
“嗯,要回去了啊,还真是有些不舍呢,这里的生活。”比安卡目光如炬,看着周边的景色,仿佛正在将一切铭记。
“是啊,虽然平静,却无比的快乐。”韦修也是笑了笑。
在这里度过的几十年,是他人生中最平静的瞬间。
他的暴戾,他的绝望,他的痛苦,在这平静中被冲澹。
“回去之后……”比安卡苦涩地咬了咬嘴巴:“你要怎么和南宫晴说啊……”
“这还确实是个问题啊……”韦修无奈地撇撇嘴巴。
“要不……”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