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休甫双目黑色褪去,抬手慌乱的捂住自己的脖子,烟头掉在衣服上烫出一个窟窿。
他站起来,拍打几下,接着用力跺脚,将地上欠条烧成的纸灰踩碎。
手不自觉的抓住自己的脖子用力揉搓几下。
他有些恍惚,万祥雄自杀的一刀,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本来他与万祥聪之间的换命之术早就解除,不该共享视野才对,更不能控制对方身体。
但万祥聪自己作死。
为了监视安休甫这边的一举一动,使用了猫奴的能力。
作为同一只猫的猫奴,视野共享应该是一种本能。
这个共享视野,时断时续,是因为主动权在万祥聪的手里。
但共享视野后,身体由谁控制,万祥聪就做不了主了。
安休甫眼里有一条金色的细线,可以毫不费力的控制万祥聪的身体。
而万祥聪是身在店内,却要分心盯着安休甫这边发生的事。
被安休甫直接激发了猫奴本能,关键时候,爬到地上舔食自己流出的血去了。
给娘娘解围,是希望,娘娘能及时来替他解围。
捂着脖子站了一阵,脖子的不舒适感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愈加强烈。
脑海里冒出一个很荒谬的想法,想用指甲把自己脑袋切下来......
“走吧,他不可能离开这里了。”
是殷梦蕾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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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
铁链抖动的声音由远而近,这个过程持续了近十秒钟。
房门突然扭曲,变成朦胧,眨眼间,又恢复如初。
屋内多了三个人,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叶朝雄,稀疏的杂毛,皮肤没有一点血色,两只眼灰白无光,跟一个面瘫一样。
他的左右各站着一个道士,道士的打扮跟张荣奎没有多大的区别。
长得一模一样,宽脸,狮鼻,厚嘴唇,但体型却不同。
不是双胞胎,是易容,目的是隐匿本来样貌。
左边道士开口,
“你查到什么了?”
安休甫徐徐坐下,点燃一根烟,歪头毫无波澜的在三个人身上来回扫视。
淡淡问道,
“你来我家,要干什么?”
道士短暂的沉默,安休甫说这是他家,把这道士整的有点懵。
右边道士缓步走到安休甫走进。
随着这个道士的靠近,仿若一个巨大的火炉,冲着安休甫逼近。
安休甫的脖子毫无征兆的裂开一个口子。
这道士眼睛眯起,朝着后面连退三步,
“你是安休甫吧?”
安休甫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垂下头,脖子很快愈合,
“来我家,做什么?”
本来双目暗淡无光的叶朝雄突然眼珠朝着地上看一眼,然后再次恢复之前的木讷。
右边的道士,
“叶朝雄违背阴阳秩序,典当活人业果的证据在哪?”
安休甫声音平平,“你们找错地方了吧?”
右边道士低头看着地上的灰烬,“你烧了什么东西?”
安休甫抽了一口烟,
“烧几张冥币!”
左边道士怒喝,“胡言乱语,证据在哪?”
安休甫翘起二郎腿,他的脖子刚才裂开了,他很清楚,而且这个脖子上的伤口,把那右边的道士也给吓退了。
或许危机,并非来自这两个道士,而是来自万祥聪的那一刀。
右边的道士,手伸到背后,不知道取了什么东西捏在手里,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安休甫语气依旧听不到丝毫情绪波动,
“怎么都喜欢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而且是跑到我门上来给我机会?”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个自称三爷的,不会跟你们也是一伙的吧?”
他要把脏水反泼回去。
两个道士对视,右边道士语气带着疑惑,
“朱三都早就废了!他来找你做什么?!”
说这话,那只右手,又在抖动,可能在掐诀,或者酝酿杀招。
安休甫朝后一靠,
“废了?怎么废了这女人都嫌弃?”
接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叶朝雄,
“跟你儿子一样废了?这些女人是不是有病啊,怎么这么喜欢找废物?”
左边道士开口,“你说清楚,朱三都跟谁来过?”
安休甫,
“都穿着斗篷,前面一个阴后面一个阳很拉风,身材很好。”
道士语塞,“我问的是跟着他的女人叫.....”
安休甫陡然直起腰,两个道士朝后一个闪烁躲到了叶朝雄的身后。
安休甫把烟扔在地上,
“你问我,我就要回答?想抢我的女人?”
右边道士开口,“你究竟叫什么?”
安休甫不再面无表情,而是露出一副青涩的模样,
“木-----季------初!”
半死不活的叶朝雄陡然双目聚焦,
“你也叫木季初?那寡妇店里的又是谁?”
安休甫眯眼看着叶朝雄,“寡妇?她很快就不是寡妇了!”
叶朝雄朝着左右看看,“你们还要查什么?”
两个道士没有吱声,一左一右抓住叶朝雄的肩膀。
房门处再次扭曲模糊,铁链抖动声远去......
安休甫重新坐下,伸手摸摸脖子,又取了一根烟。
这一场言语较量,看似平淡无奇,但他要是露怯一点,都会死无全尸。
从那右边的道士手藏到背后开始,死亡就一直萦绕着他。
他在模仿木季初的羞涩,也在模仿万祥聪的喜怒无常,说话也不随着两个道士的节奏来....
五分钟后:
房门被人打开。
苏禹敬眼里满含愧疚,匆匆走进来,
“小安,对不.....”
安休甫抬头,一声石破天惊的咆哮传出,
“滚-------!”
此时的他一肚子的火,本来他可以弄死叶朝雄,可是结果却不得不帮助这个老东西,销毁所有的证据。
整件事,牵扯了多少条人命?那厚厚的一摞欠条,至少上百张。
这一切,都怪苏禹敬,苏禹敬阻拦了他,把真相带回店内!
苏禹敬被吓一跳,短暂愣神,一个闪烁,一只手抓在安休甫的肩膀上。
下一瞬间,安休甫就从橱窗玻璃进入店内。
环视店内一圈,没有看到马蝉。
苏禹敬站在他的旁边,一脸的愧疚。
安休甫抬手,指甲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飙射。
“小安,你做什么?”苏禹敬紧张的盯着安休甫。
安休甫歪着脑袋,“嫁给我,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
苏禹敬盯着安休甫,一脸的错愕,“你在说什么?我来给你包扎!”
安休甫把手藏在了身后,笑着说道,“嫁给我,不然我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