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辰州蛊事4

陈燕归的语气可能太过惊讶,引起其他人的好奇心,他们也忍不住探头望去。

果然如同陈燕归所说的一样,清透的水中五彩斑斓,美的非常奇异。

“真美。”叶诗雨忍不住赞叹,她掏出手机准备拍照留念时,被撑竹筏的大汉拦住了。

大汉皱眉道:“不可。”

他用手中的撑筏竹竿直戳入水中,刚一靠近,一团五颜六色,开始绕着竹竿游动,有些甚至盘上大汉的竹竿。

撑筏大汉用巧劲一挑,动作快如闪电,等他收回竹竿时,手上已经盘上了一条黑红交替的蛇。

这种颜色的蛇通常有剧毒。

大汉捏紧蛇的七寸,他道:“这里是蛇谷,水下全是毒蛇,你们不要离开竹筏,否则公公1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叶诗雨被吓的脸色惨白,对于女孩子来说,蛇这种东西是一种仅次于毛毛虫的可怕生物。

蛇谷水下的蛇往里走越来越多,有些甚至爬上了附近的吊脚楼,但它们也只敢在外攀爬,绝不敢逾越半步。

“要到了。”大汉用手中的竹竿猛的撑向崖壁,哗啦一声,竹筏被作用力推向另外一边。

如果仔细看你就能看到峡谷两侧崖壁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孔洞,这些孔洞零散的分布在水线附近,是常年被撑船竹竿戳动所造成的,看样子峡谷里的苗寨存在有很长一段的历史。wutu.org 螃蟹小说网

这里的水位很低,许多吊脚楼楼柱露出水面,密密麻麻。

在这些楼柱中出现一条深入水中的石阶。

撑船大汉很有技巧的将竹筏停在石阶旁,他拉住竹筏让上面的人跳下来。

陆归途踩上竹筏猛地一跃,她轻巧的落在较高的台阶上。

后面的陈燕归拉着叶诗雨也上了台阶。

这里真冷。

叶诗雨牙齿打着颤。

陆归途看她抖得厉害,脸色青中泛红,于是她将身上外穿的袍子脱下披在叶诗雨的身上。

“谢...谢谢。”叶诗雨抖的不成样子。

陆归途抬头看向前方,四周山势比较压厌,根本见到光,所以这里要比外边冷很多。

撑船大汉一声不吭的走在前面,他身上插着两把镰刀,手上盘着一条赤红色的蛇。

看上去不好惹。

向上而去的台阶大约有三四百米,但是爬上去要费好大一番力,因为满地青苔,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在这种地方陆归途脚上的土布鞋就不好使,很容易打滑,于是她将鞋子脱了赤脚走在地上。

陈燕归见样学样,结果还没走两步他就开始叫唤起来,抬脚一看,满脚底板的水蛭,吸血不说,主要是恶心,蠕动的水蛭看一眼就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撑船大汉眉头半皱,他掏出口袋里的线香点燃,在陈燕归的脚底板上绕了几圈,粘附其上的水蛭就神奇的剥落下来。

“卧槽,真他娘的神奇。”陈燕归深觉自己语言匮乏,只能用卧槽来表达他的震惊。

有了陈燕归的前车之鉴,后面的人更不敢脱鞋,叶诗雨甚至用陆归途的袍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脸上只露出一双深邃的大眼睛。

作为男士的胡安,他也冷的不行,但是他为了男士的尊严硬是强忍着冷意跟在队伍的最后头。

昏暗的道路和冷色调的青绿色,给人的感官不是很好,鬼国辖地名不虚传。

陆归途摸着石壁上的青苔,她明显感觉到有很多小虫子,只是这些小虫子比较怕的她,还未触碰到就逃跑了。

她觉得她已经和以前的自己大不相同,从一个普通女孩变成如今神鬼不怕的样子,对于任何事情,她都能拥有超乎寻常的淡定,甚至漠视。

瑰丽的世界仿佛才一点一点的在她眼前展开,人类天生就能适应任何困境,甚至克服恐惧。

苗人的祠堂是建在一片藤蔓之中,生冷的石料,伴着阵阵异香,诡异而神秘。

祠堂外站着一位披羊毛毡头戴青色包头的中年男人,他面带微笑的将陆归途等人引至祠堂右侧。

“请客人净手。”

净手池是长方形石料掏空做的凹槽,里面的水清澈透明,四周的苔藓也被清洁的一干二净,看来这里经常有人来打扫。

用凹槽里的水净手过后,披羊毛毡的中年人端来巴掌大的盒子,他用手捏起盒中一撮黄色的粉末洋撒到众人的身上。

这种黄色粉末带着刺鼻的臭鸡蛋味,绝对是硫磺。

待到中年男人将陆归途他们引进祠堂里时,满祠堂乌压压的一片人,着实吓到了陆归途他们。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却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除了用不可思议来形容,陆归途找不到任何其他的词语。

祠堂的布局非常独特,除了高高的祭台还有一尊几乎戳顶的蚩尤像,烛火绕其一周,用微弱的橙红色衬托出整个祠堂的森冷。

在场唯一坐着的人是整个苗寨一寨之长,他身上裹着厚厚的羊毛毡,手中握着蛇形权杖。

因为隔得太远陆归途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从声音上来说,这是一位年老的男性。

“客人可是到了。”老者发话道。

“到了。”回话的是带陆归途他们进来的中年男人,他毕恭毕敬的弯腰行礼。

“来人,将荣彩带上来。”老者的话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很快,荣彩被两个穿短褂的青年拖上祭坛,她斜跪在地头埋入两肘之间。

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荣彩,你可知错。”老者扬声道。

荣彩点头,但她依旧将脑袋埋入两肘之间。

“擅用蛊者,剁去右手。”羊毛毡披肩的中年男人扬声道,他似乎是怕周围人听不清楚,他又高声重复一遍:“擅用蛊者,剁去右手。”

原本安静如同一潭死水的祠堂瞬间炸了,祭台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他们说的是苗语,陆归途根本听不懂。

但也不妨碍她从这些人的表情中看出不可思议,甚至难以置信的情绪。

“这样的惩罚太过严厉了。”原本就面无人色叶诗雨更是被吓的发抖,但是她还是发声了。

老者将手中的权杖跺了跺。

瞬间,祠堂又恢复到之前安静的状态。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苗人团结上千年才得以存活到至今,靠的就是令行禁止。”

祭台下的众人全部默然,老者说的没有错,但......这也太残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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