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前,中午。
尚书房,一个小太监迈着小碎步入殿,手中捧着一封奏折,呈到了朱棣龙案面前。
此刻的朱棣正吃完午膳,遇准备休息一下,然而见有奏折,便拿过来,原本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上了一眼。
可结果看了后,顿时面色阴沉下来了,一双虎目中隐隐有着怒气。
“人呢?”朱棣问道。
然后小太监立马回答,“两位先生都在外面等候”
“传他们进来”朱棣说道。
“是”小太监很快下去了,随后有两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一看,竟然是国子监祭酒和老夫子,两人相互搀扶进来。
这本让还稳坐龙椅的朱棣也一下坐直了些,仔细打量了两人。
“臣见过陛下,陛下圣躬安”
“朕安,卿家免礼”朱棣见两人,也自然发现了他们不同寻常的地方。
“陛下,臣等前来,是想请陛下开恩,允臣二人辞去国子监职位,许我们回家颐养天年”
朱棣闻声面色一变,立马知道这两人在国子监吃瘪了,然而这吃瘪对象不简单,所以才用这以退为进的方法上奏。
“两位卿家,这是发生了什么?大可放心说出来,朕绝不会怪罪”朱棣问道。
这话一出,两人立马绷不住了“陛下,臣管教不了啊,这些子弟,一个个顽劣不堪,昨日和今日,那汉世子不但领头带着一群勋贵子弟打架,微臣去劝,他还问微臣是否认识他,微臣才说不认识,他带人就跑,戏耍微臣”
朱棣面色微微假装难看,打架在他看来也无碍,毕竟是他朱棣这个马上皇帝的孙子,不打架才怪了,而且被抓,不跑?等着挨罚?
“两位卿家,孩子胡闹,你们又是当代大儒,不必挂在心上”
祭酒和老夫子听这么一说,心都凉了半截,这护得是不是有点明显了。
不过两人继续说道“陛下这才开始,微臣还没说完,臣等好好端端上茅厕,结果他竟然带着人,拿着鞭炮把茅厕给炸了”
“我和祭酒”夫子才说出口。
“咳咳”祭酒立马咳嗽一声。
朱棣:……
老夫子立马忽略,继续说道“臣等被他们炸得满身污秽,简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臣等何时受过此等侮辱啊”
朱棣看着两人,忽然脑海中浮现了两人被炸得模样,顿时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上面的吗?
“两位爱卿,这其中可否另有缘由”朱棣问道,他不怎么相信,姬阳好生生得去干这事,虽然以前是调皮了些,可也没这般恶劣。
见此两人也不敢欺君,连忙说出,这其中是有些缘由,姬阳目标不是他们,他们完全属于误伤。
“那两位爱卿,这事我会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得,必定给两位卿家一个交代”
“陛下还有呢?还没结束”老夫子继续说道。
朱棣微微一愣,还有?这小子到底干了多少缺德事?
