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起床了,你还要去上学呢。”铁拐子用力拉着正睡得香的林词。
林词用力扯着被子然后转了个身,依旧闭着眼,痛苦又不耐烦地道:“干嘛呀,吵死了,我要睡觉!”
“小姐,你再不起来去学堂就要迟到了。”铁拐子用力喊道。
林词用枕头捂着头双手死死拽着枕头两边,让自己的耳朵与世隔绝一般。她不听,不听,不听铁拐子叫。
铁拐子看着床上的一坨,皱了皱眉,真是不解,前几天她家小姐还嘟嚷着要好好学习,这才几天就变成现在这床上的一坨了。
默默的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馒头,咬了一口,坐在床边道:“小姐啊,做人不能没有斗志是吧,说了要好好读书,就要...”抬手又咬了一口馒头,吧唧两下又道:“就要好好读书,是吧,小姐你就算不想读书,那你也要去书院啊,要是老爷回来了知道你没去书院,那书房里落灰的小竹棍又要发挥作用了。”
林词打开一角,伸出小脑袋,迷迷糊糊地问了句:“拐子,你要我干嘛?”
铁拐子见自家小姐说话了,开心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去上学啊!小姐,你快起来吧。”
林词眼珠子动了动,后撑起脑袋,眨巴了两下眼睛,清醒道:“靠,忙了几天,忘记自己还要读书!”
她摇了摇头不经意间看见床头边小物件,似是想到了什么,飞速起身。
铁拐子眼睛里闪过一道身影,眨了眨眼,懵了会儿,回过神,刚刚飞过去的是她家小姐??
见林词已经穿好衣服正在洗漱了,铁拐子心道她家小姐原来还是爱学习的,瞧这么风风火火的。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口闷了手中的馒头。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掌的碎屑,走去给林词束发。
林词拿了两个褚娘蒸的馒头,手里提着一箩筐的东西便急急忙忙的出府了,铁拐子也不知道她家小姐提的是什么,她只知道那东西是她家小姐昨晚上从库房搬出来的东西。
林词走了一会儿便拐了弯,她走的这条路并不是去书院的路。
很快,她到了一个小院门前,林词立在两个小盆栽之间,她看了看门,又盯了盯地上的盆栽,她不知道种的是什么草。
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林词还是伸手敲了敲门。
很巧,那门在她放下手的瞬间就打开了。
林词似是没想到这门会这么快打开,傻愣愣地盯着面前的人半天。
苏付瑾笑了一声,温声道:“林学子,早啊!”他似乎并不惊讶林词的到来。
林词回过神来,提起箩筐认真道:“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我是来赔礼道歉的...”越说声音越小。
苏付瑾看着那一箩筐的药材,眼底铺满了浅浅的笑意,“那真是谢谢林学子了。”
“不用谢不用谢,是我应该的,你怎么能谢谢我呢,明明是我伤了你,希望这药能帮助你恢复。”林词颇为不好意思。
苏付瑾接过箩筐的药材,林词好似立马释放了一样,“先生,我去书院了,再见。”
话罢,人就飞快地跑开了。
苏付瑾看着手中药材,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丫头这是关心他。
跑开的林词则是一脸肉疼,那真是上好的药材啊且还是她林府的所有底了。
一路上林词负着手一路上也叹着气,自己惹的祸自己就要付出代价。
即到书院门口便碰见了赤子杋,林词高傲地瓢了他一眼,昂首挺胸自兀地走进书院。
赤子杋摸了摸鼻子,表姐的心应该只有蚂蚁那么大。
待林词走置班室门前时,打眼望去,班里的同窗都来得差不多了。
每个学子手里都捧着书,有人缓慢翻着页,有的拿笔动着,有的在书页上指点,有的还拉着伴儿对着书口沫飞横。
林词退后一步,抬起头,那门正上头挂着一个木牌,那木牌歪歪扭扭的风一吹便啪嗒啪嗒响着,隐隐约约看出上面有两字“清班”。
又瞧了瞧了门上贴的门神像,林词告诉自己没走错班。
林词像农村进城一样,走进去,东看看,西瞧瞧,她宁是没瞧出这帮人种了什么邪。
跟着进来的赤子杋瞧着这一幕也被吓了一跳,也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班。
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被林词二人进来所打扰。
坐在后头的执子桑见二人愣住,跑过来,夹着腰,一脸神秘道:“知道为什么吗?”
林词摇了摇头。
“只能说苏先生太厉害了!”执子桑毫无规矩坐在最近的位置上。
赤子杋疑惑道:“苏先生干了什么?”
