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节哀。”
秋倾初听见自己这样说。
妇女不管不顾跑进手术室,趴在尸体旁边嚎啕大哭,那样绝望的嘶声吼叫,让人心头一震。
绕是看惯了生死离别的医生护士,也不禁有些触动。
秋倾初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安静看着来往的人,刚才那个妇女已经不在了。
而现在这里大多是病人家属,他们来来往往,面色却都不尽相同。
“秋医生,你怎么坐在这里了?”
是刚开始的那个小护士。
“休息一会。”
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刚刚的手术让她身心感到一些疲惫。
“要吃颗糖吗?”
第一次收到糖,秋倾初犹豫了一下,刚想要拒绝,就被人强塞了过来。
“秋医生我不跟你说了,还有几个病人需要我去观察一下。”
手心中躺着几颗颜色鲜艳的糖,秋倾初打开一颗放进嘴里。
口中弥漫着一股水果味,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秋倾初打算在周围逛一逛,这个医院现在活过来了,准确来说是他们回到了这座医院没有废弃之前的时候。
既然自己都在这里面扮演了角色,那么其它玩家肯定也同样跟她一样。
双手插在口袋里,身姿修长漫步在医院里面,直到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秋倾初停了下来。
“姐姐,跟我玩好不好?”
小小的身子乖巧坐在病床上,宽大的蓝白条纹的病服穿在他身上,跟偷穿大人衣服一样。
他温软带着些腼腆笑意的样子跟夏滦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眼前这个是缩小版,而刚才那个是扩大版。
秋倾初来了兴趣,敲了敲门,等听到稚嫩的请进后,才踏步进去。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秋倾初手控制不住摸上那一头卷发,轻柔揉了揉。
“夏滦,夏天的夏,滦,滦河之北的滦。”
小男孩清脆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眼睛亮晶晶。
“真棒,姐姐奖励你糖好不好?”
“好。”
把小护士给自己的糖全部递过去,就看见小夏滦跟捧着全世界一样,小短腿从病床上下去,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铁盒出来。
然后当着秋倾初的面,格外小心翼翼把糖果放了进去。
“姐姐,以后你想要的话。可以来找夏滦拿,夏滦有!”
非常郑重其事的话语,秋倾初笑了起来,原本清冷的眉眼都软了几分。
“姐姐下次过来给你带别的,这些小夏滦自己留着。”
和夏滦待了一会,秋倾初又被叫走了。
只不过,这一次是被主任叫过去的。
来到主任办公室,是一个中年女人,瞧见她来了,示意她先坐下。
“你一个小时前做的那场手术,她父亲来医院闹了,短时间没法解决。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很无辜,但是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上头暂时把你掉到儿科那边了。”
秋倾初沉默了,定定看着主任:“我突然明白我的大学导师为何不从医了。”
转身离去,心头不受控制泛酸。
总有一些人拼尽全力去看清事实,然后满是伤痕离开。可亦有些人看淡了真相,依旧只想把一腔未完的热血洒在事业上。
无论是哪种结果,旁观者永远无法去批判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