“我们今天找到了汉世子,不过就罚他去抄校规罢了,没想到的是,中午时,汉世子带人蒙住了我俩,然后对着我和祭酒就是一顿揍,我这老骨头,差点就散架了”
老夫子说道,同时还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是一个牌子,国子监学子身份牌。
“这是那时候,微臣在现场发现的,估计是汉世子遗留下来的”
等身份令牌放到朱棣面前去了后,顿时朱棣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卿家放心,朕绝不会姑息他们的”
先前两件事还没什么,但是殴打夫子,这可就不小了,毕竟在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尊师重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前面误伤可说好好道个歉赔个礼,但是后面明目张胆,殴打夫子就是大问题了。
依旧可归结到不孝类了。
“来人,去把朱瞻壑一干人,给我找来”朱棣立马将命令下发。
下面侍卫很快行动了起来,见这夫子和祭酒才安心了点。
然而这命令才下发出去,很快就有大臣来报,是国子监的大臣,朱棣有些无赖的宣了进来。
一见面,来人立马道“陛下不好了,国子监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朱棣问道,难道是那几个小兔崽子,又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回陛下,汉世子今天早晨带人打了几个高句丽学子和一个倭国学子,然而倭国学子回去后就死了”
“什么”朱棣一愣,这还闹出人命了?虽然只是一个倭国学子,无足轻重,但是影响终归不好,传出去难免会给皇室子弟抹上一个,嚣张跋扈的名声。
当然他主要关心的是,有人说不定会拿这个事来大做文章,针对老二。
越想越气,这就是没麻烦给他找麻烦,然后他怒气冲天,“来人,立马去把汉王给朕叫来”
不久朱勇等人全被叫来了,然而迟迟没找到姬阳,于是朱棣把来了的汉王骂了一顿,便让他立马去找姬阳。
这就是姬阳出了应天府后,短短两个时辰发生的事,随后就是汉王等到了姬阳回来,立马将他带去皇宫。
而这边姬阳到了皇宫,这一次没去尚书房,反而是在奉天殿内,朱棣高坐上位龙椅,满脸严肃。
下面亦有几部官员和祭酒,老夫子,以及高句丽的朴白沧几人都在。
奉天殿外面,则是朱勇几人被各自老爹看管着,就连李欣都来了,连同她的娘亲,永平公主朱月贵也在。
姬阳一来,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姬阳正要进奉天殿,结果被汉王一把提了出来,道了一声“我先进去看看,待会叫你,你再进来”
说完汉王大步流星的走进去了。
“瞻壑,你这回惹大麻烦了”朱瞻基来到他旁边,小声说道。
这让他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不就是揍了几个人,炸了个茅厕吗?虽然我承认不小心误伤了人,是我的错,但是皇爷爷也不至于一副要砍了我的架势吧”
姬阳说完,朱勇他们都看向了他,随后还偷偷竖起了大拇指“瞻壑你真的,让人佩服”
朱勇刚说完这话,就让他爹朱能给削了,“爹爹爹,别打,这里还这么多人呢?留点面子”
“给你留面子,谁给老子面子”朱能说道,然后打得更加凶了。
这话没说完整,让姬阳察觉可能还发生什么事了,于是他看去朱瞻基“堂哥,后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然而朱瞻基一脸,你明知顾问的表情,“你中午是不是,敲了祭酒和夫子焖棍了”
姬阳:???
什么鬼,他什么时候敲祭酒和夫子闷棍了,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他中午放学就去了兵仗局?
而不等姬阳给朱瞻基解释,里面公公声音传了出来,“宣,小兔崽子们进殿”
于是姬阳也没再解释,立马和众人一起进入了奉天殿,别说奉天殿挺大,里面雕龙刻凤,充满了一种磅礴大气。
还在姬阳到处看的时候,上面朱棣直接传来一声霸道之音。
“都跪下”
“扑动,扑动”
一个个都跪了下去,然而唯独姬阳还在打量奉天殿内,众人傻眼,汉王满脸黑线。
“逆子,还不跪下”汉王轻声呵斥了一声。
姬阳在才反应过来,正屈膝时,猛然感觉不对,直接抬头看去朱棣,朗声开口问道“皇爷爷,总得给个理由吧”
这话一听,朱棣差点把玉玺砸了过去,不过终究忍下了,毕竟是自己亲孙子,不气,不气,血浓于水,砸死了,这个家的矛盾就大了。
“你干了什么,你还不自知,非要朕把你干得丑事一件件说出来,你才罢休”朱棣怒问道。
“扑通”姬阳也跪了下来,很是干脆,然后却还是嘴硬得开口“皇爷爷,我是打架了,但是事出有因”
“至于炸茅厕”
姬阳在殿内看了一圈,见到了朴白沧,姬阳道“这绝对是他们的苦肉计,冤枉啊”
“嗯?”忽然朱棣鼻音一重。
“好吧我承认,是我炸得”姬阳见朱棣不信,无赖妥协了,不过同时开口道“我承认是我炸得没错,但是夫子和祭酒却是误伤,这点我保证,我发誓,绝对是误伤。”