“他没干什么,就是很厉害。”执子桑耸了耸肩很无所谓地道。
赤子杋与林词:“......”这娃说话这么怎么欠呢。
“你又不是哑巴,打什么哑谜?要是不会讲话呢,我就把你嘴巴封上!”林词不耐烦怒道。
执子桑立马坐稳身,手中转着书,叹了一口气道:“前天你和他还有武歆下午没有来,我以为你们逃课了,我好久都没有去春风楼了,所以也想逃课,没想到走到书院门口就遇见苏先生,我被他拎了回来,他说我想逃课不认真学习,罚我去洗他那个什么狼牙棒,还找了个人看着我,你是不知道苏先生叫监督我的人有多狠,我一逃他便用一根线缠着我,就那么手一用力,我人莫名其妙飞了起来然后就在水缸里了喂了几口水。”说着还比划了几下,而后又委屈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先生上哪里弄来那么多狼牙棒,等我洗完我衣服都干了...”
然后执子桑回归学室上课,不知道苏付瑾从哪里找来几本诗经叫他学习,他很生气苏付瑾罚他,一气之下把书撕了,然后苏付瑾冷着眼看着他。
“你们不在场你们是不知道苏先生有多可怕,他那个脸色冷的能吓死一个三岁小孩,我感觉他那天一下午整个人的气息就不对,跟千年冰块似的。”
赤子杋不信道:“怎么可能,从苏先生自当我们先生以来他那天不是温色轻言的而且先生温文尔雅的,怎么可能是你口中的冰冷之人。”
林词听这两人的话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你还不信我,主要是你们不在,还有后面,他让我们把撕了的书给粘起来,这不是为人所难吗?我不肯,他就罚我举着狼牙棒半蹲着,我一生气就跑回去跟我爹告状,然后我爹就来了书院。”
听此赤子杋与林词的脸色凝重了起来,执子桑的父亲可是位大将军,可宠这个儿子了,而且那位将军脾气怒冲,极为不好对付,苏先生那身板...
赤子杋问:“你爹不会打了苏先生吧?”
“呵呵,要是这样就好了,我爹被苏先生的人一脚踢飞了。”执子桑脸色难看道。
林词和赤子杋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道:“什么?这怎么可能?”
“你爹可是将军,苏先生怎么可能伤了你父亲?”赤子杋不敢相信。
“就是踢了啊,我爹还被那个人提回了将军府,待我回去时,我就被我爹打了个半死,叫我以后在书院要听苏先生的话,他说以后惹了苏先生他就与我断绝夫子关系!”执子桑手撑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
“那他们...”林词指了指其他同窗,“是被吓住了?所以乖乖认真了?”
执子桑皱了皱眉,不太肯定地道:“嘶,有可能吧,不过苏先生不得不说是位学识渊博的先生,他们呀,许多不懂了地方,苏先生都一一给他们解说了,而且苏先生还非常耐心给他们批注,他们现在可崇拜苏先生了。不过奇怪的是苏先生昨天没有来书院,不过那个踢飞我爹的那个人来了,一直守着我们,让我们认真读书呢。”
林词好奇问道:“那个人是谁啊?”
执子桑回道:“好像是苏先生的助手,武功可厉害了,大家都害怕他。”
很不巧,执子桑话音刚落门口便进来了一个人,来人凌冽气息逼人,看底盘便知道是个有底子的人。
那人走进来道:“苏先生病了,不来,自主学习,不懂之处明天问。”
来人正是秉子。
秉子其实内心绝望极了,他不来想来陪着一群小朋友读书,他是一名暗卫,他不是“书童”。
可是他不来,他家主子就不给他放假也不给他月钱。他只能默默接受他家主子的安排。
执子桑见鬼了一样跑回自己座位,拿起桌上的书装模作样了起来。
林词看着秉子,打量一番,觉得这人好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秉子见林词打量自己,内心不禁慌乱起来了,这个姑奶奶看什么呢?
随后咳嗽了两声,镇定自己,也示意了林词。
林词收回了视线,拿起桌上崭新的书本打开翻了两页便皱起了眉。
字都认识,放在一起不明白什么意思。
见鬼,林词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认真读书了,这好像不是她风格啊,别人嘲笑她,她可以打得他们笑不起来啊。
这样一想,林词放了下书籍。
可是放下了书籍林词又觉得无聊,又拿起了书,翻开,看了一句,看不懂,又放下。
可是放下又不知道干什么,林词逼着自己拿上书去看几眼,好打发时间。
看了几眼,果断又合上了书。
赤子杋瞧了一眼林词,“你抽风啊?”
林词不可置信地转过头,这小子,欠打得紧!
狠狠瞪了赤子杋一眼,那人默默的缩起了头。
林词对着秉子轻轻地打了个响指,秉子注意了过来。
林词道:“我要逃课你能不能当作没看见啊?”
秉子僵住,林小姐要逃课,可是主子说不能让人逃课。如果我说不能?林小姐会不会跟我打起来?
我说能,是不是违背了主子的意思啊?
怎么办,我该怎么说?
秉子冰冷的脸下全是一片波涛汹涌。
过了很久,林词都要以为这人是木头人了,秉子冷着脸才从口中弹出了一句,“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